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不是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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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像天空的海,激起回忆的花与钟(求收藏,不要养,没有追读书会死)

    商店街是依文徒最像童话之都的地方,是依文徒最美好的地方,也是最不像依文徒的地方。

    依文徒西南城区的商店街宽阔的石板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皆面带笑意,眼睛扫过光鲜亮丽的橱窗内的一件件商品,偶尔注意自己再不拐弯会不会抢了装着小功率蒸汽机的马车的道路。

    街道上偶尔有装着老式蒸汽机的马车驶过,街道最西头,扎克左手边第二间商店里的中年店员正慵懒的躺在摇椅上,直到有客人走上已经有些年岁的木头台阶,让店员听到台阶上嘎吱嘎吱的踩踏声,他才会闷哼一声,笨拙的从摇椅上起身。

    动作像是摇椅已经长在了他的身上,他要很艰难地从中挣脱。

    但是至少就扎克看见的,商店街大多数的店员并没有这么懒散,他们坐在店铺门口,雕刻石头木头,组装精密的机械小玩意,目的是吸引外地的游客们驻足观看。

    只是在做玩具的大人,只有很少很少。

    有商店,有能稳定糊口的生计的中年人们都这么尽力,那些梦想就是有朝一日再商店街买下一间店铺的小贩们更不会懈怠,小贩们没有一天不想着要比坐在店里的店员赚的更多。

    很多时候,直到商店街的店铺歇业了,商店街小贩的叫卖声音也不会停歇,他们巴不得那些开店的人们早点休息,能多懒散一点是一点,好让更多的游客能把注意力留在他们的商品上。

    小贩们两手托举着的扁长大盒子里装满了他们自制的工艺品,也因此他们无法像有店铺的手工艺者一样用灵巧的手艺吸引顾客,只能在盒子上下苦功夫确保足够吸引人们的眼球。

    久而久之,小贩们抱着的大盒子总是装饰的很华丽,被各种会发光的石头包围,花纹上涂满了会反射光芒的涂料也就成了常态。

    不过相比较店铺橱窗里精巧的小商品,他们的工艺品或许是做工略有粗糙,或许是设计太过随性,大多与开店的手工艺人们做的仍然有些差距,倒也因此常常吸引到一批喜欢小众商品的游客掏钱。

    从扎克与米蕾站在商店街最西边的那一刻,他们的耳中便一直充盈着时不时走调的交响乐。

    声音来自二人身边一位年轻小贩桌上的留声机,大概是因为小贩的留声机已经有些年头了,其中零件老化了,唱片转不了多么一会就会走走调。

    放在木桌上的留声机,喇叭正对着年轻小贩的耳朵,年轻小贩沉浸在走调的交响乐中,如痴如醉的制作着羊毛毡场景,长针一下下戳动羊毛,发出治愈的“戳戳戳”的声音。

    “大哥哥,你在做什么?”

    米蕾慢慢的从爸爸身边挪到年轻人身旁,一脸天真的问道。

    “是在用羊毛做天空吧。”

    扎克看着上面铺满蓝白相间的羊毛,下面覆盖了一层浅黄色羊毛的场景,猜测道。

    “这是浪花,先生,并不是天空。

    “我已经厌倦了依文徒的生活,依文徒没有我喘息的空间。

    “在我卖掉这件作品以后,我想去看看大海,

    “我从没见过大海,人们都说海洋与天空的色泽是一样的,海洋上会掀起海浪,带着像泡沫一样的浪花,我想知道大海是什么样。”

    说完这些话以后,小贩再一次沉浸在了交响乐与创作中,不时有几个游客经过他的身边,被“戳戳戳”的治愈声音吸引驻足,询问他的商品如何贩卖时,他也不予回话。

    期待你的作品。

    扎克在内心默默鼓励着年轻人,虽然其实他也比小贩大不了几岁。

    “大哥哥做得好漂亮。”

    听到小女孩的夸赞,年轻小贩的眼神愣了一瞬间,不过长针马上便又动了起来。

    扎克朝米蕾伸出手,米蕾牵着爸爸的手走进商店街,伊瑟的目光还舍不得从小贩不断“戳戳戳”的长针上移开。

    “实话实说,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用羊毛做的小场景,你们真的不打算买几个吗,放在你女儿的卧室里肯定会相当好看啊。

    “而且那个大小和我简直不要太合适,扎克你想象一下,你家小女孩可爱的房间里放着一个用羊毛做的温馨小场景,小场景里坐着一位像小精灵一样的严肃的骑士,多棒的画面啊。”

    他一直是看到感兴趣的东西与新奇的东西就会喋喋不休,平时倒算不上聒噪,看到受苦的人更是会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扎克只是朝伊瑟摇了摇头算作回应,并未因为伊瑟的建议停步转身。

    商店街最西边的两家店铺,一家是出售特色手工艺品的小店,蓝色的屋檐下是突出的白色橱窗,橱窗里的木雕内容是街上的乞丐,有强烈的夸张与个人风格,木雕与木雕之间点着些蜡烛,亮起的暖色光给予悲惨的乞丐更复杂的色彩。

    硬要说像什么童话的话,或许是流浪街头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吧。

    另一家店铺则是相当常见的蔬果店,不论住在什么地方的人,总归还是需要吃菜的,蔬果店的门窗也比较简洁明亮讨人喜欢,放在商店街虽然没什么违和感,但终归不会让扎克有什么想多看一眼的欲望。

    在他左手边,距离他第二近的店铺先前已经讲过了,店员正在招待游客,空荡荡的摇椅轻轻前后摇摆,看起来很惬意,让米蕾愣愣的看了好一会。

    因为这家店铺没有出售什么伊维莉在信里提到的东西,扎克牵着米蕾转身往街道右边的第二间商店走去。

    商店的招牌很有特点,歪曲的边框是铁做的橄榄叶围成的环,框内的中央固定的分针与时针表示了这家店钟表铺的身份。

    这里不仅制作钟表,也会修理钟表,店外的木箱里分散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齿轮,店长是个老人,正坐在店门口,在木头上凿刻钟表的花纹。

    “有小女孩想要的小座钟吗?”

    老人听见有客人来了,放下了手上的工具,抬头看看黑袍勾勒出的男人轮廓一愣,又马上露出温和慈祥的笑容。

    老人踱到扎克身边,看着活泼的小女孩对店里一个个小巧而细致,拿起来又十分厚重的座钟露出好奇和喜爱的神情,只是呵呵呵的笑着,也不担心店铺被弄乱,也不急着让扎克快定下要买哪个。

    最终,一个顶着魔法帽的小小身影从人群里又窜到了扎克身边,抬起双手,扎克看到了一个造型奇怪的钟表。

    这个座钟的两侧有两张表盘,但是上面的花纹没有米蕾在店里看到的其他任何一个座钟华丽。

    “爸爸看这边,我看这边,米蕾要和爸爸一起用一个钟表!”

    伊瑟不满了,为什么没有他的份?但是没人在乎他的抱怨。

    “那就这个了,先生,这个小座钟要多少钱?”

    花店就紧挨在钟表店旁,紫罗兰与薰衣草大大方方的摆放在店门的两侧,扎克每种都只要了一朵,怕买多了米蕾拿着不方便。

    米蕾嗅着花香,眼睑低垂,似乎想起了什么。

    妈妈以前,也为她买过钟表与花……

    “怎么了?”

    一只温暖的手轻抚着米蕾的肩膀。

    米蕾低沉着,摘下了魔法帽,与紫罗兰与薰衣草一起抱在怀里。

    扎克皱着眉,无声咧嘴一笑,右手一遍遍抚摸着米蕾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