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剑与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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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流水无情

    儒家一脉,学问涉及高深之处,口含天宪,定生死,退鬼神,断天机,聚神运,更遑论这世间的唯一的儒道圣人,夫子,也是一代剑仙,言出即道,肩上挑着天地人,这也是风雪州区别于其他州安定许多的地方,就是因为夫子的存在。

    就这么一张普通的赦令,陈平乱便向夫子借来莫大的福运,凝魂聚魄都是小道,陈平乱虽然也能言定生死,封神退鬼,但是这些只是陈凡留给自己的福运,不属于陈平乱,这一世,他只是剑修。

    “流水菇凉早就转世,这道是她前世仅存的一魂。”陈平乱坐在槐树底下,掏出腰间的酒壶喝上一口,盯着男人落花。

    自己为何出手帮他,陈平乱摇头,自己也不知道,纠结原因陈平乱以为,我们都是爱喝酒的人,我喝过你的酒,便是欠你一份人情,就还了吧。

    “你不是说,没有别人插手吗?这位背剑读书人怎么回事。”陈凌云质问抱刀男人,双拳紧握,周身流转厚重的神意,显然是一方武道大宗师。

    杨志摇头,他也有些发蒙,树下背剑的读书人从何而来,那不成是黑白书院远游的教书先生,那可是高人,若是惹恼了,便会滔滔不绝对自己讲一些耳朵起茧的大道理,还别说,书院的先生都有千剑湖神剑在身,得到神剑认可,自己又打不过,讲道理,也讲不过这些读书人。

    “这位先生可是从书院远游至此,我等也是诛灭此镇妖物,就算夫子老人家来到,想必也不会拦住我等。”那位头戴山岳冠的修士道。

    陈平乱摇头耻笑:“你与夫子很熟?你怎会知道夫子不会拦着你们。”

    “先生莫怪,夫子在我们心中的重量,与先生一样厚重,我乃是青云观的道士,我们家真人曾亲自接待夫子在我家道观小住,探讨学问。”道人刘清白笑着开口。

    “我与这棵槐树的友人是好友,槐树我保了。”陈平乱喝上一口酒,笑着开口,但是听在三人的耳中却是多么的刺耳。

    落花苦笑,“你又何必插手此事,若是我出意外,宗门自有人出面,惩戒这些人,这.....”

    “此槐妖在此已成气候,先生若是真要保住槐妖,陈某不才,会些拳脚功夫,若是先生能接住我两拳,此事爱干谁干,是否可行?”陈凌云浑身强劲武夫的气势扩散开,拳架摆了出来,乃是虎扑拳架。

    陈平乱也是爽快人,背后的法相消散,双手指天又指地,双脚踏上神秘的步伐,待到陈平乱站稳,看在众人的眼中皆是惊愕,眼前的明明就是一位读书人,怎会一副习武之人的拳架子,貌似这幅拳架子还是很高深的拳法。

    陈凌云一拳打来,拳意流转,如猛虎下山,击中陈平乱的太阳穴,打的陈平乱头脑昏厥,但是一步没退,陈凌云一击不见作用,便又酝酿第二拳,这套拳法为迅虎下山拳,分为三拳,也是三招,从拳架一看就知道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三拳过后,估计得好一会自己才能缓过来,乃怪说,自己只打两拳,就是这个理。

    还没等陈平乱缓过神,第二拳似是猛虎扑来,凶横的气息冲击陈平乱的心神,一拳将陈平乱轰飞,撞击在槐树之上,这一拳,差点将陈平乱维持骨骼原状的意气打散,虽然自己被击飞,但是依旧伤势不大,如今自己炼体六境圆满,练出法相,岂是一位七境武夫能伤自己的?

    “我们读书人有句话叫,礼尚往来,我硬吃你两拳,虽然是我保住槐树的代价,但是我也不是软柿子,我就打你一拳,你打我两拳,你还赚了一拳。”陈平乱脚上踏着断江拳的站桩,拳如剑,身如剑,陈平乱就把自己当做一柄飞剑,直射而去。

    陈凌云惶恐,这一拳威能之强,自己可不敢站着硬吃,猛虎下山的拳架自己也再一次的摆出,自己的一口气,似乎也只能支撑这一拳,当两人拳对拳,相互抛飞,陈凌云被断江拳,直接打吐血,但是一口气没断,坚持支撑自己起身,他难以理解,这还是拳吗,分明就是飞剑啊。

    “敢问先生是武夫,还是剑修啊。”陈凌云狼狈的起身,询问陈平乱。

    “我不是武夫,我是剑修,体魄的强度在第六境,你很不错,我的拳力不如你,速度不如你,但是我的拳意胜过你,这才是你失败的原因。”说到这里陈平乱想到无言师兄的教导,断江拳,开山拳,破岳拳,冲云拳,撼天拳........等几大拳法,说是拳法,其实还是剑术,似乎在心海中,师兄的话依旧在“拳是断江拳,剑是开山剑。”

    “先生说自己是剑修,属实在打陈某的脸,先生的拳架明明是极其高深,该是有高人日日监督打磨出来的,怎会是剑修?”陈凌云满脸的不信。

    陈平乱散开拳架,抓起腰间的酒壶喝上一口,笑道:“练拳等于练剑啊。”这还是师傅剑九歌告诉自己的练剑方式,剑是肉身的延续,等同于另一只手,所以说,练剑等于练拳,练拳等于练剑,二者相辅相成,导致陈平乱两边的境界水涨船高。

