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红楼了谁还做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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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宰辅倾轧

    金表曰:“表曰:大虞隆治皇帝三年秋,岁癸酉,九月初九日。

    自商汤革命以来,文王体察天地,遂得《易》而得天命,至此周公降焉,而后武王替天行道而立周。以后,秦得水而立国,汉太祖高皇帝以火而得国,由光武袭天命以享汉祚。

    其后,天命忽焉,经隋而传国大唐,天命归于赵宋。宋德不周,中原膻骚,为明太祖扶正祛邪,立国大明。

    我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以兵戈破大明,得袭秦水、汉火、唐土、宋木、元金,又历经大明,配五德而立国大虞,至今百一十三年。

    大虞览历代兴亡,以忠孝为传国之道,以宗藩为镇边之策,肃藩忠孝勇武,太上皇及朕无不以为家国长城、西北柱石。

    惜天不假年,武烈肃毅王为国殒命,肃藩嗣王空悬。喜有太上皇怜念,遂有肃藩嗣王入行在,朕特此册封。

    北都良家子李征,今嗣爵敦煌,封号武烈;更有太上皇龙体不安,武烈敦煌郡王以天授神药救治,此救驾之功,朕特加敦煌郡王镇国将军。

    武烈敦煌郡王、镇国将军今奉天殿册封,册金册、授金宝,嗣肃王爵,肃王宗庙、金册金宝护卫仪仗不必另行入行在,诏令肃藩小宗别祀甘州。

    武烈敦煌郡王、镇国将军年幼,诏开国荣国公、宁国公二府特加照顾,另赐铁甲军三百六以为护卫,以郡王仪仗进亲王仪仗,持王命旗牌,袭肃藩九锡。

    此表。”

    圣旨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烈敦煌郡王、镇国将军李征,十年塞北寻常事焉,逐水草而击鞑靼,与国有功,诏嗣肃藩开府仪同三司之权;

    封中军都督府都督、右军都督府都督,领西三边总制,节制甘肃、陕西诸总兵官、都指挥使及以下;领东三边总制,节制北都、辽西、山西诸总兵官、都指挥使及以下。

    特赐黄钺之仪仗,以节制肃藩及东西三边。

    钦此。”

    宫中霎时群情沸腾。

    以郡王而加封号,这已是格外开恩,而特诏享受金册金宝使用亲王仪仗,这也在百官贵勋理解范围内。

    毕竟要稳定肃藩,不出点血怎么行。

    果然,后面让李征不必返回甘州继承肃藩宗庙,在场众人心中当时都笑了。

    可还没等大家笑罢了,这迎面一顿让人意想不到的赏赐来了。

    肃藩原本有一套王命旗牌,李征继承此特权没人在乎,那本就是肃藩大权在握的象征,要安抚肃藩及甘肃大军就得留给肃藩继承者。

    可皇帝在此之外又加了一套“黄钺”是何意思?

    加黄钺,规格可就在“开府仪同三司”之上,对三品及以下文武百官、王爵以下勋贵就有了生杀予夺之权!

    然后还封官,两军都督府都督,不加左右那就是超品待遇,类同于历代肃王的“右军都督府都督”,可就是历代肃王也不过加一个,李征凭什么加两个?

    还有这三边总制是什么意思?

    广场之上,无论官员贵勋一起向宰辅脸上看过去。

    周延儒温体仁压根就没在意。

    不过是一套小小的仪仗,不看李征被困在荣宁二府?

    这两人老奸巨猾,如何看不出来太上皇与皇帝之意!?

    那是让荣宁二府为首的四王八公、四大家族,以及国朝唯二两个世袭罔替亲王死死地将肃藩嗣王困死在行在,最好做个有名无实的废物。

    至于什么三边总制,那些边将边军桀骜不驯,小小的一个郡王府岂能节制?

    “口惠而实不至而已。”两人均耻笑。

    李征也是这么想。

    给这么多特权,不过是能在荣宁二府有些超然地位而已,真有实权的朝廷命官只要不故意冲撞,他这个武烈敦煌郡王能杀谁?

    “也不是没有好处,榆林的实力可以增强了,从此之后与高迎祥李自成这些好汉子来往便不必遮遮掩掩。”李征心中想,由此并不排斥天家父子假惺惺的隆恩。

    圣旨与金表念完,李征三呼万岁,叩首谢过,便等着那两个紫袍大官将圣旨金表送下来。

    今日只有捧着金表圣旨,尤其金表在手他才能进奉天殿接受金册金宝。

    对郡王而言授镀金册银宝叫册封,授金册银宝叫特封,但要是授亲王才能授予的金册金宝,那就叫大封。

    这也没大用。

    “名字好看罢了。”李征暗忖道。

    册,刻印爵位的页面;宝,就是印信。

    如今肃王册宝在甘州,大概率早就被天家父子掌握了,那是能调动肃藩“甘州三护卫”九千兵马、河西营八千骑兵以及甘州都指挥使麾下万余兵马的宝贝。

    李征自忖内廷新铸造的“武烈敦煌郡王金册”压制不住肃藩及甘肃大军,工部造的郡王金宝更不能调动三卫以及河西营,更不要说都指挥使麾下兵马。

    过了半晌,不见圣旨金表下来,李征抬头一看,两个老倌儿在上面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

    好办得很!

    李征便抱着玉圭起身,看着眼前的汉白玉台阶闭目养神。

    周延儒愤怒,将圣旨金表递给温体仁,揶揄道:“次辅大人,本相宣读诏命金表,该你去给敦煌郡王送到手里去。”

    温体仁眼珠一转,笑呵呵接了圣旨金表往下走,到李征面前最后一阶台阶上站了,捧着圣旨金表,温和道:“郡王,可随我来。”

    然后补充道:“宰辅周老大人年迈,走不动几十层台阶,你可不要误会他。”

    李征端着玉圭接过来抱在怀里,示意温体仁带路。

    温体仁恼怒,又挑唆道:“郡王要问一问宰辅,太上皇陛下皇帝陛下诏,宰辅大人可没交到郡王之手,连累本官也坏了规矩。”

    李征抬眼一瞥道:“我记得国朝科道言官有弹劾宰相之权,内阁诸阁老及次辅们有监督弹劾首辅之权,次辅难道忘了么?”

    他不认得那些宰辅们,但他知道如今朝廷的宰辅都有哪些。

    他不都认识,只知道东阁大学士、领工部尚书徐光启是个了不起的大人才。

    首辅周延儒,次辅温体仁互相倾轧,以至于连国家安危都不顾。

    故此,一听这人满嘴的宰辅违规,李征就知道他是温体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