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周末，终于如愿和小雪球见面。

    小雪球见到妈妈，开心到飞起来，急忙给妈妈展示新学的一套拳法，结果立地未稳，倒在地上，逗得尚晓雪哈哈大笑。

    小雪球不肯服输，坚持再重新打一遍，终于“完美”的打了一套拳，充满渴望的等妈妈的夸赞，尚晓雪，双手的大拇指都伸出来，夸赞小雪球是最棒的，还在他的小脑门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算是盖章。

    小雪球才心满意足的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我还是想去动物园看猴子！可以嘛？”

    尚晓雪愉快的回应：“当然可以，球球想去看看小猴子是想小猴子了吧，小猴子也想看看球球呢！他们都想你了呢！”

    带小雪球去动物园玩了一天。小雪球只要吃好喝好玩好，就幸福的像花一样。而尚晓雪只要看到儿子的笑脸，才不会那么内疚，才能欣慰。

    小雪球无意中说左威和小薛阿姨很要好。小薛是左威公司的一个业务经理，是个很要强能干的女孩子。但是，尚晓雪很惊讶，她真的想不出，左威会喜欢那个其貌不扬的小薛？这个让她大跌眼镜，看来她也不了解左威了。

    16

    把小雪球送回去后，尚晓雪回到家，刚刚冲了澡，换上了家居服。

    电话响起，尚晓雪拿起电话，一个并不熟悉的号码。

    “喂，你好！”

    “您好，您是尚晓雪尚小姐吧，我是杜衡，艾琳的朋友。也是她的同事。”一个很沉稳的男中音。

    尚晓雪马上反应到这个男人是谁了，杜衡就是杜老板，令艾琳苦恼的故事男主角：老板男朋友。

    “哦，是你，你好，杜衡！”尚晓雪有点迷惑，他怎么会来电话？

    “不好意思，经常听艾琳提起您，虽然没有见过面，也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所以很冒昧的打扰您，希望您不要介意。”这个杜衡说话显得儒雅得体。

    “不要客气，没有关系的，你，有什么事吗？”这个杜衡一直礼貌客气的一口一个用着“您”，尚晓雪却不习惯对平辈人用您，觉得生硬有距离感，她觉得只有对特别老的老人家才会用到这个您。

    “是的，我是有点事情。您知道艾琳在哪吗？我有两天找不到她了，她的电话关机了。”

    “啊？是吗？我大概也有好几天没有和她联系，都没有注意她关机了。这些天我在网上也没有见到她在线。因为忙，也没有在意。哦，联系不上了吗？她会不会在家？”尚晓雪一脸的摸不着头脑，还有找不到艾琳的时候？

    “她一直没有上班，我最近出差的时候很多，开始我知道她在家，就是在田林家园的家。后来我回来后，打电话就没有人接了，打手机关机了。我去了家里，发现她不在。我没有办法，只好找您。您的电话，是我在家里的一个本子上查到的，上面写着您的名字，她的紧急联系人之一。您能帮我找找她吗？或许，她会不会在她妈妈那里？”

    “那么，我也只有打她手机，或者在QQ上留言。她妈妈家里的电话，我不知道。就是住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也只知道她在田林家园的住处。你看，要怎么办呢？”

    尚晓雪忽然感到，她和艾琳是那么好的闺蜜，但是也只是一个手机和一个QQ的联络。除此之外，关了机，下了线，也找不到了。

    “您看这样可以吗？我知道她妈妈家地址，但是我实在不方便去，您可以去帮我找找嘛？我去接您？”杜衡的语气是祈求和急切的。

    “可以的，我给你我的地址，我等你过来。”尚晓雪不由的心沉重起来，艾琳，到底在哪？会在家吗？

    17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杜衡到了尚晓雪的楼下。尚晓雪上了他的车。听艾琳说过杜衡大概有四十六、七岁，比艾琳大了将近20岁。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显得很斯文有修养，微微一笑露出韩星裴勇俊般洁白整齐的牙齿，看得出是那种出身优越，生活优雅的人。

    他本人比艾琳给她看的照片上的人显得年轻了很多。见到尚晓雪，杜衡一个劲的表示不好意思，打扰了。尚晓雪很实在的说，真的不用客气，她和艾琳那么好的朋友，找不到她也很着急。

