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前。

    红马公司为了一项利润丰厚的数据业务，和竞争对手明争暗斗你死我活。这次的情况有点特殊，数据源是一家叫宁商集团的大型民营企业，他们手头有一亿多用户的银行卡消费和缴费数据，如果红马公司能拿下这些数据，再结合其他数据做好整理加工，不管是卖给灰产还是与灰产合作，都可以狠狠赚上一笔。

    和红马以往合作过的国企或政府单位领导不同，宁商集团的老板董肖凯早已是亿万富豪，马白曾带着名酒等礼物亲自登门拜访过几次，无论红马公司开出多么优厚的合作分成条件，董肖凯都是油盐不进不屑一顾，对真正的合作关键点总是避而不谈，只顾喝茶。

    马白通过关系网打听到，红马公司的竞争对手绿藤网络公司那边，已经找到了省里一位领导牵线打招呼，董肖凯虽然嘴上还没答应合作，但至少表面上没有薄了领导的面子，已经跟绿藤网络的张老板私下相约打了几次高尔夫球。

    而马白，和董肖凯还仅仅停留在喝茶之交，好几次邀请对方一起吃饭都被委婉地拒绝了。

    因为无法和董肖凯展开进一步交往，马白心急如焚，比泡不到妞还要着急。现在“董姑娘”已经上了绿藤张老板的车了，而自己连一顿饭都没能吃上，这该如何是好。

    眼看软磨硬泡都没用，只能找更加心狠手黑的马黑商量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红马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门窗紧锁。

    “小黑，董肖凯这孙子真是猴儿精，咱们一直被他这样吊着也不是办法。”

    “哥，软的不行咱们来硬的吧。”

    “董肖凯这身份，不合适。”

    董肖凯毕竟是宁市排得上号的企业家，直接来硬的肯定不行。

    “难道是我们给的筹码不够？”

    “我们已经给到最高价了，再往上抬就没利润了。”

    “难道他要的不是钱？”连马黑这商业头脑不是特别发达的人，都能看出来问题的原因，马白不可能想不到。

    “那他要什么呢？问题是现在人家刻意跟咱们保持距离，摸不透他。”

    “男人嘛，无非就是飞机坦克加农炮奶油蛋糕小烧烤宾利别墅请保姆模特明星女学生。”

    马白盯着自己这个热衷吃喝piao赌打砸抢的弟弟，这一刻觉得他竟然还挺有才华。

    董肖凯已经买了直升机，坦克加农炮违法，其他几样东西以董肖凯的财力去买，能堆满几个篮球场，那剩下的一项可能就是最终答案。

    “难道是喜欢女人？没听说啊。”马白摇摇头。他也猜测过董肖凯会不会喜欢女人，古人云食色性也，饱暖思淫欲。只是托人打听后得知董肖凯是模范丈夫，

    一儿一女都在国外，平日里和结发妻子恩爱有加，多次去重要场合都带着他那个半老徐娘的妻子。

    “这只是表象，他不差钱一定会对其他东西感兴趣，等我打个电话。”马黑混社会的经验异常丰富，说完拨通了道上兄弟陈沪开的电话。

    “开子，说话方便不？宁商集团的董肖凯你了解吗？”

    “嗨！黑哥，我当然知道，我这边还给他上过几次货。”

    陈沪开和马黑是一起混社会多年的好兄弟，经营着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商务活动策划公司，他的公司聚集了宁市最漂亮和最放得开的姑娘，一个姑娘的嘴又抵得上八只鸭子，所以他这边总是有着最前沿的八卦消息，人称万事通。

    这家公司的客户是一些有钱有名的老板，这些人平日里不仅忙碌，还处处被关注，总想偷腥却又怕惹的一身骚。陈沪开则看准了这个商机，给这些老板暗地里输送身份为助理、英语老师、私人教练等不同角色的放得开的姑娘，至于后来干了什么只可意会。

    上过货是道上的黑话，意思是提供过特殊服务。

    “说说看，他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喜好？”果然不出所料，马黑这个兄弟的路子够野。

    “当然是女人了，你有没听说过高一然，就是演《轻轻吹过你耳朵》女二号的那位。”

    “那部剧我看过，算是个三流小明星吧。他怎么喜欢高一然那种瘦不拉几的女人，连C都没有。”

    “一年前，高一然跟他有过一腿，后来肚子被搞大了，一口气要了三千万一分钱不能少，不然就把孩子生下来。董肖凯这孙子肯定不能喜当爹，但他大部分现金都在生意上和老婆手上，后来找了几个老板朋友连夜东拼西凑才凑出来这笔封口费。”

    “三千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啊！”马黑惊讶道。

    “是的黑哥，这事儿当时圈子里闹的沸沸扬扬，我这边有个姑娘，她闺蜜和高一然认识，所以知道这事。后来董肖凯这孙子变精了，不再去招惹模特和女明星，骂她们个个都是人精。”

    “然后呢？”马黑开着免提，和马白一起听的入神，原来堂堂宁商集团老板还有这种故事。

    “后来他托一个中间人朋友，在我这里找过几个助理，不过听中间人说董肖凯嫌助理太商化业了一点情趣都没有，另一方面他在商界也算有点名气，又怕这些干助理的姑娘知道他身份后把事情传出去或者敲竹杠，所以几次过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了。”

    “那他怎么解决生理需求？”马黑自己感同身受，这事不好忍，只要有前科一定戒不了。

    “鬼知道，也许是靠勤劳的双手？哈哈哈哈……”电话那头忍不住笑出了声。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不就在于有没有一双灵巧的双手嘛！”

    马黑和陈沪开聊的异常高兴，哄堂大笑。

    马白朝马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想想办法，能否通过开子渗透到董肖凯身边，马黑心神领会。

    “开子，言归正传，咱兄弟俩也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吧，晚上一起吃饭？”

    “黑哥，我也正想找你聚聚，那就晚上六点老地方？”

    “好嘞！晚上见。”

    挂完电话，马黑和马白商量下一步计划。

    “小黑，你打算怎么办？”

    “哥，你觉得我们的前台小妹怎么样？”马黑没有说出他和陈于朵的关系，但马白大概也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知道弟弟只是逢场作戏。

    “挺好的，长相身材都蛮好，话也不多。”

    “如果能把她送到董肖凯身边，你觉得会怎么样？”

    “那孙子肯定会喜欢，你看啊，她长相好身材好，能说简单的中文，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最关键的是，不会暴露那孙子的身份，这才是他最核心的诉求。”

    “嗯，趁他现在憋得慌，想办法给送过去，争取一把渗透到敌人内部。”

    “你是不是开始读书了？竟然知道使用美人计了。”

    “错，这是反间计，很快你就知道了。”

    这时候，马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缜密的计划，而且这个计划能一举击中对方要害，事成后对方只能任由他摆布，自己也终于要在哥哥面前出头一把了。

    想到这里，马黑伸手摸了摸办公桌抽屉里的《三十六计》，露出了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