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明明分配地那么合理，为什么跟发条卡了一样……

    苏秋文和王梓言是一句话都不讲，自己讲几句又被王梓言“哦”“嗯”这样的词语敷衍过去，总之就挺尴尬的。

    来个人救一下啊！干坐着是真难受啊！

    手机传出一阵轻微的震动……

    ！！！这电话来得好啊！终于有借口可以溜回房间了！

    “你们先坐一会，我去接个电话！”

    想都不想直接溜回房间，也不看是谁打来的，直接就是一个接通。

    自己这瘠薄的社交量，除了活人，卖茶卖保险还有抽奖中奖都有可能，就算对面是来诈骗的又怎么样？

    难道就不能聊聊人生理想、风花雪月，再不济哲学法学政治学总有一款适合的，如果还不行，母猪的产后护理、拖拉机的维修方式这些我也是略知一二。

    既然把电话打来了！你就别想着挂掉了！

    “喂，您好。”

    “……”

    没有“xxx商城或者xxx公司为了回馈新老客户，现推出xxx”这样的开头！连机械音都没有，纯活人！

    现在的诈骗电弧还真是良心！

    “咳咳，我知道你记着介绍自家产品，但你先别急！听我说就完了！”

    “现在的电话客服，人工合成音的使用普及率已经相当高了，显而易见你们公司还没有采取这种低人力成本的方式，但不久也会开始普及。”

    “这意味着裁员，而你就有可能成为被裁掉的那一个，我并不是想贩卖焦虑，电话客服的平均年龄并不大，这意味你还有极大的成长空间，而电话客服这种职业实际也在扼杀你的可能性！”

    “那么正在电话对面的你，你还有梦想吗？”

    循循善诱，讲明业界问题，一起聊聊人生梦想，我可以打法时间，对面也可能被规劝到正常生活，这是双赢啊！

    “……”

    “有人咩？”

    “难不成我搞错了？你是恐吓电话？电话那端制造沉默是达不到心理压抑的目的的，我那我们讨论一下语言能带来的恐惧阈值……”

    “……”

    有点不对劲！难不成不是骚扰电话？

    王恒把手机从自己耳边拿了下来，看了眼通话界面，上边挂着一串电话号码，不过下边没有标红的“未知来电”的显示。

    电话号码的下边清晰地标出了三个大字——顾满月。

    啊这，那没事了。

    “咳咳，刚刚我在现场教学对骚扰电话的反制，你学废了吗？”

    “陌生人？”

    明明那么简短，明明经过电磁还原的合成声完全没有语气波动，王恒却嗅到了淡淡的讽刺感。

    标准的顾氏嘲讽手法，隐含的信息是三年就把自己这个青梅竹马当作陌生人了。

    “对不起没看来电显示，我平常也只收得到推销电话……”

    “晚上过来吃饭。”

    “话题转换好快啊，何姨说的吗？”

    “……我想，妈妈买了很多菜。”

    “那行吧，等一下我跟小言说一声。”

    “她不去也可以。”

    “喂喂喂，那只兄控会炸的！”

    “知道了？”

    “小言……姑且是自爆了。”

    “噗。”

    平淡而刻意的语气词，顾满月表达情绪还好老样子啊。

    “什么意思啊你！那边自爆了我也很难搞的！”

    “没关系，我在。”

    “从小到大就你能轻而易举地把小言的情绪引爆吧？”

    “不是引爆，”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是认可。”

    “什么奇奇怪怪的说法……话题打住！咱换一个。”

    “王梓言呢。”

    “客厅跟我同学一起看动漫呢，空气跟凝住了一样。”

    “……秋文？”

    顾满月的语气里莫名透着些许的不爽。

    “何姨还真是原封不动全说了啊……苏秋文，我初中同学，之后也会去紫竹读。”

    “为什么是紫竹？”

    “因为没有姬无咎那个人了。”

    “面具怎么了？”

    “时限性道具总是有使用期限的嘛，满月也是去紫竹吗？”

