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平常事
中年人伸手抓起一片龙脑香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将其碾碎,随后将其放在自己的鼻尖下。顿时一股清冽的香气弥漫入他的鼻腔,只感觉头脑都通彻、舒畅了起来。
“擤~”
这股香味极具浓烈,闻后因人精神振奋,使他猛地抽动了一下鼻子。擦了擦流出的鼻涕,中年人脸膛微红似乎正在发烫,看上去心情不错。
将手中的麻袋捆好,中年人将其丢给身旁的年轻人随后说道:“二百五十文一斤。”
乞丐低着头,似乎想要抬起似乎想要瞪着面前人争辩反驳,可是那昏暗的目光刚从中年人的脚尖移到中年人的腰带处便停了下来,随后又垂了下来,变为一连串点头。那腰间棕色麻袍下,暗金色的兽首刀柄若隐若现。
中年人拿出一个钱袋,将乞丐紧贴大腿的手掌抬了起来,在乞丐颤抖的目光中,掰开枯瘦的手指将钱袋塞入其中。
盯着乞丐的脸和不断躲闪的眼睛,露出了柔和的微笑说道:“以后也要好好合作啊,我的商队朋友。”
乞丐只是不停得点头。
中年人拍了拍乞丐的后背终于说道:“走吧。”
乞丐连忙将钱袋收入怀中,转身正欲离去,一步。。两步。三步。
“等等。”中年人忽然说道。
见乞丐微微一顿停了下来,中年人双手抱胸颇为不悦的对着身边的年轻人说道“我记得不是抢了两三袋吗?怎么就这么一点。”
乞丐转过身来低着头,终于说出了第二句话。
“明。。明天。”
“哼。走吧”中年人冷哼一声。
乞丐连忙转身不在多做停留,中年人看着乞丐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讥笑一声说道:“懦弱的胆小鬼。”
渐渐的乞丐的身影消失在了月色下,消失杂乱的街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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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荷池沼后,绿槐亭台间在第一场春雨后,月洞门内檐间雨声零落新抽的嫩芽越发娇嫩了起来,树下的秋千轻轻摇晃着传来声声耳语。
越过秋千旁的学堂在那院落的最深处,一个昏暗的房间中。一位精瘦老先生一手提着一盏红烛一手拿着一个刻画着复杂铭文的八边形铜阵盘,淡淡烛光下房间内两道影子被映照在了石壁上,老先生对着旁边另一人轻声说着什么。
另一人藏于阴影中,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八边形阵盘上的铭文渐渐脱离游走在房间中,带有墨色特有的晕染尾迹似是飞烟般渐渐飘散,在最后一道铭文脱离后阵盘变得光洁明亮,如同刚打磨好的铜镜一般。
游走的铭文忽然一顿,一道刺目的白光从阵盘中发散开来照亮了整个房间,烛火在其中显得摇摇欲坠。
再睁眼时,房间中仅留下了老先生一人,八边形铜阵盘已然恢复了原状。
“老伙计们是时候该退场了,时辰快到喽。”
莫名的话语在房间中回响,话语其中带着一丝落寞,一丝阔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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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黄沙拍打在周边商铺残破的篷布上发出阵阵异响,漫天的黑云层层压压盖过了月色,一道身影在风沙中逆风而行越跑越快一路向集市外跑去。不时从旁边的阴影中溜出一人,跟在其身后或身侧。
终于一行人回到了那个布满孔洞的岩壁下。
这处阴暗的偏僻角落罕见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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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透过路边的门帘撒入帐内清风徐徐带过茶壶上的纯白水汽,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觉在心底蔓延。
茶盖放在一旁,三只杯盏被摆在一起围成一圈,一人将茶壶拖至桌边又提起,挨着挨着参上。
一只茶盏被推至江枫亭跟前,一只手托杯底,一只手扶盖。温热的茶水入喉,只觉额头上生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
眯眼看着面前吹过茶面还未饮的安瑞凡,以及茶杯已然见底放于桌上的李朱,江枫亭不禁觉得好笑。
这几日看来,这两个倒不像是公子与护卫,像是相熟的老友一般。这与旧社会里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可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还有这护卫未免也太过不专业了吧,这种时候不说像宫廷剧里那样试毒,你也该站在公子后面时刻注意周围动静才对嘛,莫不是因为在岭国所以就松懈了吧。
想到这里江枫亭左右转动的眼珠被手中飘起的水雾迷了眼,只好闭眼又品了一口。
转过头江枫亭看向了一旁,爽朗的,清风渐起那门帘被撩起了一角。
透过临时勾勒成的框景江枫亭微微一愣,只见一口古朴石井立在了街道的角落,零星又几人正在打水。井口处的石头因长期的使用而变得光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圆润似乎是一块黑色的宝玉。
江枫亭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心中思绪飘散。
这岭上井口的位置是不是有点不对,这山顶上也能打井吗?自己毕竟不是学地理的,一时间不敢断言。古代也没有大型机械,打个三四十米顶天了,这云间岭上能打到水?不对,也说不准这又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古代。
“江兄,还不知令妹生的是何病,我看看家中老医师可否有更好的法子。”安瑞凡的话语将凝目观察石井的江枫亭拉了回来。
江枫亭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劳烦安兄了,舍妹生的是顽疾了每每数月便会头疼难忍一次,此去只是去源泉林地一位隐士处配一方药罢了。”
见江枫亭摆手拒绝,安瑞凡也并未强求而是笑道:“话说回来,江兄与令妹的感情也是极为要好的,这来回路途也算遥远了,不放心下人要亲自走上一趟。”
“嗯。”
闻言江枫亭笑着嗯了一声,头转向一边似乎是被勾起了回忆。
心中却是尬笑了一声,果然是富家公子什么事下人做就好了,想起我那粉墙环护的庭院拢共就我和梭花儿两人。
嗯~话说从先前来看荔姑娘与笛子归属是颇有渊源的,如果想与我交好大可直接派一个下人去罢了。不对不对,怎么能这么想荔姑娘愿意帮忙亦是好心了,这过岭国的门票还是荔姑娘垫的呢。
不是我不够自信,若她想伤害梭花儿也完全没必要把我支开,而且感觉荔姑娘和梭花儿也好像有什么关系,若是有关系挑一个熟悉线路的人怎么也比我显得让人放心吧,莫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