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四碗酒
“齐平,客人都安排好了吗?”郑桐回到自己的房间。
“郑统领,安排好了。你还有什么吩咐?”齐平答。
“绿倩该回来了吧?”郑桐突然想起绿倩已经离开黑谷很久了。
“郑统领,还没有,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齐平说。
“为什么不会?除了黑谷,她还能去哪儿?”郑桐想起绿倩,内心有一丝慌张。
“谷主都不在了,她可能要另谋出路了。”齐平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说的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绿倩不会离开黑谷的。”郑桐说。
“属下告退。”齐平慢慢退出去。
“绿倩,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郑桐内心在询问着。
绿倩是黑谷难得的一道美妙的风景,她既有红敏年轻时的风情万种,又有着小家碧玉的窈窕淑女,这或许是陆长青一直迷恋绿倩的原因吧。
可是,绿倩这几年一直是属于陆长青的,即便他已经有了红敏这样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还是迷恋上了绿倩这个更年轻一点的女子。
想到这里,郑桐一脸愠怒,心里憋着一股气,不甘心,不服气。
“我辛苦了这么多年,是该轮到我做主了,我要拿到比以前更多的东西,财富,地位,女人,我都要。”郑桐的内心欲望在谷主陆长青死后膨胀了许多,他再也不要屈居他人之下,他要做黑谷之主。
“我再也不要看别人的脸色,我要红敏屈服于他,我也要绿倩屈服于他。我要黑谷的一切都属于我。”郑桐暗下决心。
夜幕降临,黑谷恢复了宁静,周围的布谷鸟声,乌鸦叫声,混杂着各种动物野兽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人听来不寒而栗。黑谷山庄点着的灯光被茂密的树林掩盖,从远处看只能看到若隐若现的点点灯光,使得黑压压的黑谷格外的阴森恐怖。
古清风躺在床上,无心睡眠,他想起连日来自己经历的种种,初入江湖没多久的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漂泊异乡的日子,他想起师父,想起山庄的师兄们,此刻他多么想回到山庄去过那种平和的日子。
可是,眼下还有很多事没解决,黑谷的秘密始终没有揭开,厉万亭不知去向,那个神秘的蒙面高手是谁,白老七和师叔不知道怎么样了,上官明月的伤势,季玉蝶的复仇火焰。这些事都是他心甘情愿去做的,他必须完成这些事才能回去山庄,给自己一个交代。
古清风坐起来,他带着剑悄悄走出了房间,想要出山庄走走。
“公子最好晚上不要到处乱走,山庄外的野兽会吃人。”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我不怕的,正好可以打回来吃肉。”古清风虽然嘴上说着不害怕,其实内心还是有点恐慌的,他想起那日在山里遇到的黑怪,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蒙面高手。
“反正我警告过你了,你好自为之吧!”古清风走近一看,原来是白天站在议事厅外训斥郑桐的红敏。
“多谢夫人提醒,在下遵命便是。”古清风看着红敏,微暗的灯光下,她显得有些憔悴,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酒气,夹杂着她身上的香气,混在一起变成一股奇怪的诱惑之气。
“夫人这是喝酒了?”古清风问道,“不知可否给在下也喝一点。”
“你会喝酒?看你年纪轻轻的。”红敏看了一眼古清风,虽然灯光暗淡,但古清风俊俏容貌却依旧能入眼三分。
“师父不让我喝酒,但现在师父不在这里,可以偷偷喝一点。”古清风说。
“既然要偷偷喝,那就跟我来。”红敏把手一招,便径直往院子里走,古清风本想拒绝,但他想了想,还是跟过去了。
二人穿过长廊,又转过里面一层院落,红敏走进其中一间房,古清风不敢轻易跟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待红敏点上里面的灯笼,走到门口,伸手一把将古清风拽进去,再关上房门。
“在我这里,公子可以随便坐,不要拘泥。”红敏望着古清风,一脸挑逗的笑容。
“那我就不客气了。酒呢?”古清风随便坐了一把椅子,便要喝酒。
“看把你急的,这就给你酒。”说着红敏走到旁边一个柜子旁,打开柜子,这个柜子一共有十二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了一坛酒。红敏取出其中一坛,便走过来给古清风倒上一杯,笑着说:
“公子初次喝酒,喝点淡一点,喝少一点。”
“不,我想喝烈一点的酒,喝多一点,最好一醉方休,来,换碗喝。”古清风喝完手里的酒说。
“为什么?”红敏诧异的问道。
“因为外面的声音太恐怖了,让人睡不着,喝烈酒可以让我睡得深一些。”古清风答。
“呵呵.....原来如此。”红敏心想,毕竟是少年,“好,那就满足你,说着把手里的酒放回柜子,挑了另一坛酒给古清风倒上。”
古清风端起碗一饮而尽,脑子瞬间有一种裂开的感觉,好在他功力还算可以,能撑得住,于是鼓起勇气说道:
“好酒,好酒。”红敏又给他倒上,这时古清风看着红敏,问:“夫人怎么不喝?”