    陈凌云似乎得到提点,跪谢陈平乱开口金言,他似乎找到了一个练拳的路子,就是练剑。

    “既然先生说自己是剑修,刘某虽然是道士,但是也主修剑道,不如先生指点我一番,一剑而已,无论生死,这槐仙树我也不动。”刘清白开口,取下后背的法剑。

    只是现如今,陈平乱依旧得不到神剑长河的认可,便向落花青年借剑,落花青年,笑着将两柄短剑中,最长的抛给陈平乱,剑名“难断”

    “好一个难断,那我就用这剑,出一剑,开山剑。”

    说到比剑,屋檐上的狐耳少女顿时来了兴致,自己最爱无非两,剑与小说,有剑看剑,没剑看书,就算是十教训斥自己,自己也能反驳回去。

    在陈平乱没握剑的时候,风在刮,水在流,天色依旧,黑云布。当握住剑,风不动,水不流,天地倒悬,月如钩。唯有一剑解忧愁,还有酒,一剑一酒,断恩仇。

    刘清白刚举起剑,剑气一展千里,奈何陈平乱一剑万里剑势,还没出剑刘清白面容惨淡,太恐怖了,原本还是黑压压的落花镇,自陈平乱这一剑,遮盖落花镇上方的黑云直接被劈开,陈平乱剑道境界之高,刘清白难以望其项背,虽然陈平乱如今修为还低,但是今日破云一剑,着实让在场所有人都惊骇。

    “感谢先生手下留情,这一剑若是落在我身上,我便如同天上碎云,身首异处了”刘清白满头冷汗。

    “你们为何打此老槐树的存在?”到这时陈平乱才开始询问三人攻击槐树一事,这就是自己的道理占足了,若是一开始询问,三人是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的。

    远在槐仙居的客栈老板扶窗而立,静静的看着老槐树的位置,嘴边带着淡淡的笑,身边战力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自刚才最后的一魂回归,她终于想起,自己就是那曾经那位少女的转世之身,这些年想起落花为自己做的一切,早已哭成泪人。

    世间哪有什么巧合,一切都是有意为之,包括槐仙居老板。

    “感谢老仙,当年将我的魂魄留在落花镇,没有投身别处,更感谢老仙护着我最重要的一魂。”少女跪地,跪在槐仙居老板的面前。

    “这都是一场交易而已,当初你前世死亡,我顺势救活一位死婴,也就是现在的你,你要谢的只有落花一人而已”老板笑道。

    少女只是摇头,多年相处,眼前之人,早就被自己认为是父亲了。

    “准备宴席,我要与陈平乱喝上一杯,顺势庆祝你们二人最终重归于好。”老板吩咐道,走到书房,拿出一枚小玉简,眼中全是惋惜。

    “你们是说,这是妖魔下令的悬赏,就为了铲除,老槐树?”陈平乱疑惑,按道理槐树成仙,理应是妖界的一大幸事,为何相铲除,自己想不通,想不通,那就喝酒。

    陈凌云三人捡回一条小命,对陈平乱抱手离开,离去时嘱咐:“先生此去祈雨国,黑白书院,路上多坎坷,你多注意。”

    陈平乱只是看向,槐仙居的方向,也对几人拱手,目送几人远去。

    槐仙居内,陈平乱几人桌案上推杯换盏,庆祝落花与流水二人再次重逢,青媚儿却是有些不适应这种环境,与挑逗陈平乱的自己,判若两人,着急忙慌的吃完饭,回到阁楼继续观看自己买的书籍。

    在山水小院中,槐仙居主人却是与陈平乱相对而坐,桌案上一壶茶,弥漫清香。

    “此次约见先生,着实有一个不情之请。我的妻子惨死在妖族手中,我大闹了连城州,众多大妖仙将我追杀至落花镇,我真身藏在一枚槐树种子中,一位儒家大君子定我魂魄,这才重新复苏,也算是我连累了流水,多年后我槐树长大有成,便被妖族感知,派出一群妖怪袭杀我,落花镇那一次也被覆灭。”槐仙道,眼中全是沧桑。

    “老神仙你请说,需要我干嘛。”陈平乱思索半刻开口。

    槐仙取出一枚玉简道:“这是当初大君子,定我神魂的宝物,请你归还,大君子自然得知,倒是我也就彻底脱困,放心我不会与人族为敌,我会在合适的机会去连城州,我想报仇。”

    随后又取出一朵玉花,“此物是我的本命槐花,可以修补你腰间的养剑壶,便算是这次拜托先生的酬劳。”

    陈平乱没有矫情,收下这些东西,老板顺势还送给陈平乱一坛年份最早的槐仙酒。

    第二天一早,陈平乱按照往常那样洗漱,起床练剑,练拳,待到吃完早饭,便拜别了落花流水二人,也拜别了老槐仙,继续南下,去黑白书院。

    “你喜欢的那人真的比我好看?”青媚儿在身旁小声的道。

    “没有。”陈平乱脑海中出现少女的画像,便抓起酒壶喝上一口。

    “书上说,女子低头不见脚,乃是世间绝色,我就看不到脚唉。”青媚儿笑嘻嘻道,示意陈平乱看自己,但是陈平乱只是塞给少女一本书,自己鬼迷心窍,逛街时买的。

    少女大喜,但是一翻书,入眼的尽是先生的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哪有半分的风花雪月,气的少女将书当做陈平乱,扔在脚下,一顿猛踩,对此陈平乱压根不看,早就走得远远的,待少女消气,最后还是将这本书捡起,拍拍灰,收了起来。

    在落花镇的槐仙笑道:“这才是真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