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道疑虑
在老道的指导下,李唯虚在竹林里东游西逛,好容易才走出来。迷阵这玩意其实作用有限,随便找个猎犬,怕是就能循着味道找来。
一个急转之后,走出竹林,前面霍然开朗。不远处的凉亭内,三师兄李缘经正焦急的等待在那里。时候过了,但师傅没来,这让李缘经颇为担心。结合之前师傅好端端的居然要带武器,若是再不见人,他怕是就等不及,回去找二师兄商量了。
“三师兄,快!”
李缘经慌忙赶来,见老道此时伏在李唯虚背上,浑身多处鲜血淋漓。
“这是怎么了?师傅为何会受伤?”
对于李缘经的疑问,李唯虚实在不好回答,难道说师傅被两只野猴子暴揍一顿?想来,师傅也是替自己挡枪。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赶紧把师傅送回去才是正理!”
虽然吃了药丸,师傅的状态好些了,但仍然不是彻底放心的时候。应急的伤药,一般都有镇静的成分,很有可能伤势只是被压住了。
想到这里,李唯虚愈发担心。
老道身体一向不错,多年无病无灾的,可年纪毕竟大了。这一会,伤筋动骨且涉及內腑,最终如何,真的不好说。
匆匆回到道观,小心的把师父放在床榻上修养,李缘经第一时间找二师兄去了。师徒四人感情很好,可以说亲如父子,师傅重伤,无论如何也要通知。
俗话说医武不分家,修道也是一样。即便李唯虚并不精通,普通的察言观色还是可以的。眼见老道呼吸平稳,脸色也愈见有些血色。李唯虚长舒一口气,现在的伤情基本上已经稳定了,最起码没有恶化的迹象。
门外脚步匆匆,二师兄李大炎和三师兄李缘经急急的赶来。
推门而入,李大炎先是仔细看了看老道的状况,转而问了和李缘经类似的话:“师傅如何会受伤,这伤势怎么像是野兽所为?”
爪牙和刀剑都能轻松导致外伤,但是痕迹会明显的不同。武道熟稔的李大炎一眼就看出了伤口的不同之处。
“有两只像是黑猴子一样的东西……,它们好像只有一只脚!”
紧急之下,李唯虚根本没有时间去仔细观察山魈的细节特点,但是三条腿这么明显的特征还是记得住的。
李大炎一脸的难以置信,哪怕虫豸,也都是对足。
这世上哪里会有物种的腿脚是单数的!
显然,这种时候就显出读书多的优势了。除了无数道经之外,对各种神话传说、诡异秘闻也多有涉猎的李缘经脱口而出:“山魈!!!”
“怎会如此?”李缘经也有些震惊,书上那些记载居然是真的!
“理应如此,一般的野兽。师傅怎么会不敌?”
李缘经一副了然的神情。
啪,李大炎一巴掌甩在李缘经头上:“说人话!”
“上古仙师葛洪所著《抱朴子·登涉》有言:山精形如小儿,独足向后,夜喜犯人,名曰魈。”
“此类不是普通野兽,说简单点,他们是妖怪!”
这话说的李大炎连连摇头,他怎么可能相信这么不羁的事情:“你怕是念经念傻了,话本传说里的东西,能当真吗?”
市井多有鬼怪传闻,但大多都是穿凿附会,要说谁真的见过,又找不出一个具体的人来。话说,这类事情,也没有实证可言。
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的东西谁也说不清。
“二师兄,纠结这些作甚,赶紧给师傅找个医师是正经!”
李唯虚对两位师兄的言论不予置评,老道一直主张自己修道,未必无因。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不必了。”
老道幽幽的转醒:“这穷乡僻壤的,医术超过为师的不多。”
三个徒弟见师傅清醒了,赶紧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候,也没有个先后次序。
“师傅伤势如何?”
“师傅哪里还疼?”
“师傅需要什么药材吗?”
“师傅……”
老道一阵头晕脑胀:“都闭嘴!”
虽然平时可以嘻嘻哈哈,但老道有话要说的时候,师兄弟三人还是赶紧闭嘴。
“老二,你去后山竹林中收拾一下那怪物的尸首。完整的带回来,要记得避人!”
“路线就按照逍遥游步伐的方位,反着来就是了。”
“老三,多备些冰块,用来存尸。”
老道有些急,说话间语速很快。
李大炎和李缘经还待要多问几句,被老道制止:“先做完,回头再细说!”
师傅有明令,二人也是赶紧出去办。
“我呢?师傅我需要做什么?”
李唯虚见师傅唯独没有安排自己做事,有些疑惑。
“你?你也要疗伤!”
师傅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李唯虚对着浑身上下左看右看,没发觉哪里有不对。
“疗伤?我又没事!”
老道面色凝重的说道:“气脉酸麻、丹田疼痛,我可有说错!”
仔细感受了一下,李唯虚觉得确实如此,不过很是轻微,再加上心思一直都在老道的伤势上,没有在意罢了。
“一点点啦,不影响的。”
李唯虚始终觉得自己没事。
“你提前出关,经脉和丹田经过淬炼之后还不稳固。然后又强行出手,乱用武技,怎么不出事?”
老道的指责,有理有据。李唯虚不懂,也就无从反驳。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服,一掌能把如此凶兽切开,就一个字:凶残!武功不就是这么用的吗?有效果就行,什么叫乱用?
一看李唯虚神情,老道就知道这个小子在想什么。
“哼!阴风掌,被你用阳极劲使了出来,还说不是乱用!”
老道吹胡子瞪眼,这种事情可不能当做小事:“为师一直以来,都不太同意你练武。因为现在修道本就艰难,在分心就更加难有成就。”
说道这里,老道微微叹气:“或许是老道错了,本来,武道、仙道只是路线不同,并无高下之分,远古时期也有人肉身成圣。”
“老道我是武也练、道也修,结果每一条道都不甚满意。以往种种,只是不想你们走老道的老路。”
“今日,若不是师傅还有些手段,怕是就要丧在两只精怪爪下。”
“以后,为师不再阻挠你们的修行。天地或有大变,你们会走出一条与为师不同的结果也说不定。”
突然没了限制,李唯虚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头应是。
“那,师傅,为何要把那山魈尸体留存?”
说道这个事情,老道语气无比郑重:“山魈之类,需得天地灵气才能生成,岂是寻常能见的?若是不做准备,消息传开,怕是与道观恐无宁日,你我师徒怕是也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