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左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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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伍)

    14

    尚晓雪决定彻底打扫房间,平时她也就是简单的收拾一下。既然今天不出去了,就好好的清理彻底吧。

    周末扫除,扫去一切的灰尘和阴霾。这样想着,尚晓雪提起了所有的兴致。

    在所有的家务活中,尚晓雪最不喜欢的是刷碗,刷碗总是让手沾上洗洁精或者油腻腻的,她又不喜欢戴手套,她的手已经变成了可怕的主妇手,再也不能被夸奖成“指若削葱根”。

    她最喜欢的是铺床。看着床铺的平整干净,心里无比的熨帖。

    以前他们甜蜜的时光里,左威最喜欢破坏她的劳动成果,看她的气急败坏和无可奈何。这种感觉就像孩童时期的小男生和小女生。喜欢你,就惹哭你,从而告诉你,我在关注你。左威有时就是个大男孩,而尚晓雪就是个输不起的小女生,也会当真的生气几分钟。

    她兴致很高的收拾房间,一旦她铺好了床,会退到门口,看看整体的感觉,常常是还没有等她欣赏完,左威就会跑过来,一下子跳上床,狠狠地躺上去,玩什么“鲤鱼打挺”,赶都赶不走,还拽着尚晓雪一起又滚又爬,并且振振有词,你铺的那么好,不就是为了让我好好睡嘛?我不躺你想让谁躺?

    而贴心的儿子小雪球则护着妈妈,帮妈妈看着劳动成果。看着妈妈把床铺铺好,就手持一把“宝剑”,塑料的。在床边看着,免得爸爸来捣乱。左威也是孩子心理,常常和小雪球玩起捉迷藏,用可耻的调虎离山计把小雪球支走,继续和她们娘两个恶作剧,自己会玩到嗨的不行。

    尚晓雪也没有办法。只能大叫左威:“讨厌!无赖!缺德!要死!”她也知道,那是左威在逗她,那还是因为他还爱着她,其实说起来,感情好时,左威还是一个蛮有情趣的人。

    尚晓雪不由得想起以前的温馨时光,但是没有伤感,只是不由得回忆。

    在没有任何时间要求的时候,尚晓雪收拾房间都不会一气哈成,常常干干这个,又玩玩那个,一个小时的活,也会用上5个小时,相当的磨蹭。

    这也是曾经让能干的左威妈妈最看不上她这个儿媳妇的地方。

    左威妈妈是一个干净利落的人,即使年纪大了,家务也总是料理的井井有条。她对尚晓雪的慢腾腾非常的嗤之以鼻,瞧不起。

    她常常在旁边一边观察,一边指导。实在是忍不住的要挖苦,说,象你这样的干活法,要是在我们那个时候,家里的大人孩子都得饿死,上班得迟到,挨领导的骂,上学的也要迟到,挨老师的批。什么都赶不上热乎的趟。我那时,在班上还是先进个人,在家里大人孩子吃的穿的,我都能安排的服服帖帖。为什么?就是干活时有思路,干着这个的时候,马上要想到下一步要干什么。脑子想着,手也要快。你这,也太能绣花了。也不知道我们小威怎么能受得了。

    尚晓雪听着婆婆的挖苦唠叨,很是愤怒。但是她又不能和她顶嘴。只好背过身,撇撇嘴。暗暗在心里对付的话就是:还好我不是你那个时代的人,还好我不用受你那些的苦,还好左威没有嫌弃我啊。

    如今,尚晓雪一个人的生活,上班她也没有迟到,下班后的生活,她可以随意的慢悠悠。这就是离开婚姻的自由好处。她有些得意的想,就是把一小时的活,干上一年也没有人管得着。

    在擦书架上的灰尘时,尚晓雪看到了几大本相册。她索性坐在地板上,开始翻看。左威的单人相册拿走了。剩下的有她自己单独的一本,他们两个人的合集,还有就是小雪球的很多。

    她自己的那本,从几个月,几岁的,一点点的成长,从一个黄毛丫头,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再到少妇。

    他们两个合集的那本是从恋爱到结婚的,到有了儿子,一张张的历历在目。承载了太多的欢乐和回忆!

