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剑与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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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十教

    “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我的故人。”一天,依旧笑着,这已经成了一个惯例,只是这一次不再令人如沐春风,而是杀意满满,在整座客栈里的人都疼苦的抱着头,那股杀气融入剑鸣声之中。

    剑势一展,九十万里的天地大势压下,镇压在整座酒楼之上,那些凝结的冰霜不断落下,无数人感觉到宛若天地末日到来,惶恐的趴在地上。

    “所有人,若是想活,都给我离开,待会杀起来,难免会有波及。”一天持剑遥指前方,那里也有一名也是背负长剑的男子,只是随着他起身,这名男子身上流露出可怕的气息,妖气扩散向天,慢慢的形成黑云,彻底将大日遮盖。

    “一天啊,几年没见,你又变强了,我妖族的悟性是真的低,若是能出现像陈平乱这样的人杰,教导我们开启智慧该多好,这样也能提高我们妖族的悟性,可惜那群蠢货见到人就知道杀杀杀,吃吃吃,我是妖族,也看不下去了。”这名男子站着给身前的杯子倒了一杯酒,招呼一天过去喝。

    陈平乱虽然惊讶这个变故,估计一天与这个妖怪有故事,一天走的路多,杀的妖怪也多,见过的世面也多,朋友多,自然不是怪事,性格内敛,但只是人家不喜欢开玩笑,和别人打趣,所以这种人是最可怕的,而且也是真有实力,说一剑杀你,绝不会挥动第二剑。

    “公子请,我家小姐等待多时。”先前那位对着陈平乱冷冰冰的小少女,此时却是热情得很,将陈平乱引进雅间。

    当陈平乱坐下,对面便是那个雪衣少女,一旁的侍女也是直接给陈平乱侯茶,居然是风雪州特有的雪茗,这种茶唯一的特别就是解暑清心,哪怕用热水冲泡,待到茶叶彻底泡开,就会发现原本滚烫热水,此时已经凝结薄薄一层的冰霜,一口下去心火自消。

    “小姐你不是有事与陈先生谈吗?怎么你们都不说话啊?”小女孩疑惑。

    雪衣少女用很好的声音道:“不急,外面可是有一场难得一见的对决,我们先看。”

    听其声音,不似凡间女子,好似天上仙人,若是对着江湖侠客说一下情话,说不定直接将男子的魂给勾走,让他死,绝对不会想活。“不愧是天生媚骨啊”陈平乱忍住不看少女,那股子媚意飘了过来,幸好陈平乱的书不是白读的,一股浩然正气护着陈平乱元神清明,不坠万劫。

    “十教,这不会又是你的一尊分身吧?你就不敢堂堂整整的来见我吗?”一天怒道,着方圆九十万里的剑势凝聚在剑上,看似古朴的一剑,如同砍柴一般,陈平乱却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这一剑啊,斩十万丈高山,真的就像砍木头似的,可惜却被那名负剑男子两只手指夹住,丝毫动弹不得。

    “一天啊,剑九歌都放下了,为什么你放不下?执意要杀我?这在你们人族来说算不算忘恩负义?”十教如同教导一个学生,苦口婆心,将一天的剑夺了过来,轻轻地擦拭。

    “这些年看来你把它照顾得很好,你说是吧天一。”十教擦拭剑身,剑身也轻轻的震动,剑鸣之声不绝于耳,似是孩童在欢呼雀跃。

    “只是可惜,九歌的山海,不是出自我手,看来他找到了自己的路,至于小姜,始终无法明白什么叫做剑势,是那把剑害了他,我曾铸造过十把剑,皆不在夫子的排名之上,外人说我的剑是妖剑,会噬主,可是杀性不深,怎能改变你们人族的苦难?”十教将天一剑抛给了一天,手掌一招,陈平乱手上的古剑顿时脱离主人,飞到十教的手中。

    “这把剑?”十教仿佛剑之主,可是陈平乱的古剑令十教疑惑,感觉似曾相识,有感觉此剑曾脱胎换骨,思忖了一会,十教仿佛明白什么,看向二楼的陈平乱,以强大手段看向陈平乱的灵魂,突然手上的古剑飞起,打断了十教的行为。

    “你不让我去了解他,我尊重你,但是这个小子有没有资格掌握你,我要试试。”话音刚落,方圆百里的天地剑势灌入陈平乱的体内,只是陈平乱毫无察觉,依旧那么坐着,他完全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区区三品武夫的体魄,居然能灌入百里剑势,我就不信,千里,万里,十万里,百万里,你扛得住。”陈平乱的怪异吸引了十教的兴趣,便继续加重,一天想要阻止,却被十教镇压在面前,无法动弹。

    “万里居然也行,此子到底什么情况。”十教心惊了

    当十教继续加重十万里,一洲的天地剑势,灌入陈平乱的身体中,慢慢的,陈平乱终于出现不适,鼻子溢血,可也仅仅只是如此,被陈平乱用怀中手帕一擦,便没了,紧接着又流鼻血,止不住,陈平乱干脆用手帕将鼻子给捂住。

    “是谁调动江州的天地剑势?”剑九歌疑惑,世间除了自己达到这个境界,也没有人了啊,天地剑势取之不竭,只是刚刚被一次性抽空,的确令剑九歌有些不适。

    他驾驭飞剑横空,来到了剑势最后消失的地方,在空中俯瞰,见到了一天,见到了陈平乱,最后看到十教,顿时令剑九歌大惊失色,十教也抬头,仿佛也看到了剑九歌,令前者不由自主的将手搭在山海之上,最后想了想,便又松开。

