“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顾崇业惊疑地看着沈子棋，他知道这件事她绝没有知道的可能，那她怎么会知道的?

    “猜的。”

    沈子棋扯了扯嘴角。

    “猜的?!”顾崇业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嗯，猜的。”沈子棋答道。

    顾崇业与白文仙的眼神一个对撞。

    白文仙狐媚般的眼睛在顾崇业的脸上转去沈子棋的脸上，探究地问道：“子棋，你说说你是怎么，呃，猜的？”

    沈子棋牵起嘴角，慢声开始解释----

    “我听后院的万妈妈说过，最近这县里稍微有点头脸的人家都不找新人帮工了，我猜可能是最近在大户人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导致大家防范甚严。而刚刚顾大人说有案子，还提到贼，我就联想到我的猜测，可能是最近这些人家里进了贼人。顾大人又说让我去帮忙捉贼，我一女子，能帮着捉什么贼就可想而知了。”

    “沈姑娘真的是聪慧。”顾崇业看着沈子棋，不吝赞叹道：“看来我今日来找沈姑娘帮忙是找对人了。”

    “慢着！”还没等沈子棋再开口，白文仙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看了看沈子棋，又看了看顾崇业。

    “子棋聪慧不假，但是毕竟还是小姑娘，你让她帮忙本就不合适，现在帮你捉的还是个那样的贼，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办，我不同意！”

    顾崇业忙道：“仙儿莫急，我怎能置沈姑娘于那样险地。”

    说完他又看向沈子棋说道：“我只需沈姑娘进入一户内宅，从旁做个眼线即可，其他的事宜，我另有安排。”

    白文仙拿眼细细地看了顾崇业的面色和眼神，觉得不像在诓骗，这才把身子坐稳，没再言语，端看沈子棋自己的意思。

    沈子棋把白文仙的神态看在眼里，抿唇一笑。沉吟片刻，她再次看向顾崇业时，唇角一勾。

    “顾大人既然开了口，那子棋岂有推脱之理。不过......不知子棋若应下这差事，酬劳能有几何？毕竟顾大人的事多少还是有些风险的......”

    顾崇业松了一口气，钱于他来说还真不是问题。

    “若此事姑娘肯相帮顾某，即使事不成，我也定不会让姑娘白忙一场。若事成了，那顾某的感谢只会比姑娘想的多，不会比姑娘想的少。顾某这样说，沈姑娘可满意？”

    闻此言沈子棋唇角深勾。

    “好！那就烦请顾大人给子棋讲讲这案子的详情。”

    白文仙掩口打了个哈欠，起身道：“今儿起的早，我这阵儿乏得很，就先回房休息了，你们接着聊。”

    说完扭着腰肢出了书房门。

    沈子棋看着白文仙的背影，低头一笑。

    顾崇业看着那细腰丰臀的背影则顿觉心头火燥，直到那曼妙身姿出了视线，才回过来神。他自觉在这小姑娘面前失了态，忙握拳掩唇轻咳两声，一并压下心头火----还是办正事要紧，那个妖精等会儿再说......

    “那我现在就给沈姑娘说一下这个案子，沈姑娘当应知未破的案子案情不可外泄，尤其本案特殊，里面涉及到几家姑娘的声誉，所以无论最后此案能不能破，顾某今日给姑娘说的事情，姑娘都要保证不对他人提及。”

    沈子棋收起脸上对人一贯呈现的那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郑重地点了点头。

    “顾大人请放心！”

    顾崇业闻言点了下头，对沈子棋讲起了这个案子的大概情形：

    城中开酒肆的刘家小姐，做药材生意的周家小姐，开米铺的王家小姐，还有开油坊的张家小姐是闺中密友，平日里常常往来走动。大概十余日前，也就是本月初一，这四位小姐相约去了城外的平安寺烧香。结果回来后的第二日，也就是本月初二的晚上，刘家小姐和自己的贴身婢女就被人给迷奸在了自己的闺房中。再一日后，也就是初三的晚上，周家小姐和自己的贴身婢女也被人给迷奸在了自己的闺房内。刘周二家因为此事涉及家中女子声誉，所以并未选择报官，而是私下里整肃了内宅用人，把此事压了下去。但是又隔了两日，也就是初五的晚上，王家小姐的婢女被人发现衣衫不整地躺在自家小姐的床上，王家小姐因当晚其母王夫人身体不适，留宿王夫人的房中而躲过一劫。由此，王家报了官府，县衙展开调查后，才揭开了这桩闺阁内的迷奸案。

    县衙调查时，听到王家下人中私下传的闲话，说四家小姐只是出事了三家，那剩下的一家可能就有问题，还有说这是张家小姐因为听闻其他几家小姐背后议论其长相平庸，家世一般，难得佳婿，所以心生怨怼，从而报复。还有人说，曾见过那张家小姐的贴身婢女曾与一男子相会。可巧这个时候，张家小姐的贴身婢女就失了踪。

    “深宅内院发生这种事情，把三家小姐的闺阁位置摸得这么准确，极大可能是哪家小姐身边的人勾结外男犯案，那张家失踪的婢女可不就有了最大的嫌疑？”

    沈子棋说着话，看向顾崇业。

    顾崇业不置可否地一笑，对沈子棋说道：“绝大部分能过得去的人家，挑选陪在自家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通常都是身家清白，签了死契，从小跟在小姐身边长大的。张家的这名婢女就是这种。”

    沈子棋接口道：“一个同样与小姐生长在深宅内院的小小婢女，如何结识如此淫恶之徒？”说到这里沈子棋唇角一勾，然后才接着说道：“所以大人的意思，是怀疑这张家有问题？”

    “真相没水落石出之前，一切都不好说，呵呵，”顾崇业伸手拿起案上的茶盏，发现杯子空了。

    他正要起身，沈子棋已经站了起来，先他拿起了茶壶，给他蓄满了茶盏。放下茶壶后，沈子棋看着顾崇业轻声问道：“大人可是发现了这里有些违背常理之处？”

    “嗯，”顾崇业盯着手里的茶盏半晌，抬头眉头一动说道：“一般闺阁里各家小姐发生矛盾，通常使些小伎俩坏坏对方名声是有可能的，但是一举毁了三家五人的清白，这得是多大的仇怨，多龌龊恶毒之人才能把这事儿做得如此之大！同一地方住着，一举得罪三家，这张家人就没考虑过后果？而且做事还如此不谨慎，让自家小姐的贴身婢女来办这件事不说，竟然还露了行藏，偏巧又被王家下人瞧了去。”

    说到此处，顾崇业看着沈子棋，皱起眉头，“我怎么总感觉这里面有点......别的意思？”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让子棋帮大人去找找这里面的意思？”沈子棋两边唇角勾起，漆黑的大眼睛迎上了顾崇业的目光。

    “对。”

    “那大人是打算让子棋先去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