    “我跟你一起。”

    “这算是表白了吧？不愧是我！”

    “……不是。”

    “总之欢迎回来，以后又是同学了。”

    “嗯。”

    “对了小月啊，有些事情要提前拜托你了。”

    “什么事。”

    “录歌，之后也有一些事，现在就不说了。”

    “好。”

    “还有……满月，你到现在，身体有发生过什么异常吗？像是做了印象深刻的梦之类的。”

    “没有，但是有印象深的梦。”

    “嗯？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只是普通的梦。”

    “那就没事，要是身体有什么异样记得跟我说。”

    “好。”

    顾满月的鉴定任务就是探明她身上的真相，明明出生都在同一个产房里边，这样知根知底的发小王恒是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未知真相。

    要是真有，一定也是神秘侧的事情了，就像王梓言那样。

    总之这上面确实得留个心眼实时关注。

    “说起来满月你初中读的是私立吧？就读是什么感觉？”

    ……

    “那我挂电话了？”

    “不行。”

    “那你挂？”

    “不行。”

    “……虽然咱不缺这点话费，真没必要这么折腾吧？”

    “没关系。”

    “……行吧。我先去客厅，你想挂的时候挂掉。”

    “嗯。”

    回到客厅，自家妹妹和苏秋文仍然保持着王恒进去时候的状态。

    合着你俩就真不交流一下？好歹也是同校的学姐学妹啊，就不能热情一点吗！

    “苏秋文。”

    “在！”

    没有呆毛的苏秋文突然站了起来，又后知后觉地坐下了。

    “现在不在学校啊……”

    ……他喵的看样子是上课没少打瞌睡，条件反射还没养正常。

    “用不用我给你做晚饭。”

    “哼哼，邪王真眼根本不需要人间的食物！”

    哟，终于搁这想起自己的中二属性了？

    “那个……小言别在意，苏秋文偶尔是会这样的，习惯了就好。”

    发觉自家妹妹看苏秋文的眼神愈发怪异，王恒还是出声解释了一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嗯……我跟我妈发消息了，她说五点钟左右回来。”

    “那刚好，四点五十左右我们一起出去吧。”

    “你们要出门？”苏秋文的语气里边带了些许疑惑。

    “嗯，我发小，就是刚刚路上碰到的何姨的女儿让我和小言过去吃饭。”

    王梓言的妹系雷达瞬间起了反应。

    嗯？是坏女人！哥刚才在跟坏女人打电话？还打了这么长时间？

    坏女人竟然在我看电视的时候偷我家！太卑鄙啦！

    “哥你竟然背着我跟坏女人打电话！”

    “什么坏女人，那是你满月姐。”

    “才不是我姐姐！我只要哥哥就可以了！”

    老爹老妈，对不起我没有做好小言的教育工作……不过你这俩便宜父母能不能回来看看啊！

    没有再多说，王恒也找了个地方坐下，假装和两只少女一样开始看动漫，实际上打开了系统。

    【人物：王恒】

    【智力：8】

    【魅力：10】

    【体力：8】

    【物品：面具（专属）（不可使用）】

    【技能：料理（LV3）、武道（LV2）、写作（LV2）、吉他（LV2）、钢琴（LV2）、声乐（LV2）、油画（LV2）、语言（LV2）】

    【注：（1）技能低于LV2处于折叠状态，LV0不予展示。】

    【（2）技能共五个层次，LV1为高级业余水平，LV2为职业水平，LV3为大师水平，LV4为顶级大师（人类极限）水平，LV5未知境界。】

    面具已经变成回收状态了，而且还能打开面具的面板了。

    【面具（凡尘）】

    【何人悲叹，怀揣坠落之梦，貌与神，湮至尘埃。】

    【变幻：佩戴时改变使用者面貌，智魅体降至均值。】

    【阻断：佩戴时阻碍一切外来探知。】

    【屏蔽：使用者可屏蔽自身状态，降低自身存在，未佩戴亦可生效。】

    ‘系统。’