    艾琳的妈妈家住在上海宝山区的东北角，还是有点远的地方。大致的地方到了，杜衡把车停在了小区的门口，杜衡拿出一个小纸条，上面是具体的几栋几门，尚晓雪猜想，应该是从单位的员工登记表上摘录下来的。

    她下了车，按照地址找到了艾琳的家，敲门。

    门里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问：“萨宁？”

    “您好，是艾琳的家吗？我是她的朋友。”

    门开了，是一个中年妇女，从眉眼上看有一点点和艾琳相像。

    尚晓雪说：“您好，阿姨，您是艾琳的妈妈吧？我是艾琳的朋友，我叫尚晓雪。艾琳的手机关机了，我找不到她，就过来了。”

    “哦，尚晓雪，我听艾琳说起过，你们是好朋友。伊冈公司放年假，出去白相了。大概说要半个月呢。估计手机没有电了吧。”

    艾琳的妈妈站在门口，听尚晓雪说着普通话，就也说起了上海普通话，偶尔还是免不了夹了几句上海话。她站在门口，似乎也没有让尚晓雪进房间的意思。

    尚晓雪说：“那么，您知道她去哪里玩了吗？能联系到她吗？”

    “伊冈是去海南三亚了，前天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是在那，我这两天也没有给她打电话。要不等她再来电话我就告诉她你来找她了。”

    “嗯，好吧，谢谢您，阿姨。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方便的话，有了艾琳的消息，您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尚晓雪递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这时听见房间里面有人喊：“您组撒，我紫不顾，想哈思，帮我倒杯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沙哑的，不耐烦的，声嘶力竭的。

    艾琳的妈妈脸上尴尬的，慌着脸无奈的小声说：“尚晓雪，勿好意思啊，我就不请你进来了，屋里相乱着呢。”

    18

    尚晓雪也急于离开，就告辞了。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来到艾琳家的门口，见到了艾琳的妈妈，听到了里面的喊叫。因为她和艾琳的关系，就没有这些方面的了解。而现在看到听到的不是经过艾琳的同意，这多少让尚晓雪有些不适。

    在门关上的时候，她又听到里面“哐啷”一声，似乎是水杯摔到瓷砖地上的声音。尚晓雪吃惊、疑惑。她从来没有问过艾琳的家里是什么样的生活。而今天，她不敢相信，艾琳曾经生活在那样氛围的屋檐下。

    回到杜衡的车里，杜衡很期待的问：“怎么样？”

    尚晓雪将刚才艾琳的妈妈的说法，告诉了他。但是她略过了沙哑男人的声音和摔水杯这两个细节。

    得知艾琳去海南游玩的消息，杜衡松了一口气，也叹了口气，说：“有消息就好！但愿是这样，她去散散心。但愿早一点回来。”

    “是啊。”虽然知道艾琳去了海南，但是尚晓雪心里还是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她想起上次艾琳说过只要不和杜衡联系，她自己都会觉得受不了。那么这次是怎么回事呢？是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了呢？

    杜衡说：“您，有时间吗？正好也差不多到了晚餐的时间了，不知道艾琳和您说了我们之间事情了没有。您有兴趣听听我和艾琳的事情吗？”看得出，这个男人陷在迷茫中。

    尚晓雪点点头。在内心里，她是很想听听艾琳和杜衡的故事。

    19

    他们回到了市中心，杜衡把车开到了八号桥，这里有一家日式餐馆。环境优雅、安静。看到杜衡带着尚晓雪进来，大厅里的经理非常热情但是毕恭毕敬的说：“杜先生，还是樱花居吗？”

    杜衡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又小声嘱咐了几句关于菜品的事情。

    杜衡对尚晓雪解释了一下，这里是他和一个朋友一起开的。那个朋友，是和他在日本一起留学的好友。所以，在这里，他也是老板之一。

    拉开樱花居的门，里面很宽敞，日式的榻榻米，不像很多地方的榻榻米已经改用了木板，这上面是用正宗的蔺草编制的。看得出来，房间里的陈设显得很讲究。

    杜衡说，樱花居不是最考究最奢华的房间，但是这个餐馆里最舒适的房间，因为是给老板自己留用的，房间里只有几件小的饰品是在上海的朋友送的。里面的大多数家具用品和饰品陈设都是他在日本留学时，意外得到的馈赠，回国的时候，他舍不得丢掉，就花了高昂的运费运回来的，包括墙上的两幅画都是杜衡自己在日本留学期间的写生作品。

