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以崇祯之名再造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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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斩之策

    卢象升双手将奏章恭敬地交还给王承恩,而后对朱由检说道:

    “陛下,微臣斗胆请问,陛下是否了解白水乡王二起义背后的缘由?”

    朱由检闻言,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缓缓言道:

    “陕西连年遭受干旱之苦,土地歉收,而澄城县知县张斗耀不仅未行有效赈灾之策,反而借筹措辽东军费为名,横征暴敛,苛捐杂税,最终导致民心尽失,民怨沸腾,这才有了今日之乱。”

    卢象升听后,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他本未抱太大期望,毕竟如今新帝年仅十六岁,又久居宫中,对于地方事务的理解恐怕多半依赖于臣下的汇报。

    但朱由检对白水乡起义根源的分析,却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敏锐与深刻,显然,这位年轻的帝王有着超出常人的洞察力和!

    念及此,卢象升深深俯首,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继续进言:

    “微臣冒昧,请问圣上,对于当前叛军的构成,是否有所了解?”

    朱由检感受着卢象升愈发深厚的敬意,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语调平和而不失威严:

    “乱军之众,大多为走投无路的乡民,因生计所迫,揭竿而起。自攻破澄城县后,更吸纳了不少流散的逃兵,队伍因而日益壮大。”

    言至此,他目光深邃,似已将局势了然于胸。

    卢象升心中波澜再起,几乎要怀疑这位年轻的君主是否亲临其境,对情况的掌握竟如此详尽。

    他暗自惊叹,按照奏折送达的时间计算,不过区区半月,而朱由检却能洞察到这般地步,实属难能可贵。

    卢象升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继续发问:

    “那么,陛下是否还了解,这些叛军所真正追求的目标为何?他们心中的诉求又是什么?”

    朱由检沉吟片刻,目光深邃,缓缓言道:

    “民心所向,不过一粥一饭之温饱,一室一瓦之安逸。乱民之所以揭竿,无非是饥寒交迫,税赋过重,使得生存维艰,若能少些苛捐杂税,使百姓得以温饱,谁又愿意背井离乡,走上反叛之路?至于乱军,他们所求亦是一碗饱饭,若非生活无以为继,谁愿以身犯险,冒着杀头的危险起事?此中道理,实则简单,却也最为根本。”

    卢象升闻言,心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再次深深鞠躬:

    “陛下对民间疾苦如此体察入微,微臣深感钦佩!”

    朱由检看着卢象升心悦诚服的态度,嘴角露出笑意:

    “卢卿连发三问,诚恳且深刻,朕亦乐于分享朕对爱卿所提剿抚并用之策的见解,还望爱卿不吝指教,共同析论一番。”

    卢象升闻言,神色肃然,抱拳垂首,显示出十二分的敬意与聆听的准备:

    “陛下明见,微臣洗耳恭听,请陛下详述高见!”

    朱由检缓缓起身,从容地在室内踱步,边走边言:

    “关于剿匪之策,乱军主体为困苦乡民与逃兵混合,若要平息此乱,首要之举在于精确打击,朕意欲派遣一队精锐,直捣黄龙,擒贼先擒王,一旦其首领被除,乱军群龙无首,自会土崩瓦解,爱卿觉得如何?”

    卢象升闻听此言,目光中流露出由衷的钦佩,躬身答道:

    “陛下高瞻远瞩,所思所谋与微臣不谋而合,实乃臣之幸,更是大明之福。陛下能洞察要害,直指解决之道,微臣对此深感佩服。”

    朱由检轻轻摆手,继续说道:

    “然而,真正的难点,在于如何实施这安抚之策。若由朕来定夺,便会下旨给陕西总督王之采,要求他赦免所有愿意放下武器回归乡里的百姓一年的赋税,而对于其他受灾州县,则依据灾情轻重,减免一年至两年不等的赋税。民变的根本,在于不堪重负的税赋和最基本的生存需求无法满足,是以,此安抚政策可以解决至少五成民众所需!”

    顿了顿,朱由检继续道:

    “因此,朕还要加一条,即日起,陕西各州府每日午时设立粥棚,确保每个百姓至少有口热粥充饥,保证他们最基本的生活。既要让百姓有饭可吃,也要确保无人因饥饿而绝望。卢卿,你认为此计如何?”

    卢象升闻言,沉吟片刻,眉宇间显露出一丝深思的痕迹,缓缓言道:

    “陛下所示的安抚策略,确为仁政之体现,深得民心,但微臣心中尚存几点疑问,望陛下赐教。”

    朱由检闻言,泰然自若地重新落座,宽袍大袖轻轻一挥,朗声应道:

    “但说无妨,卢卿但有所疑,尽管提出。”

    卢象升沉吟片刻,条理清晰地进言:

    “陛下方才所提的减免赋税之策固然能解燃眉之急,但微臣以为,若能在免除赋税的基础上,额外赐予每位愿意放下武器、重返家园的百姓一两白银作为安置之资,或许更能彰显皇恩浩荡,激励民心,促使更多人自愿归顺,您看是否可行?”

    朱由检闻言,眉头轻轻一皱,心中迅速盘算:

    【白水乡起义至今不过半月,参与人数估计顶多不过千人,每人一两白银作为安家之资,总计不过千两,数目皆在接受范围内!】

    念及此,他缓缓点头:

    “卢卿之计,确有其独到之处,朕以为可行。但朕有一虑,倘若此例一开,他处百姓闻之,或有心怀不轨者趁机而起,假借起义之名,实则图谋免赋银钱,又当如何应对?卢卿,你有何高见?”

    卢象升听到朱由检的话,心中对朱由检洞察力更是钦佩,随即他朗声应道:

    “陛下所虑极是,微臣以为,对于叛乱之徒,须施以铁腕手段,明正典刑。首恶者,斩立决!持械伤人者,斩立决!侵凌无辜百姓者,亦当斩立决!以此‘三斩’昭示天下,让世人知晓,作乱者必受严惩,不容丝毫姑息,方能遏制效尤之心,安定四方!”

    朱由检听罢卢象升的“三斩”之策,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点头道:

    “卢卿之言,刚柔并济,既显仁德,又不失威严,实为治乱之上上之选,朕心甚慰!”

    卢象升感佩于皇上的赞誉,再次躬身施礼,沉稳回应:

    “陛下过誉,臣愚见以为,对于赏银之议,宜增设门槛,仅限于真心悔改、未有严重罪行的归顺者,以防宵小之徒趁机渔利。如此,既显陛下宽厚之恩,又不至于开门揖盗,实为两全之策。”

    朱由检闻言,手指轻轻在扶手上敲了两下,随之漾开一抹满意的笑容:

    “朕此行不虚,卢卿之见,正中肯綮,为朕解了惑。那么,依爱卿高见,何人堪当此任,既能稳妥执行此策,又能确保政令畅达,民心归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