“好,我陪你喝,但我只能用被子陪公子喝。”说着也倒了一杯给自己,两人碰了一下,各自一饮而尽。
喝下这一杯,古清风已经喝了三杯了,他的头痛的更强烈了,但他还是故作镇定。
“怎么样,公子。这酒够烈吧?”红敏问。
“还可以,我还没醉,我们继续喝。”古清风说着就把碗递过去给红敏,红敏只好将二人的碗都倒满。
“想不到公子是个如此豪爽之人,来,我敬公子一杯。”二人又喝了下去。
第四杯酒了,这烈酒的后劲让古清风的头更痛了,他试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无能为力,只能瘫坐在椅子上,但他没有昏睡过去,强忍这头痛。
“夫人,这酒果然够劲,我还是第一次喝这样的酒,以前在山庄,师父从不让我喝酒,我第一次喝酒还是和师兄一起偷偷喝的。”
“公子,慢慢喝,喝着喝着酒习惯了。”红敏走近古清风,想要继续倒酒。
突然,她从袖子里亮出一把匕首,朝古清风直刺而来,醉酒的古清风朦胧中被匕首的亮光惊吓了一下,噌的从椅子上飞起来,躲开了。
“夫人终于出手了?”古清风头还是很痛,但此刻他知道自己必须清醒。
“你知道我会出手?”红敏疑惑的问道。
“当然,在下等候多时了,如果夫人早点出手,说不定我可以少喝一碗,这样头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了。”
“那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红敏冷声说道。
“是啊,怪不了夫人,是我自己要喝的,以为师父不在身边,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古清风继续强忍着。
“想不到公子武功如此了得,喝醉了还能躲开我的匕首。”
“夫人出招吧!早点打完我好回去睡觉。”古清风歪着身子靠在椅子旁。
只见红敏拿着匕首,飞身向古清风刺去,古清风没有拔剑,只是飞身躲闪,两人在房间内追逐了几圈,红敏始终未能刺中古清风。
“你为什么不出剑?”红敏问。
“我知道夫人并不想杀我,所以不用拔剑。”古清风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杀你?”红敏问。
“因为我知道,夫人想从我这里问出一些答案。”听到古清风如此一说,红敏停止追逐,收起匕首,呆呆的站着。
“我本来想杀你的,但在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还是先留着你的命先,但是我问的问题,希望公子如实回答。”
“当然,你夫人的身手,想要杀我易如反掌。在下洗耳恭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古清风此刻头还是很痛,他强忍着抓着头发。
“嗖”的一声,红敏扔出一个红色小瓶,说道:“喝了他,你的头痛或许能好点。”
古清风接过小瓶,拔出塞子,一饮而尽,不一会儿,他的头痛缓解了很多。
“多谢赐给解酒药。你问吧!”
“好,我问你,你们来黑谷究竟是要干什么?”
“我们来找厉万亭。”
“可是厉万亭并不在黑谷,你们为何还不离开?”
“可是厉万亭的手下白一敬在黑谷,想必厉万亭也会很快来到黑谷。”
“你们是不是在和郑桐做什么交易?”
“我逍遥山庄是名门正派,绝对不会和臭名昭著的黑谷做交易。”
“那你们就是要来剿灭黑谷的。”
“现在我们是鱼肉,你们是刀俎,区区在下怎么可能剿灭黑谷。”
“告诉我,你认识绿倩吗?”
“绿倩是谁?不认识。”
“那晚的蒙面高手谁?”
“抱歉,夫人,我也不认识,至今都想不通他为何帮我。”
红敏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呆呆的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沉默的喝着,看着红敏一脸失落的样子,古清风走过去,问:
“夫人,你没事吧?”
“你知道,被一个最心爱的人欺骗是什么感觉吗?”红敏的言语里透着悲伤。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爱过谁,更没有人欺骗我。”古清风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季玉蝶和上官明月,他不知道自己对这两位姑娘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亲近。上官明月,是和自己同生共死过的,季玉蝶,虽然平时冷言冷语,但是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娇羞可爱的。
“跟你一起来的那两位姑娘,不是你的心上人?”
“不,不是。”古清风快速的回答。
“你在骗人。”
“我没有。”
“你不用跟我辩解什么,与我无关。”红敏说道,“我只想告诉你,当你爱上一个人,全心全意相信他的时候,你的人生就完了。所以你要......”话没说完,红敏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唉,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夫人,你被人欺骗过?”
“当然,陆长青这个大骗子,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又爱上绿倩。”红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现在已经死了,你应该释怀,你应该有新的生活!”古清风安慰红敏。
“是,他已经死了,可他到死都还在骗我。”红敏说道,“也许,他现在还在欺骗着我。”
“夫人,这话什么意思?”古清风疑惑,红敏继续给自己倒酒。
“没什么意思,总之他是一个大骗子,把我骗进黑谷十年,在这十年里,我们曾经幸福的过了五年,可是,自从绿倩来到黑谷,我又痛苦的守了五年活寡。”
古清风不知道为什么红敏会跟自己说这些,他只知道,此刻的红敏,与白天那个凶狠的红敏判若两人。
“夫人,你喝醉了,该回去歇息了。”
“你知道吗?在你喝第四杯酒的时候,我是真的想杀了你的。”
“为什么?我们才刚刚认识。”
“因为你,很像陆长青。”
“哦?是吗?”古清风一脸疑问,“我们长得很像吗?”
“是的,一样英俊,一样风度翩翩。一样的会伤害女人。”红敏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夫人,你喝醉了。”古清风上前想要去搀扶红敏。
“放开她。”突然,屋外传来一个声音,门被踹开了,红敏和古清风向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