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79年开始的文艺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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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创作魔幻现实主义小说(求收藏,追读)

    ……

    第四次文代会在文艺界还是相当重要的,基本是给文艺创作持续松绑了。

    当然,会议跟黄文彬这个快满二十岁的大学生没太大关系。

    虽然已经在老者面前露了脸,但他资历太低,够小这种级别的会议。

    像北影厂的厂长汪洋,大导演谢铁犁、陈怀恺等人,以及前几天跟他一起在大会堂看样片的大导演们,都是受邀来参加会议的。

    在会议开始前两天,陈怀恺导演还对剧组进行了一次清扫行动。

    因为这次被举报实在是有些蹊跷,《让子弹飞》的剧本并没有刊载出来,拍摄戏份也只有剧组内部人员知道。

    向介新居然能准确地说出剧本的内容,还能知道拍摄细节,那不用说了肯定剧给里有他安插的“内奸”。

    很快,这个“内奸”就被抓出来了。

    是一个助理摄影师。

    这人是向介新的同乡。

    他又是被向介新提拔起来的,所以一直给姓向的通风报信。

    陈怀恺当机立断把这事上报给了汪厂长。

    汪洋也没有客气,直接把这人开除了,理由是挑唆同事关系,扰乱电影拍摄。

    在黄文彬的建议下,陈怀恺把张易谋扶了起来,直接当上了助理摄影师,在他去开会期间,由他来完善后期的一部分镜脚本。

    张易谋简直想给黄文彬磕一个了,然后就开开心心地跟着摄影师去忙着画分镜了。

    至于张嚟则没有那么好运,不过黄文彬也给了他一个活儿。

    那就是让他把自己写的长篇小说《血色浪漫》给改成电视剧的剧本。

    《血色浪漫》原本的故事,是从60年代一直讲到了90年代末期,时间跨度足足有三十年。

    现在才是1979年,黄文彬自然对原文作了一次腰斩式的修改,故事开头没变,只是到1979年反击战之后就故事结束了。

    这么一修改,整个故事的深度确实就薄了一层。

    不过,黄文彬也做了一些弥补,那就是用《高山下的花环》部分情节,对该书的后期进行了思想意义上的升华。

    只是目前国内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电视连续剧,张嚟对于如何改成电视剧的剧本,一时毫无头绪。

    黄文彬只好提前把《高山下的花环》大纲写了出来,然后交给张嚟,让他根据《血色浪漫》结尾部分进行改编,写成一个电影剧本。

    张嚟顿时欣喜若狂,总算是又有活儿干了。

    他也看出来了这个本子绝对能火!

    至于黄文彬自己,则是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写一些可以扬名的文学作品。

    这次质询令他印象深刻,他现在迫切需要提升自己在文学界的咖位,不然到哪儿都还是伏低作小的份儿。

    在版税还没出来之前,在这个年轻写小说还远没有到能发财的地步。

    但是写小说可以提高社会地位,可以进入作协。

    所以他打算多路出击,既写普通人喜欢看的通俗小说,也写一些能够获奖的严肃文学。

    只是国内的四大文学奖项,最早的茅盾文学奖都要两年后才创立。

    黄文彬这才掺和进拍电影这档子事儿,拍好电影去国外-参展拿奖,名望和跟名誉能同时拿到。

    至于写小说去国外发表,他目前没有渠道,只能先从香港那边着手。

    那几个厂的剧本,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不用着急。

    如果有哪个电影厂派人来催,到时候也可以从自己的库存中取出来一部作品,顶一顶。

    黄文彬洗了个澡,泡了杯茶,茶叶是十分珍贵的……高碎。

    他脑海中选好了几部作品,两个短篇小说以及一个中篇小说。

    那两个短篇,一个是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另一个却是《天局》。

    至于中篇小说,暂时没想到写哪个,先搁置一边。

    黄文彬摊开稿纸,提起钢笔,开始写作。

    他不想只是把文章抄写出来,而是想增添一些创新,比如提前把拉美文学中的魔幻现实主义引入国内文坛。

    魔幻现实主义这个名词,最早出现在20世纪20年代的欧洲。

    传到拉美后,1928年才出现第一本魔幻现实主义小说,委内瑞拉作家乌斯拉尔·彼特里发表短篇小说《雨》。

    经过二十多年的蕴酿,终于在50年代引来了魔幻现实主义小说创作的高峰,然后在1967年达到了最巅峰,因为加西亚·马尔克期的长篇小说《百年孤独》出版了。

    我国广泛翻译和介绍拉丁美洲文学始于1978年,1979年开始翻译马尔克斯的小说,到了1983年翻译出版了《百年孤独》后,才引发了国内文学界的巨大反响。

    黄文彬现在要创作的,就是中国第一篇魔幻现实主义小说。

    他打算将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和《鲜血梅花》结合起来。

    《十八岁出门远行》中,主角是“我”在温和的父亲的鼓励下,十八岁出门远行,然后遇到了一系列的人和事,最终找到了自我。

    《鲜血梅花》是余华唯一的武侠小说,虽然只是套了武侠的皮。讲的是主角阮海阔的父亲惨死,母亲逼他习武,在他十八岁的时候,逼他出门报仇。然后一路上他遇到了父亲的旧友、敌人、杀父仇人等等,最终杀父仇人被别人杀了,阮海阔一无所获,内心始终都是混乱的。

    黄文彬要将这两篇小说打碎了,揉在一起。

    为了让小说更具有欺骗性,他把阮海阔的名字,以及他母亲甚至仇人的名字都抹去了,全部用代称。

    故事也做了重新排布,以便相互对照,形成强烈的思想冲击。

    重新构思的剧情如下:

    第一个“我”,生活在七十年代,刚满十八岁,温和的父亲觉得他应该出门去看看世界。

    与此同时,另一个武侠世界的“我”,在躁郁的母亲逼迫下,出门替父报仇。

    我遇到了司机,遇到了山民,同样遇到了劫匪,遇到了侠客……

    一个我,一个轻松写意,潇洒自如,似乎无拘无束,遍染人间芳华;

    另一个我,却苦大仇深,茫然无措,完全懵懵懂懂,一直随波逐流。

    两个我都是在寻找的路上,现代的我其实没有方向,反而自在洒脱,最终感悟到了什么是自我。

    武侠世界中的我,抱着一柄曾经震惊当世的名剑,一开始就是想报仇,但最终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成,迷失了自我。

    到最后,两个我都躺在了河边,遥想起出门的那个下午,一个晴空万里,一个风雪交加,但是温和的父亲和躁郁的母亲,却渐渐地重叠,成为了同一个人。

    黄文彬要表达的东西,跟余华原本的意思毫不相干,但文本的力量却更加厚重。

    “你这写得也太……迷幻?梦幻?但是内核又是现实的。”

    等他写完之后,外面忽然响起了一声叹息,“是部好小说,你确实是个天才。”

    说话的人是梁晓声。

    黄文彬抬眼一看,发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了好几个人。

    要不是关门会让室内光线太暗,他还真想以后写作的时候把门关起来!

    “因为这就是魔幻现实主义!”

    黄文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