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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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海船

    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公孙度与辽东的诸多豪强没有明面上的仇恨,可是呢,即便辽东与中原远隔山海,辽东豪强说的事情与中原豪强所行之事并无不同,中原豪强的发展之路给他们指明了方向,无非就是通过各种手段,兼并土地,积累财货,向着大豪强乃至士族的道路进发。

    而在公孙度的眼里,那些豪强手里的财货、物资、房屋、商铺、奴仆、以及最重要的土地就是为他而留的,真是应了那句话:我杀你,与你无关。

    而夺取了这些豪强的多年积累,公孙度才能有本钱,用来投入自己对辽东的改造事业中去。

    这些思量只在公孙度的脑子里闪过片刻,他回过神来,向糜竺提问道:“子仲,你家的商船走辽东吗?”

    “回主公,从东莱出发的商船有去过那边,只是贸易量不大,我家过渤海的船主要还是前往三韩的,毕竟那里能与倭国贸易,其中的利润不小。”

    糜竺思考了下,恭敬回道。

    “嗯,”公孙度点头,船只离开沿岸出远海,除非其中有极高的利润,否则没有几只船想要接活的。他看向后面连绵的船队,吃水都不浅的样子。“这么多的船,都是糜家的吗?”

    糜竺摇头,诚恳道“实不相瞒,主公,后面的这些船,大多还是洛阳离开的豪商所有,其中青州、徐州居多,这么大规模的船队,大量的货物交易,不是某一个家族能够做到的,我糜家也只是其中一部分。”

    “糜家有造船厂吗?”公孙度热切的问道,船只对于辽东的发展重要性怎么夸张都不过分。

    “在东海郡有两处造船厂,不过都不大,只能造些主公所说的平底船,其他地方,如青州东莱郡,有一处小型修船所。”

    “哎~”公孙度肉眼可见的有些失望,这个时代的造船技术他记得很先进了啊?那孙权都曾打算远征辽东,既然能够提出来,那就说明这个时代,从长江流域出发至辽东的海路应当是很常规的。

    糜竺见到公孙度有些失望,提醒道“其实主公所需的尖底船,其主要的造船之所,是在扬州,那里自古就是航运发达之地,吴越时期就与当时的霸主齐国打过几次海战。北方的青州也是造船大州,只是北方的船只主要走渤海与大河,这里风浪不大,对于主公所需的尖底船需求不大。

    而南方的扬州则是因为与岭南以及青徐二州的贸易需求,使得他们在远海航行船只上下功夫,改进了船底,而且属下也曾听传闻,扬州的造船所能制造出五层楼高的楼船,着实厉害得紧。”

    好吧,糜竺这么说,就与公孙度的记忆契合起来了,后来孙权割据东南,水军是出了大力的,而这些造船所,就是其背后的无名功臣。

    扬州啊,江南地区,以后的经济热区啊!公孙度即便是对其有觊觎之心,但他又很快被残酷现实给引了回来。扬州目前距离他还太远,主意暂时打不到那里去,还是专注眼前好了。

    “让王驰父子来见我。”他转头对一旁侍立的手下命令道。

    而一旁的糜竺见状,当即告辞离去。

    问:当前哪类人群的深海航行技术最发达?

    答:海贼,因为朝廷水军驶向深海是为了求战,商人船队驶向深海是为了求利,而海贼呢?他们驶向远海则是为了逃命,各自的目的不同,爆发出的能量也就千差万别。

    船舱内,王家父子还是那副猥琐样,看样子与一群朝廷官军呆在一艘船,即便身份上是公孙度的宾客,可二人还是放不下戒备。

    “王驰,此前你曾说你二人是这东海和渤海之上的大海贼。今日我倒要请教与你,我们此行回辽东,我若是走东莱,该如何回辽东?”

    王驰双手又是作揖,又是摆手,笑出一脸的褶子道:“不敢说请教二字,太守既然知道走东莱郡可回辽东,想必太守对于这条海路很清楚的,哪里有小的插嘴的余地?”

