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是一只好羊
尤廉微微眯起了眼睛,要是那样的话……
他们已经越来越猖獗,再这样下去尤廉担心那些超凡者会自主组织起来对癫雾密教进行剿灭,尽管尤廉到现在还没找到任何一个真正的教徒。
“果然,这种事吃完饭说才是对的。”
布德长叹一口气,要是在吃饭前说,估计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去吃东西。
“那名记者死亡后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对了,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那个人在笑,尽管身体变成了那副模样,但是他最后留存下来的表情仍旧是大笑。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照片,这东西似乎是有人用记者本人的相机所拍。”
布德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照片递给赫塞顿,赫塞顿接过后盯着照片蹙起了眉,然后就要还给尤廉,尤廉眼巴巴盯着照片,等了半天也没人把照片给他看。
“我不是侦探助理吗?”
“还有这回事?”布德愣了片刻,突然发现自己下意识又把尤廉当成一个不能接触血腥的未成年,只得把照片交给了他。
尤廉接过照片,入目的就是一张黑白的笑脸,照片中的人年纪大概在三四十岁,此时面对镜头双眼瞪到最大,眼球突出,嘴巴咧到近乎能够撕裂血肉的弧度。
死亡时间距离现在很短,而且这张照片摆明了是在挑衅,凶手故意留下照片,为的就是让看到的人心生恐慌。
要是再抓不到凶手,让那些人继续杀人,附近的居民迟早会人心惶惶,甚至被吓得直接搬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尤廉在照片上发现了处笑脸外的一些风景,他可以借助标志性地标找到那里,但是说到超凡生物,又有什么超凡生物能直接把人的内脏替换成垃圾?
看起来今晚可以去碰碰运气,顺便实验一下第三根丝线到底有什么作用。
布德看尤廉面色凝重,看照片看得相当出神,以为他陷入了紧张,便收回照片稍稍安慰他:“先不用紧张。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尤廉抬起了头。
这件事有关已经躺进医院的牧师,他已经醒了,并且说了一些话。”
“牧师说了什么?”
“他已经疯了,他说这一切都是圣安纳的阴谋,总之就是一堆胡言乱语的话,没人去相信他说了什么,中途他想要逃跑被丢进了精神科,医生们看他不老实又踢了他的头一脚。”
“……”
尤廉觉得牧师先生的头跟着他着实是受罪,可能被送往球场当一颗足球更合适。
“但是牧师为什么会说一切都是圣安纳的阴谋,他可是圣安纳教会的牧师,又怎么会说出诋毁女神的话?”
假如牧师说的是真的,凶手难道是圣安纳教会的人!?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污蔑癫雾密教来把自己撇清,然后让自己显得一尘不染?
再结合和【笑】有关的线索,尤廉在几任死者脸上都看到了笑容,癫雾主宰也告诉他面对圣安纳应该笑……
一瞬间,尤廉突然睁大了眼睛,他知道身边的二人去怀疑圣安纳教会的人很困难,但没想到他们区分得很开。
教徒和神祇本身那是两回事,如果真的有教徒干出了那种亵渎的罪,就应该被制裁。
“背后的人看我们急得团团转,应该很开心吧?”尤廉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推着轮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顺便,他临走时还用油纸包裹了一片烤鸡翅。
回到屋中,尤廉看向伽雷思突兀的问了他一句:“我吃饱了,给你带了点吃的,你想吃烤鸡吗?你看这个鸡翅膀是特意给你留的。”
伽雷思看也不看:“我是食素主义。”
“那真是太可惜了,很多吃的你都享受不到,你说说你活着跟一只羊有什么区别?羊最起码还能吃点儿肉。”
伽雷思越发沉默不语,看着尤廉把仅存的鸡翅给吃完,将骨头丢进垃圾桶中然后洗漱刚洗漱完毕。
他坐在桌前,开始思考。
黑色的山羊拄着礼杖走到他身边:“你是否已经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有了线索,凶手可能就是教会的人,但是光知道这些不行,我必须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时候欲望即是最大的原罪,莱茵斯,很多事物背面的黑暗远超出你的想象,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这样做就是为了获得你的恐惧?”
“我的什么……恐惧!?”尤廉有些意外,那些人非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吓唬他,这确定不是闹着玩吗?
“不是普通的恐惧,他们要让你以恐惧的情绪精神状态直接降为零,这样才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祭品。”
“然后那些人就可以快乐地把我交给我们的主了,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愚蠢——”
尤廉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要是那些人知道他的精神在进入癫雾的瞬间就可以回复完毕,而向癫雾后的那位献祭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进入癫雾,他们会怎么想?
很明显上次伽雷思杀死了三十多人无法让他们收敛,现在这些人变得越来越放肆起来,简直就像真正的癫雾信徒。
如果那些人现在去申请入教,相信他们会获得前所未有的欢迎。
尤廉实在是忍不住低着头笑了起来,他自从来到了这里变成了植物人后,还从未如此开心过。
“说真的,那些人这么费力想要拉低我的精神评估,都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估计他们认为拉低一个渐冻症患者的精神评估让他害怕应该很容易吧。”
伽雷思看着尤廉:“我好像还没有看见你真正害怕过。”
“胡说,上次在医院有人跳楼我就被吓到了。”
“你那真的是害怕吗?”
伽雷思叹息一声:“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所以我才夸你是一头好羊,别看你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
他面带笑容地站起身看向窗外,夜幕已经悄然爬向了枝头,一轮弯月悬挂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