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师父她老人家是爱我的
“武道难,难于上青天!”
宇适负剑而立。
“武道九重天,每层境界间犹如天隔,不可逾越。所谓天隔,指的是破境难,也指境界之间,武功的深浅完全是两个世界。”
“单单是九品斩炼铜之境,便已经将十之八九的人拦在门槛之外,终身不得存进!”
说着,宇适脑海中浮现出一位故人——蓝玉。
“而八品血生花之境,已经是少有的武林高手!”
“小天,你切记,定要认真练武才是。”
李白天正砍着草,突然问了句:“那七品之后呢?”
宇适老脸一红,七品之后超出教材的知识范围了,他就拿到太玄剑经前两篇,只好糊弄道:“好高骛远!知道太多,并非好事!我交待你的功课完成了吗?”
李白天连忙称是,转头继续砍草。
宇适则嘴中含着竹签,躺卧在草堆上闭目养神。
“郎诶!”
李白天和宇适瞬间互换位置,宇适疯狂砍草,李白天则趴在草堆上假寐。
李度看见宇适如此卖力,十分欣慰:“小适啊,不要砍那么快,要学会张弛有道!先休息吧。”
随后转头对李白天说道:“大郎,来打牌。”
李白天痛心疾首:“阿爷,你这个年龄怎么打的下去牌?阿娘盼你赚钱,过个好年呢!”
李度:?
傍晚,李妻望着比以往足足多了一倍有余的柴火,直夸李度孔武有力,有担当,给李度夸的飘飘然。
宇适则拽着李白天来到村中一片荒地,丢出一柄木剑。
李白天眼睛一亮,捧起木剑,顺手耍了耍,顿时恍然大悟:“阿兄,我明悟了,你教我的原是一套剑法!”
宇适讶然,想不到李白天还挺有武学天赋,那《绝剑》若是改名为《绝刀》,他指定按刀法练。
“刀和剑有区别?”,宇适疑惑。
这俩货除了形式上不一样,用起来有区别?
“阿兄且看这招'绝情意'”
李白天当即一剑撩出,剑势一往无前,仿佛怨妇咒骂绝情的丈夫。
接着又用开山刀施展了一遍,刀势决然,宛如兄弟离心,恩断义绝!
“这就该叫'绝情义'了”
宇适了然,可惜李白天身体稚嫩,无论是用刀或用剑,都未能彻底展现“绝情意”的精髓。
此招乃是《绝剑》压箱底的招式,需要内力方可发挥威力。
二人又练了会儿,直到李度来喊,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
夜里,宇适掏出玉剑柄,轻轻摩挲。
剑柄内的功法需要内力方可激发出来,宇适虽然身无内力,可他练剑招时却有。
这并非宇适的特殊,实际上一切招式都有锻炼内力的功效,这种内力虽然不可久留,却能传入剑柄。
一套《绝剑》使完,宇适收起玉剑柄。
这几日时常夜里揣摩剑经,配合着白天练习剑法,他察觉到每次激发出的内力都有所增长。
或许不久之后,就可于气海诞生内力,从此一跃迈入斩炼铜之境。
宇适静下心来,继续参研剑经。
……
“呼”
宇适打着哈欠,手中招式不断,片刻便清出一片空地。
李白天都看傻眼了,他不明白,自己与宇适相差无几,为何宇适的体力远胜于他?
“今个儿不加课,你先练着,叔父若是问起,便说我如厕去了”
告白李白天,宇适携着木剑走到远处。
树木和泥土的新鲜气息传入鼻中,宇适缓缓闭上眼睛。
《绝剑》第一式;
《绝剑》第二式;
…
一套《绝剑》打完,宇适这才睁开眼睛。
唰~
突然,毫无征兆的一剑刺穿飘落的树叶。
紧接着,剑招如同倾盆大雨,连绵不绝,完全不见往日的轻巧。
唯有不断的进攻、杀伐!
《绝剑》本为刺客之法,行的是诡谲、迅疾的路子,一招一式无不杀人夺命。
随着一轮轮的施展剑法,与之相对应的,体内的内气也如同水流一般缓缓挪动,消散、凝聚,周而复始,直到某一刻,凝聚的内力头尾相触的瞬间,内力完成一圈小循环。
嗡~
气海传来轰鸣之声,伴随一阵轻微鼓胀,一道内力永久地扎根在气海之中。
宇适惊醒过来,内力撞开气海障壁,从此循环不息!
此乃斩炼铜之境!
手一抖,一道白光闪过。
碗口粗细的小树徐徐倒地。
宇适轻抚木剑,渐渐放声狂笑起来。
……
掏出玉剑柄,宇适将那丝可怜的内力注入其中,《太玄剑经》的全貌这才完完整整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之前是怎么做的呢?跟抽风似的,练剑的同时看玉剑柄,啥都好,就是有点费眼、费脖子。
宇适默默背诵第一篇,直到内力耗尽之后,他便回到伐木处,接下李白天的活儿,让他歇歇。
这小子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玩命地砍草。
这让李度看见,那不得以为是宇适欺负李太白。
回去的路上,李度脸色铁黑,多少天了,他的大郎居然喜欢上砍草,不愿意和他打牌!
