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士兵所说话语带着浓重的口音，乐阳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方言，但是不用通过罗温斯翻译，乐阳竟然听懂了。

    乐阳没有回复青年士兵的问题，而是问起了他有关南越、秦军、项磐等信息，可是这个士兵嘴严得很，什么都没有说。

    罗温斯控制着乐阳用青铜长剑斩断了青年的两根手指，青年士兵牙都咬出血了也没多透露一个字。看来这个所谓的秦军纪律很是严明。

    乐阳看着那两根断指，意识中问罗温斯：“这会不会太残忍了？我们只是问点信息而已。”

    罗温斯说：“我们族中有句话：‘异族见面不留情，留情就留自己命’，翻译成阳界的话说就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还有一些更残忍的手段我还没有用。”

    乐阳反驳道：“那为什么刚刚那个土著你就没用这些手段呢？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士兵嘴硬？”

    “那个土著位于深林，远离人烟，知道的信息不多，所以我不会把他怎么样。可是这个士兵属于一个纪律严明的军队，他知道的东西更多，他的情报对我们了解这个世界是必要的。而且得到消息后我不准备再让他活下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回到军队，向上级通报我们，会怎么样？”

    “也许可以和秦军成为朋友呢？秦可是个相当包容的朝代，要不怎么完成大一统呢？”

    虽然意识中没法看到各自的动作，但是乐阳能感觉到罗温斯扶了扶额头，罗温斯说：“乐阳，你回去还是多读读历史吧。我虽然不清楚秦这个朝代，但是任何一个国家或种族完成统一，都要历经鲜血。路上你也和我说过，秦灭六国才完成大一统，这样的国家怎么可能容忍其他异族存在？何况你我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被他们知晓后只会被抓起来，献给他们的大王。”

    乐阳与他一体，乐阳的这种仁厚之心如果成为强者后可以存在，但是现在乐阳还弱小，如果还有这种心思，会成为变强的障碍，罗温斯觉得他得趁这个机会教育教育乐阳。

    “乐阳，仁慈是留给自己人的，对敌人只有强硬和冷血。如果你面对敌人畏首畏尾，因为担心会伤到甚至杀死对方，那你又如何变强？”

    “可是现在这个士兵是俘虏，我们这样做不就是虐待俘虏吗？”

    “如果被他逃走告知秦军你我情报，那到时候俘虏就是你我了，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对你？好茶好饭招待你么？只有成为制定规则的强者，你才能指定谁是俘虏。现在我们比他强，我说他是战利品，能随便处置，你认为他能如何？”

    一套话把意识中的乐阳说得沉默，罗温斯见此也不再劝导，让乐阳好好想想也好，既然选择变强这条路，有些东西必须舍弃掉。

    罗温斯又砍掉了士兵的一根手指，士兵说：“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情报！”

    罗温斯问：“你为什么这么嘴硬？你再不说我真的会杀死你。”

    士兵听说罗温斯真的要动手杀死他，能明显看到他身体的颤栗，但他还是说：“我不说会死，说了也会死，而且我的家人因为我通敌，也会连坐而死。都是死，被敌人杀死，我的家人还能得到将军的奖赏。”

    罗温斯叹了口气，说：“好吧，如你所愿。”

    他抬起长剑准备砍掉士兵的脑袋，让他没有痛苦地死去。

    可是当长剑快要看到士兵脖子时，乐阳争夺了身体的控制权，长剑停在士兵脖子处，锋利的剑刃已划开了皮肤。

    意识中，罗温斯并未大声质问乐阳，而是问道：“你想好了？不杀死他，也不想成为强者了吗？”

    说实话，罗温斯有些失望，毕竟他俩现在一体，乐阳的仁慈以后可能会要了他俩的命，而且也失去了成为强者的机会。

    乐阳低声说：“我会找一条不冷血也能变强的道路，放了他可能让你我未来有危险，但是杀他违背了我的本心。他也说他有家人，我想如果我死了，福利院的老院长、王小五等一定也会伤心，你也会伤心的。而且杀了他会成为我心中的一根刺，有这根刺扎在心中，我觉得我也不会变强。”

    这次换罗温斯沉默了，乐阳也没有再说什么，意识中好似静止。

    这可苦了这个青年士兵。前面这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杀要剐随你，但是你动作快点行吗？刀都砍到我脖子了，都流血了，但为什么不直接砍断？难道是想我失血而死？可这也太慢了，难道是想用这种方法继续折磨我，以此来套取情报？有些用。不行，我得管好嘴，问什么都不再说话。

    意识中，罗温斯叹了口气，说：“乐阳，对不起。我之前并未体会你的心意，把我认为的那套变强方法强加于你，确实不妥。”

    “咦？”乐阳还以为会被罗温斯再教训一顿，然后失望地说：“乐阳我看错你了！你个暖男！”哪知会是这种结果。

    “怎么？不信？”乐阳只发了个“咦”就不再说话，罗温斯也不清楚乐阳现在是怎么想的，继续说，“你的生活环境决定了你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把一些与你相悖的情感和想法强加于你，只会消磨你对‘变强’意愿。而且我想了想，自你召唤我后，你好像确实没有主动伤害过谁，都是对方对你出手，你才反抗的。无论是崔唐和程思淼，还是绿毛僵，你也都没杀死他们。虽然这和你的实力有关，但崔唐任务可没说死活，你还是只是抓未杀。”

    乐阳想挠头，可是意识中做不到，他说：“有吗？好像是哈，我没有杀过人唉。”

    然后乐阳又说：“我刚才咦的是你竟然会说对不起，我以为会被你骂一顿呢。”

    “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

    “最开始是冷漠强大的恶魔，后来变小后的假装高冷恶魔，签订契约后的可靠长辈朋友。”

    “现在呢？”

    “能倾听的挚友。”

    “挚友……”

    士兵脖子上的血顺着脖子流到了衣服上，浸染了左肩，士兵再也忍受不住了，既然这个怪人不动，那我自己撞死总行了吧？

    士兵身子一歪，脖子向长剑靠去，虽然这样脖子肯定断不了，但是死得快点，不用这么煎熬。

    站立不动的乐阳终于动了，他快速地把长剑拿开，士兵没自杀成功，反倒是用力过猛，向左倒了下去。

    在乐阳的注视下，士兵的脑袋“咚”的一声，磕在了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