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坚又过了几天的舒服日子。

    不过他的心是死的。

    本以为那天晚上被祖父荀淑训完话后，就得有人压着自己去听堂了。

    可竟毫无动静！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的！

    于是荀坚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他知道祖父这是在给他憋着坨大的呢！

    于是今日在花苑中看丫鬟，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

    “讨厌，小公子怎么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

    御姐型的丫鬟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荀坚也不在意，女人都是喜欢逢场作戏的，醉春楼的姐姐是这样，这花苑里的丫鬟姐姐们也是如此。

    要没有金钱、地位，这些姐姐们怕都不会多看我一眼的嘛！

    “是要多看几眼的～”

    “是要多看几眼的～”

    荀坚呐呐出声，心中暗诽再不多看几眼，也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咯。

    “小公子只看有什么意思，不如将我纳为通房丫鬟啊！”

    御姐型丫鬟进一步诱惑道。

    通房丫鬟的地位是没有什么提高的，不过因为更接近主人，如此自然也就好处多多了。

    而这时荀坚也回过神来，他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具丰腴的身体，只感觉下身开始躁动。

    该死！

    哪个男人经得起这番考验？

    随即他又看向了这丫鬟的眼睛，只见丫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嗐～

    荀坚摇摇头转身离开。

    “小公子？”

    “小公子！”

    “小公子。”

    甭管这御姐型丫鬟怎么叫唤，荀坚兀自离开。

    这样的女人不是喜欢荀坚，而是喜欢荀坚的地位、身份，今日做了通房丫鬟，明日就要为妾，后如就敢毒杀正妻取而代之。

    这样的女人也是瞧不上男人的，只觉得男人都是下半身生物，只要自己有美色、手段，在哪都可以做“县令夫人”。

    我真傻！真的！

    以前竟会觉得女人是神圣的，神圣到女人应该是不会放屁的吧？

    而这边荀坚刚走出花苑，苑中的丫鬟们也便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了。

    “你说这小公子是不是性无能啊，这些年来只见他来偷看我们的，却不见他有什么实际性的动作。”

    “就是啊！这些年来，好多姐妹都主动勾引了，但都没有结果呢～”

    “不过话说回来，荀家的这几个公子不都是这样的吗？只是小公子常常会过来看着我们发呆而已。不能胡说的！”

    “荀氏族规家教甚严，只怕小公子这也是身不由己啊～”

    荀坚自然不知道丫鬟们怎么在背后议论自己，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

    这天底下，何人不说人，又何人不被人说呢？

    荀坚这边百无聊赖，刚要出得大门而去。

    却就是遇到了刚要回门的二兄荀彧。

    “韧之！你这是要去哪？”

    荀坚有些应激不耐，反正是面对自己二兄荀彧，他就会有些情不自禁，于是不耐烦的回道：“我去哪还要给你打报告啊！”

    荀彧不以为意，接着道：“祖父已经作好准备，安排好了人。你明天可能就要外出历练了～”

    荀坚闻言，微微一笑。

    终于还是来了。

    这些天害得他提心吊胆的，看美女都没有什么好心情。

    “外出历练也好，还没有好好看看这大好河山呢。”

    荀坚释怀了。

    荀彧见荀坚并不怎么抗拒，内心也是颇有些安慰。

    他拍了拍荀坚的肩膀，然后温和的说道：

    “放心吧，韧之。”

    “这出门在外需要用得到的物品，为兄都会为你准备好的。”

    “知道你最怕蚊虫，届时多为你准备些熏香。”

    见荀彧说得真诚，荀坚内心不免泛起一些感动的看着荀彧。

    对此，荀彧也是坦然关切的看着荀坚。

    两人对视良久。

    最后是荀坚重重的点头然后离去，方才打破了这份平静。

    看着少年那离开的背影，荀彧突然有些惆怅。

    他们几兄弟常年待在一起，幺弟荀坚更是他看着长大的。

    如今却是要别离了，这外出历练没个三年两载也是回不来的。

    “幺弟～”

    荀彧轻念出声，虽还没有别离，但这离别的愁绪已然上了心头。

    另一边，荀坚也是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

    生活常是如此的，充满别离与无可奈何。

    本以为生在大世家便可安然度过一生，奈何做人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颍阴县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回来了。

    在自然界里，生物常常会因为雨季与旱季的气候变化而不断地迁移族群。

    人类也同样如此。

    背井离乡不过是为了图个温饱！

    哪有什么生活，本质无非皆是生存，所图所求都是吃喝拉撒、衣食住行与自身的安逸。

    我若没有价值，平时族人也不会理我，我若有价值，未能体现出来，也不过是废物一个。

    荀坚清楚的知道自己没得选！

    女人们是仰慕强者的，她们喜欢攀附强者，嫌弃弱者，于是荀坚也常常认为这人世间一半以上的阶级其实是源自于女人的。

    至于这些大人们，荀坚将目光看向大街上的男男女女，生儿育女是什么伟大的事情吗？为什么我在他们身上只能看到生物的本能，孩子生那么多，他们也养不活。

    在颍阴县里，其实已有了许多流浪汉，而这些流浪汉们往往是拖家带口的。

    故称呼他们为流民是更合适的。

    荀坚看着他们，想起祖父荀淑曾教育他所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或许是有道理的吧。

    自己都养不活了，可偏偏还要生这么多孩子，饿死的有，养不活而亲手淹死的有，因为饥饿难耐易子相食的也有！

    以此看：有时候不生，也是一种善良。

    但这世间的曲曲折折又要怎么才能说得清楚呢？

    荀坚的情绪有些低落。

    离别的愁绪，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此刻荀坚总感觉人是不纯粹的。

    既不能像动物那样弱肉强食，捕食与被捕食落得个痛快。

    也不能像人那样充满美好文明，这爱情、自由、平等、友爱、尊重理解等等也都还是可遇不可求的传说。

    “哎。”

    “在这发什么呆呢？韧之。”

    荀坚的思绪被人打断。

    这使得他有些火气的看向来人，是哪个王八蛋？

    劳资虽不爱热闹，却爱在热闹之中！

    因为劳资就是要在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当中思考彼此的联系，思考这一切为什么会如此发展！

    但竟有人敢打扰劳资！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嗯～嗯？”

    “你小子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在这里。”

    定晴看向来人，荀坚的神态从愤怒到惊讶再到喜悦，是变了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