    她喜欢看照片,喜欢回忆,没有过多的感怀和伤感,只是喜欢这种回忆的味道。即使现在都照数码相片,存在电脑,但是她还是常常喜欢翻那些老照片,一个人,几个小时的看着那些照片,津津乐道。

    15

    快到5点了,电脑上传来QQ上留言的滴滴声,她走过去,发现是“回忆”:“你在吗?”。

    “嗯。”尚晓雪很高兴,看到“回忆”说话。

    “昨天,什么事情不可思议?”

    “呵呵,没有什么,就是喝了点酒,大概醉了吧。”事过境迁,尚晓雪就不想说昨天的事情了。

    “那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事情。那么,今天,周末过得愉快吗?”

    尚晓雪想到没有见到儿子,其实是不愉快的,她迟疑了一下,回话勉强:“还好。”

    “呵呵,听语气,有点勉强啊?”

    “呵呵。”尚晓雪感到这个“回忆”很敏感和体贴。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回忆”有着特殊的好感。

    “周末了,都做点什么?”

    “呵呵,没有什么固定的。今天收拾房间了。”

    “呵呵,好勤快的姑娘!”

    尚晓雪发了一个不好意思和骄傲的表情。

    “吃饭了吗?”

    “哦,没有,你要是不说的话,我都忘了,我中饭还没有吃,还真的有点饿了。”

    “哦,你一定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姑娘。你自己住?还是?”

    “呵呵,是的。”尚晓雪不知道回答他的哪一句。觉得含混一点的好。

    “回忆”也不追问。只是说:“那你赶快吃东西吧!不要饿过了头,伤了胃。”

    “嗯,好的。”尚晓雪感到有个人关心真好。

    “回忆”发过来一个笑脸。

    这时尚晓雪的电话响了,是路向东。她看着手机屏幕,又听着响了几声,才接通电话。觉得这样很符合她现在的心境,她没有那么迫切的想接。

    “晓雪,在家吗?”

    “嗯,在家”

    “请你吃个晚饭,好吧?”电话那头,路向东那期盼的语气。

    “嗯,晚饭啊,就算了吧。我收拾房间呢,弄得灰头土脸的,人也很累,不想出去了。”尚晓雪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不应该和路向东走的太近,这个比她小几岁的未婚男孩子,不管他有没有追她的意思,她都应该明确自己的态度,不要让人家误解,以为会有什么后续发展。

    “哦,这样啊。那好吧!”路向东还真是不喜欢死缠烂打,很容易的就放弃了。

    挂了电话,尚晓雪打开冰箱,饮料,牛奶,果酱,都不能当晚餐吃,只有鸡蛋。她考虑是去超市买菜,还是出去找个餐馆吃点现成的。

    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还是觉得不想出门,不想做菜,也不想一个人去餐馆。她拿出一包方便面,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鸡蛋,剩下的一缕油麦菜。又从冷冻层,拿出一根家乡的最有名气的哈尔滨红肠。还是吃她最方便的最拿手的方便面吧。烧水,放红肠,放鸡蛋,放面,放调料,放油麦菜。5分钟而已,就好了。她把面倒在特意买的一只吃日本拉面式的大碗。端着面来到电脑前面。

    QQ上“回忆”显示离开。

    16

    尚晓雪打开了QQ音乐,这里有她精选的她爱听的歌。许巍,是她喜欢的男歌手,那种苍桑和磁性,每每都能打动她的心。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地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地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地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地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房间里弥漫的都是蓝莲花盛开的味道,那是一种和方便面差不多的味道。简单,美好,自由,她体会着歌中的意境,向往那种自由的天空。

    面还很热,她用筷子一边挑着,吹着,尽情的享受方便面散发出来的美妙香味。

    门铃响了。尚晓雪很惊讶,自从和左威离婚,来这里的人都是有数的,夕雨和贺赫?艾琳?都不太可能来的,她们即使来就一定会先打电话。难道是小雪球!小雪球怎么啦?

    尚晓雪有点紧张。放下筷子,跑到门口,看都没有看门镜,就打开门。

    竟然是路向东。

    尚晓雪愣住了,路向东怎么会来?

    路向东笑着说:“是不是很冒昧?”

    尚晓雪也笑了笑,坦诚的说:“嗯,如果和昨晚相比,这个不算是了?”

    路向东笑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

    尚晓雪在门里,她说:“请进来坐?”