    【我在。】

    ‘面具屏蔽维持原状，不做更改。’

    【认可宿主要求。】

    ‘系统，你说怎么样才能打败神。’

    【原世界不存在神明概念，打败神明途径未知。】

    ‘废物系统！’

    【已检测到宿主轻微恶意。】

    【宿主可使用三次征询机会。】

    ‘……你是在诱导我吗？不使用。’

    【认可宿主要求。】

    也就是说梦境空间连击败神明的方法都能找到吗……有点心动。

    不过要是贯彻系统那谜语人态度岂不是亏大发了，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行了，没你事了，帮我搜集资料去。’

    【认可宿主要求。】

    蓝色的半透明屏幕从王恒眼前消失，拿余光瞥了眼俩看动漫的少女，王恒也一面思考起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一面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电视上。

    无声处，时间的潮汐慢慢退散，转眼的功夫，阳光已经拉扯出长长的影子了。

    “差不多了。”王恒看了眼时间，叫旁边俩小只起身。

    从家里边出来，王恒先把苏秋文送到她家门口，然后带着自家妹妹到就近的水果店里边买了盒精装水果。

    毕竟和顾满月也是几年没见了，而且何姨也很照顾他们，买盒水果还是挺必要的。

    这么想的话，是不是要给顾满月也送点东西才好……

    不过要送什么，确实是个大问题。

    打开手机，王恒在浏览器里边输入“许久不见的青梅竹马送什么比较合适”，然后不报期待地翻了翻。

    【当然是送完整的脱氧核糖核酸啊（doge）！】

    【谢邀，祖传染色体比较能显示出礼轻情意重的内涵。】

    【这边建议送戒指，链接我就放下边了。】

    【可以送一包青梅，一个竹马，寓意深刻捏。】

    ……

    草，这玩意儿上网查资料反衬我像个弱智……

    果然不报有期待才是正常举措，网上的回答就没个正经形。

    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啊！走在路上都是正常人，互联网就人均法外狂徒加精神患者了是吧？

    而且自己这里限于莫得时间准备，附近还没啥礼品店，真不知道该送什么。

    环顾了一下四周，王某人康到了一家新开业的书店，门口的花篮都没拿掉，真的是新店开张。

    姑且有了些想法，王恒带着自家妹妹进去，开始寻找起来。

    书店的规模还挺大的，一起贩售的小物件也挺多的，王恒很快找到了自己想送的玩意儿——一支书签。

    王恒看中的那支大概是瓷质的，摸起来手感很棒，上边的图案是一个人正抬头仰望群星和满月。

    关键还得是那句文案！是王恒小说里边的句子。

    店主非常有眼光啊！

    有月亮，还是满月；有句子，还是王恒的。

    嗯，非常中意，就是它了。

    忽略到自家妹妹包含怨念的眼神，王恒走到柜台。

    “麻烦简单包装一下。”

    柜台小姐姐心领神会在书签上扒拉了层塑料袋。

    “够简单了。”

    王恒：？？？

    “那个，我是要去送人的……”

    “哼，渣男！”

    王恒：？？？

    长得帅还会遭人怨念了？世道难不成已经变了？

    “你看看背后的那个小姑娘都要哭出来了！”

    “那是我妹，没给她买东西闹情绪了……”

    “连妹妹都不爱惜，渣男！”

    王梓言：欸？有人帮我说话！

    幽怨的表情收了收，兄控兽的表情一下子得意起来了。

    “哥你这个渣男！”

    那个是妹妹！是自己养大的，要冷静！

    这小姐姐八成被欺骗过感情，对面肯定也是个帅哥……

    像我这么帅的肯定是正人君子啊！不要以貌取人啊！这是偏见啊！

    虽然口头上说了两句，年轻的柜台阿姨还是帮王恒做了包装。

    买完东西，王恒便带着王梓言朝着自己家……隔壁那栋公寓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