    “哼~你这老货,刚出洛阳监狱就要与我耍心眼吗?”公孙度一瞪眼,显然他对王驰这种滑不溜秋的态度很不满“莫要忘了,那日你二人是怎样赌咒发誓的!”

    王驰面色变换不停,老于世故的他对于官员有着本能的不信任,哪怕公孙度表现的一副要重用他们父子的样子,他还是不肯放下戒心。

    却没想到一旁的儿子催促道:“爹,那渤海咱们跑的也不是一两趟了,有啥可隐瞒的?再说,太守神一般的人物,怎会与我等小人物抢食?”说完他还悄悄撇了眼上首的公孙度,就像要获得公孙度的认可一般。

    “你看,你儿子比你识时务得多,我公孙度向来说话算话,那日在洛阳狱的承诺,我说到做到!”公孙度笑了,赞赏的看了王继一眼,然后不容置疑道。“再说,你一个小小海贼,一点海上门道而已,这艘船的主人-糜家,你听过吗?”

    “嗯,有打过交道!”王驰的态度缓和了很多,点头道。

    “那糜竺就即将是我辽东的长史,这行船的诀窍,你不说,可有的是人说。”公孙度再度施压道。

    “哎!罢罢罢。”王驰一下子放弃抵抗般叹气道,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喝道:“把衣服脱了!”

    “爹,你要干什么?这,在贵人面前呢...不要~”王继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老爹是要干什么,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最后还拉长了嗓音,像是上了什么酷刑似的。

    公孙度听到王继的喊声,恨不得将其嘴堵上,这声音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却见王驰并不是要对王继做些什么,他就那么扑了过去,压在自己儿子身上,不断扒掉其衣服,终于,他从王继的牍鼻裤中抽出一卷满是污泥的丝绢,上边满是油泥,一抽出来就散发着恶心味道。

    “呵!找到了。没丢!”

    王继见状却是失态大喊:“你这老货,原来藏在这儿,我就说当初换衣裳你不让我换这破烂牍鼻裤,原来你将海图藏在这儿,当初我问你,你还骗我说丢了!”

    王驰闻言也是一脸黑线,怒斥道:“我还不是为你着想,要是告诉你海图放你身上,那官军一套刑讯下来,你不什么都给招了?”

    “我不管,你这就是不把我当亲儿子,我看明白了,你就是在外边养小妾了,不想要我这正牌嫡子了!”王继可不管父亲的解释,撒泼打滚道。

    “你这逆子!我要打死你!”王驰一下子受不了,就要抽鞋底打人,教训自家不听话的崽。

    “咳咳~”一声干咳打破了二人的争吵,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公孙度的舱室,不是自己的破屋。

    一下子,二人尴尬的僵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王驰高举的鞋底在公孙度的逼视下,终于落了下来,只是落下的过程中仍旧不死心地给了王继一下。

    公孙度算是看出来了,这父子就是俩活宝,看那王继的模样,也是从小宠到大。他斜着眼睛示意王继手中的绢布,好奇道:“那是海图?”

    “回主公的话,正是海图,还请主公让人抬进来一盆盐水来,这绢布图画要在盐水中洗涤才好。”王驰见到公孙度并没因为他二人的胡闹而生气,心底松了口气,对待公孙度也亲切了不少,称呼起主公来。

    王驰手中的绢布着实脏了些,不止是味道,那上面的油泥又是啥不可描述之物,公孙度都不敢细想,也难怪他们在洛阳狱里待那么久,这海图都没泄露出去。就这尊荣,搁公孙度面前,他不敢、不愿、也不屑打开这玩意辨认。公孙度能怎么说?只有默默竖起大拇指赞一句:不愧是老海狗啊!

    “去抬盆水来!记住加些盐。”公孙度没有多问,而是直接向门口的手下命令道。

    没一会儿,盐水被人端了进来,王驰就将手里脏乱不堪的绢布在水盆中浸透后展开,污泥被他小心翼翼地抹掉,一点点的将污渍搓散,渐渐绢布显露出了其本来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