    路向东站在门口说:“不进了,你还是穿上外套,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电话约,感觉一辈子都约不上,还不如直接绑架了。”

    尚晓雪为难的说:“啊?我,刚刚煮了面?刚要吃呢!”

    路向东说:“闻到了,一开门就闻到了,你一定是煮了你那超级无敌的方便面吧?那有什么营养啊。我请你吃点又营养又有趣的,保准你爱吃。”

    尚晓雪还想辩解和推辞,路向东说:“这就不像你大侠的风格啦,吃个饭吗,我诚心诚意的,感谢你照顾我酒醉,没让我露宿街头,我想感谢一下,不给我机会怎么行呢?”

    说着推了尚晓雪肩膀一下,不容置疑的说:“快去,穿外套。”

    尚晓雪觉得再坚持不去,局面会太尴尬。只好转身回屋,关上电脑,心疼的看着刚刚煮好的方便面。穿上外套,穿上鞋子,跟着路向东出门。不就是一起吃个饭吗,真没有什么大了不起的。

    路向东一改昨天的风格,穿着一身浅卡其色的棉麻的休闲装,浅咖色的皮鞋,看起来帅气又很有活力。

    似乎是刚刚洗过的头发,蓬松的散发出古龙洗发水好闻的香气。

    他大概有180的个头,很魁梧,皮肤稍微有点黑,他的眼睛不大,嘴唇很厚,显得憨厚而稳重,但是却很有男人的味道。

    路向东很礼貌的为尚晓雪开单元门,也尽量的表示轻松的状态。他平时不太爱说话,而此时极力的在找一些他们能够交谈的话题,他问:“今天和儿子在一起,开心吧?”

    她这时真的想有个人听听她发牢骚,以解郁闷之气。

    可是她不想让路向东知道她的失落,也不想让他感觉她这么俗气如八婆,更觉得他和她还没有熟络到聊家长里短,所以她忍住了没有发牢骚。

    尚晓雪只是平淡的说:“哪有,今天他奶奶带他出去玩了,我没有见到,我就回家收拾房间了。”

    虽然没有发牢骚,但是失落的语气还是传递了出来。路向东没有接茬,因为再问,就显得他是个很八婆的男人。他适时的调整着话题。

    路向东说:“小雪球,那个小家伙,很可爱的。虎头虎脑的。”

    尚晓雪也附和的笑了:“呵呵,淘气包一个。”

    “哪天,我来带他出去玩,去锦江游乐场,怎么样,我很喜欢小孩子的。”路向东征询的眼神,看着尚晓雪,尚晓雪笑着不语。心想,你带孩子去玩,哪里轮的上你呢,哪里放心交给一个外人带孩子呢?

    路向东故作轻松的调侃说:“嗯,你要是表现好的话,也可以带着你!”竟然像逗小孩子一样。

    尚晓雪没有想到,路向东还会开这样的玩笑。以往的几次见面,都是看吴华,钟华建,左威他们在晒嘴皮子,路向东连溜缝的机会都够不上,只是一脸的憨笑。

    尚晓雪似乎也感到了亲近和放松,说:“呵呵,你还很能逗啊?”

    路向东说:“嗯?你觉得意外啊?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熟悉了,你就知道了,我也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人。”

    尚晓雪对这个话题饶有兴趣,挑衅的说:“那,怎么样算是表现好呢?”

    路向东故意想了想,然后夸张的一扬头,说:“至于你的表现嘛,我是评委,我会给你打分的!”

    尚晓雪偷偷的撇撇嘴,这路向东,以为自己说的挺有意思的,其实哪有什么意思,说起来还是挺幼稚的。

    尚晓雪猜想路向东一定要请她吃饭,是不是路向东有点想和她拉进关系的意思。也难说,不管怎样。这个路向东只能做一个普通的朋友,就和以前一样的,以前他们就是在朋友大聚会的时候见见。这样的单独吃饭就限这一次吧,算是成全路向东的答谢。以后坚决不单独吃饭。

    尚晓雪看着心情不错的路向东,走路都感觉要飘起来的样子。她不禁想到,这路向东挺奇怪的,但从形象上看吧,这个男人看起来也有点帅气和男人味,但是就是少了那么一点东西,至于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