    “九歌,你可收了一个好徒弟啊,我将一洲的剑势灌入这小子体内,居然只是让他流鼻血,这小子什么来路?”十教凝重的询问剑九歌。

    “前段时间,我静极思动,去往了常春江附近的一个小镇,我有预感在那里我会得到什么,不管是人,还是物,总而言之我去了,便遇到金鹏手下屠杀一个小镇,这少年便是最后的幸存者,也是许铸剑师的弟子”

    “嗯,这个我知道,陈凡这人我也了解,是个人才,却算不上人杰,在剑炉山不学剑,这才酿成小镇被灭的惨祸。可是陈凡不是陈平乱啊”十教点头道,随后他看向悬浮的古剑。

    “这一次我要查看他的魂魄,你拦不住。”只见十教虚空一按当即就镇压了古剑,一道神光向着陈平乱神魂探去。

    十教只是查看陈平乱的魂魄本质,并没有查看记忆,这并没有引起古剑的剧烈反抗,一个元神小人坐在识海当中,小人的头顶悬浮着一剑魂。

    剑魂与小人,天生一体,就像是小人离体的四肢,十教看呆了“这不是外界所说的,先天剑灵吗?难怪一洲的剑势灌体,只让少年流鼻血,难怪青竹想杀他,难怪啊难怪。”十教连连拍手。

    “陈平乱就是黑白书院传出的,那位先天剑胎?我一直以为是那把古剑。”剑九歌恍然大悟。

    十教收回目光,将古剑招到手中,手掌在剑身之上一抹,那些锈迹全然消失,直接焕然一新,那股藏不住的锋锐之气冲九霄,就仿佛是剑道中的王者归来。

    “我虽然为你抹除那些不灭的剑锈,但是我觉得仍是欠缺阳刚之气,道门有一雷池,有空让那小子带你去,就一句话,去那个雷池滚上三滚,你也能重回巅峰。”十教对待剑仿佛对待自己的孩子,细心嘱咐。

    他放开的古剑,任由他回到陈平乱身边,安静的呆着。

    “一天啊,我的大限要到了,届时我会重生,我也不知道,挺不挺的住,重生后的我,也不知道,还是不是我。”十教语重心长的说,就仿佛老师交代遗言。

    “您....这么强,怎么可能有人能威胁到你,这不可能。”一天难以接受,眼前之人对于人族,那可是真正的恩人,但也是妖族。

    “那个人对你动手了?我去找他算账。”剑九歌怒道

    “不用,那个人拿我没办法,况且还在封印之中,当初我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是风中残烛了,或许这就是天地洪流吧,这个先天剑灵诞生,带走了大部分的剑道气数,这些气数离开我,也难以为我续命了,只是希望这位先天剑灵对待善良的妖族好些,真是极恶的大小妖,杀了便杀了吧。”十教宛若迟暮的老人,交代遗言。

    一天与剑九歌听完,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一天面色涨红,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剑九歌经历了太多,很多事也看开了。

    “九歌听我一句劝,别动庆山,那可是青竹的最后底线。”十教面色无喜无悲,有的只是不厌其烦的叮嘱。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庆山必须除掉,但是以青竹的能耐,他杀不死我。剑九歌开口,但是看向十教,那股子担忧,还是少不了。

    “你是要为陈平乱铺路?”十教问道。

    剑九歌点了点头、

    “我离死还有段时间,你一剑斩了庆山,青竹估计会杀到,到时候那小子便跟着我把,我就算带他去连城州找修炼,各大妖仙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感谢前辈于人族之大恩,人族万万世也难以偿还。”剑九歌放下山海,在天际跪下,郑重的扣了三个头。

    十教轻叹,眼神出彩:“九歌啊,你终于认我这个师傅了啊。真好,我便同你去庆山喝上一杯,算作送别酒。”

    “好”

    一天目送十教驾驭飞剑消失,想哭眼泪却在剑气之下被分解。最后依旧带着独特的笑容,但是笑容掩盖不住心中的那股子悲伤。

    “嘿!你这先生真是不知羞,盯着我家小姐看居然流鼻血了,不知羞。”小侍女对着陈平乱做鬼脸,雅间的众少女,都被逗笑了。

    大厅中,十教走了,只留一天与项少羽在喝酒,雪衣少女这才正式与陈平乱交谈。

    “夫子听闻你没死很高兴,但是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这句话我不懂,就是,你虽非你,老师皆是我。”雪衣少女回忆道。

    “还有一件事,他让我带这句话给你后,便于我师傅商量,意剑宗与剑炉山联姻,各选一位弟子许以婚配,可惜剑炉山只有你一人没了凡俗的妻子,而我作为意剑宗的下一代主人,为了后世两家都相互扶持,我这个意剑宗继承者是逃不开的。”

    陈平乱怒道:“难道老师不知道我妻子刚去世了?”

    陈平乱恍然大悟,夫子不愧是夫子啊,好一个料事如神,好一个,你不是你,老师皆是我。

    陈平乱心中有的只有悲哀,无论现代,还是古代,都逃不过真正大人物的算计,自己只是一只蚂蚁而已。

    陈平乱不经意间,便想到了那个嚷嚷着要取自己人头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