    服务生将生鱼片，寿司等等摆了上来。杜衡说：“我们等下慢慢聊吧，您先品尝一下我们这里的特色的。这些都是早上从日本空运过来的，很新鲜。”一边说，一边帮尚晓雪调芥末酱汁。

    听艾琳介绍过，此刻尚晓雪也能感受到，这个杜衡是个很体贴的人，没有一点的倨傲。三文鱼很细腻润滑，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吃到过的鲜美，怪不得杜衡说是这里的特色。

    杜衡帮尚晓雪盛了一碗味增汤。

    尚晓雪说：“还是我自己来吧，不好意思麻烦你。”

    杜衡说：“您不要客气，是我今天那么麻烦您，这个我应该做的。”

    继而他又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我也有今天。”

    尚晓雪看的出来，对艾琳不辞而别的出走，他一定是受了很大的震动。

    20

    杜衡静静想了了几秒钟，像是在找如何开言。他喝了一口麦茶，点点头。似乎大麦茶的香气，给了他些许的安慰。

    他对尚晓雪说：“艾琳到我公司的时候，是做前台工作的，给我的印象很深，她长得很漂亮，我们的客户或者我的朋友来公司，都会提到她的漂亮。似乎回避说她的漂亮反而才是心怀鬼胎。

    我们公司都以她为豪。我每天能见她很多次，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我们很少说话。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企业，我和她之间隔着好几级管理人员，我是没有什么理由直接和她说话的。而且，我也就是远远的欣赏这样一个女孩子，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单纯的欣赏，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嗯，说起来你也许不一定相信，我并不是喜欢标榜自己，我真的不是那种很随便的男人，即使在日本留学的三年，很多人都过着十分放浪的生活，但是只有我没有，我有我的生活喜好和处事方式，我讨厌那么随便的生活。直到今天，出现在我生活里的女人，除了我太太，就是艾琳了。

    后来，机缘巧合，我们有了开始，我很爱她，在这几天我更体会到了。找不到她，我就感到心被掏空了一样。之前的一段时间，我还没有意识到，我已经离不开她了。可能你会对我很反感，因为我是个有妇之夫。是的，我确实在有艾琳之前，我都对这种行为不齿。以为，我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以为，我会永远忠于我和我太太之间的感情。在和艾琳之前，我只爱我太太一个女人。只是一些事情发生了，不得已的一些事情。”

    杜衡皱着眉头，尚晓雪猜想他是想说关于他太太的出轨的隐私。尚晓雪听艾琳说过，杜太太曾经出轨，现在杜衡有点吞吞吐吐，大概还是不愿意讲这段不美好的经历。看得出来，他是很想和尚晓雪叙说这段经历，想让她理解他是个多么无奈的男人。但是他此时，还是有些担忧和犹豫。似乎想找一些更委婉的方式，说明这段经历的始末。

    尚晓雪在杜衡稍稍犹豫沉默时，很诚意的说：“我很谢谢你能信任我，和我讲你和艾琳的事情。艾琳和我是好朋友，她虽然和我讲过一些事情，但是，我知道那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其实，我还不是很了解你们，甚至包括艾琳本身、她的家庭。但是这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交往。我们接触这么些年了，有一点我知道，她是个感情细腻，心思敏感的女孩子，表面上看来，开朗活泼，其实她的内心是很脆弱的。她除了我几乎没有其他的朋友，哪怕是女朋友，除了你没有其他的男性朋友，她的世界，就是这么大。很多东西，我真的怕她难以承受。前一段时间，我们谈过一次，我觉得她很压抑。我很想帮助她，但是真的感到没有办法。我想，你至少是可以信任我的。”

    杜衡点点头，又摆摆手，表示他不是不信任她。尚晓雪猜想是不是他在生意场上多年的习惯，还有他的个性，总是会让他谨慎小心。也许是令人心烦意乱的往事是难以启齿的，毕竟亲身的经历和听到别人的传闻是两种不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