打牌多么有趣啊,李度痛心。
总之李度很不开心,他怀疑是宇适的问题,可宇适和李白天的关系十分融洽,而且李白天那副认真的表情,完全不像被迫。
归家后,李度谎称腰疼,需要休息几天,便跟好友出门打牌了。
见他砍柴卖力,李妻也就放他一回。
宇适则思索起赚钱的事情,他总有离开的一天,但剑法不能当饭吃,必须有个吃饭的技能傍身。
李度擅烧制木炭,可木炭早已做完,只等寒冬时拿去卖。
没有宇适偷师的机会,净搁这当苦力了。
宇适感受空荡荡的气海,琢磨着明天再瞅瞅剑经,他记得有一招式就叫“斩炼铜”,貌似很适合拿来砍树。
……
清晨,宇适操控内力在周身流转,仿佛有一只灼热的蚂蚁在身体中钻来钻去。
内力对身体的改造并非一日之功,斩炼铜之境的修行一是温养内力,二则是温养肉身。
温养肉身不仅有损内力,还会占用温养内力的时间;反过来,温养内力也会榨取肉身的精力,占用温养肉身的时间,武者需要把握这二者的平衡。
但修行只是境界的部分,招式的练习也十分重要,否则无法彻底发挥出内力的优势。
稍稍尝试温养肉身,宇适便不再继续,转而专心温养内力。
他这幅样子,就好像没睡醒,李度摇摇头,这才几天的劳累就撑不住,往后的日子还长呢。
这般想着,李度晃悠悠出去打牌了。
李白天则手持开山刀,蠢蠢欲动,令李妻侧目。
她这傻儿郎,突然喜欢上砍草,总之能砍的都喜欢,着实让她担忧。
这几天,李白天无论是砍草,或者砍树,都非常认真,对伐木事业饱含热情,积极地投身于大唐帝国林木资源的合理化使用之中。
她叫来宇适:“小适,这几天别再说砍柴的事,带你小弟去玩玩。”
“NoProblem!”
李妻:?
宇适喊上李白天,俩人一转眼溜得不见人影。
后山,宇适盘膝而坐,专心温养内力;李白天手持开山刀,疯狂砍草。
两人就这么恬静而文雅,一直到烈阳当头。
宇适停下修行,叫停李白天:“小弟,可曾想过赚钱?”
“那不是阿爷的事吗?”,李白天停在原地。
宇适恨铁不成钢:“那花钱不也和你没关系吗?”
李白天悟了。
……
“对,就是这样”
宇适在地上写写画画,列出一份愿望清单。
李白天两眼放光,急迫喊道:“再加一个,香包,阿爷从来只说不买!”
“好好好”,宇适笑得眯起眼,又加了一条。
李白天绕着清单转圈,目不转睛地盯着文字,兴高采烈,仿佛全都抱在怀中一般。
宇适也不着急,笑眯眯看着李白天陷入幻想。
半晌,李白天才意犹未尽地回过神,对着宇适斩钉截铁地说道:“阿兄,我想赚钱!”
“呵呵,你这般……”
宇适说完,李白天十分诧异:“这就能赚到钱?”
宇适点头。
李白天狠狠“嗯”了一声,随后便欢快地跑开了。
宇适掏出玉剑柄,内力输送,而后细细阅读剑柄处浮现出的文字。
太玄剑经乃是太玄宗的镇宗绝学,按照蓝玉所言,仅有内门弟子才能观看学习。
他属实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但也因此惹上了麻烦,日后必有一波杀劫。
对此,他并不后悔。
太玄剑经乃是昔日青莲剑仙所创,共七层,每练成一层,便突破一层境界。
当然,这是青莲剑仙的设想,实际上第六层不给力,直到第七层才突破第六境。
剑经第一层绝招名为“斩炼铜”,正对应九品第一境——斩炼铜之境。
后面的血生花之境也是如此,谁叫青莲剑仙乃是武道开创者呢,直接用招式名当了境界名。
原身只知道青莲剑仙曽为军中小卒,后凭借一己之力创下太玄千年功业,其他一概不知。
宇适也不感兴趣,他比较务实,给他剑经就可以了。
随着阅读,宇适心中一震,剑经末尾竟包含一副人像,其容貌酷似宇适!
果然,师父她老人家是爱我的!
只不过,师父的爱有点多……其上竟还有那位勾连山杀星的大头照!
嗯,也有集体照。
唯独没有师父自己、瑶夫子、二师兄。
宇适唏嘘,师父爱我,胜过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