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计划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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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疫情

    2020年1月26日星期天初二

    新型冠状肺炎病毒爆发,在家

    今日,疫情防控车已经开始到处通知注意防控,可是镇上的居民们还没有认识到疫情的严重性。还有很多居民上街,还有很多商家开门做生意。

    我和爸爸坐在一楼。爸爸接了一个电话。

    爸爸:哪刚死的。他都没有给我们讲。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马三夷用木板车拖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大棺材路过。

    爸爸对马三夷说:你先去,我换一件衣服就去。

    晚上爸爸回来说:小姜妹家幺爷爷死了。

    妈妈:咋个好好的就死了?

    小妹:是什么病?

    小妹一直关注实事,我知道从医的小妹在担心什么。

    爸爸:小姜妹家叔叔出去打麻将,留老头一个人在家。老头烧煤炭烤火睡着了。等小姜妹家叔叔第二天早上回来,喊不起老头,一去看,老头已经不动了,中毒死了。

    小妹:原来是一氧化碳中毒。可是现在爆发新型冠状肺炎病毒,人群不能聚集,人家会给办酒不?

    我说:我们那边村里面红白事也不给办。想办的驻村干部都去打招呼了。

    爸爸:不给办,还不是固到办,他能怎么样?

    妈妈:这些老年人烧煤又不漏气。

    我怀疑这是一个阴谋。

    爸爸:煤气中毒的多了。以前我们还住在道班队那一条街的时候。周家的那两个娃娃还不是,烧着煤气,睡在床上起不来。要不是我们把门撞开,救那两兄弟,恐怕已经死了。那两个娃娃叫楞子名字?

    小妹:小凤?

    妈妈:不是,小凤,关是其他两兄弟。

    小妹:不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那两个?

    妈妈:不是。

    小妹:那那两个兄弟呢?

    妈妈:人家两兄弟和你们一发的,都已经结婚了。

    从那以后,爸爸妈妈每天白天忙完了,晚上都要去死人那一家帮忙。而我们小娃娃为了避免染上病毒,就一直呆在家里面玩手机。反正又不能出去,不用起早,那就睡到中午才起来。反正冬天又没有太阳。

    没有事,不出门就是做贡献。真是再好不过了。那就在家里面看前线的党员挨家挨户检测。看全国抗疫形势,看全国的感染人口数据。看调兵遣将,看封锁人员流动。看人情冷暖,很是有趣。

    2020年1月27日星期一初三

    这几天网上一直疯传口罩买到脱销。小妹和姜妹姐几次约定到处去卖口罩都难。

    这天早上,姜妹姐打电话给小妹说沙坡脚有口罩卖,叫小妹去帮她看一看到底有没有,她好决定到底要不要去买。

    小妹没有去。

    下午,姜妹姐买了100块钱的五十个口罩,分我们十个。妈妈拿钱给她,她不要。

    我拿起钱,居然有一张新的十块。

    我说:你不要,我要了。

    我把新十块的拿过来。

    姜妹姐说:你真的拿过去了?

    我说: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

    我把新十块收起,换了一张旧十块拿出来,重新拿给姜妹姐。

    想起新旧钱,我就想起我小的时候,非常聪明,也非常坏。

    我在床下哈出一张老版两角钱,已经被耗子咬了四分之三。那已经是非常稀有的纸币了。当时的我没有收藏老币的想发,可是也不像耗子一样不知道钱的价值。可是我也和耗子一样知道钱是可以吃的东西。我把老币折了两遍,拿着去附近开小卖部的长头发哑巴婆娘家买东西。

    哑巴婆娘头发很长,长到屁股。那时候我上小学,每天去学校都要经过哑巴婆娘家小卖部门口。我都会看见哑巴婆娘在梳长长的黑发。生活毕竟是生活,哑巴婆娘也不像电视剧《哑巴新娘》一样漂亮。不漂亮的哑巴婆娘也不像哑巴新娘一样拥有一个英俊多金的富二代老公。哑巴婆娘的老公就像是《水浒》里面的五寸钉树谷皮武大郎一样。只是武大郎走街串巷卖烧饼,哑巴婆娘的老公比武大郎高级多了。因为他可以上房,他敢上房。他是手工生产水泥瓦。

    真是只要敢想,武大郎也敢上房揭瓦。

    也确实是如此,他们夫妻生活和睦。武大郎落得个绿头被毒杀的地步,还无儿无女。

    这两夫妻还生儿育女了。

    我拿着折好的两角钱老币给哑巴婆娘。我东西都已经挑好了,准备拿走。可是哑巴婆娘忽然把两角钱老币还给我。对着我咿咿呀呀的。

    谁说的头发长见识短!这哑巴婆娘以前收钱都不会打开看的,今天哪根筋不对,忽然打开钱察看。难道她是雀神,早已练就了一双摸钱知厚度的本领。摸着我的钱觉得太薄了,于是打开察看。

    我赶紧把东西放下,拿着两角钱羞愧的走了。我虽然听不清哑巴婆娘在说什么。但是我看得清哑巴婆娘想要表达什么。人类说话传达的信息只占30%,而表情和动作配合语言传达70%的信息。

    我看见了哑巴婆娘脸上伤心愤怒的表情和手上厌恶的动作。想来哑巴婆娘是不敢相信每天从自己家门口上学,在自己家小卖部买东西的小家伙居然和欺骗自己。

    我本来已经足够羞愧了,旁边还有其他人看着。虽然他们和我一样听不懂哑巴在表达什么!如果我足够聪明,完全可以反驳回去,为自己赢得一点体面。

    还好我不足够聪明,我的良心也没有允许我做厚颜无耻的反驳。

    我没有反驳,我感到羞愧,可是这件事情成为了我永远的财富。我知道我犯过一个错误。可是那个错误被人指出来了,我及时改正了。我以后也决对不会再做这种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了。

    姜妹姐已经看出我的把戏了。

    说:你要收也收旧钱,以后一块当十块,你收新钱没有用啊!

    我说:我收集钱币主要是是看钱币的编号。我要收集编号第一,比如0000000001这样的钱币,或者编号存在顺序规律的钱币。而十块新币我没有,将就收集。

    小妹一边绣十字绣一边说:我想起我翻以前收集的角币,居然发霉了。

    姜妹姐要走了,她始终不拿钱走。

    我说:你不要钱,下次你买东西给我吃,我不吃了。

    姜妹姐:哥,那你什么时候买东西给我吃?

    我说:你才是姐姐,我是弟弟,只有姐姐买东西给弟弟吃!

    我的确没有买东西给姜妹姐吃过,只能耍赖皮了。

    20201月28日星期二初四

    过几天口罩就用完了,小妹和姜妹姐商量在网上买口罩。小妹在医院上班过,想要买N95医用口罩。可是除了武汉还有医用口罩,其它地方已经没货了。从武汉卖出来的口罩她们又不敢买!

    妈妈说:你们在网上买东西,将就帮我买一个手机,我拿钱给你。

    我说:你们为什么不去店里面看?

    小妹说:我们就是想先在店里面看了,再在手机上买。

    我说:不用,小妹可以用她的补贴帮你买一个。

    小妹用眼睛冷我,说:我根本就没有补贴,你是哥哥,都不用你的工资给妈妈买手机?

    我说:我没有钱!

    小妹:你上班那么久,一点钱都没有?

    妈妈和姜妹姐也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说:之前是有的,可是我还助学贷款还归一了,身上就没有一分钱了。

    我继续说:我觉得你们好憨。你拿钱给小妹,小妹要在网上买手机,还要把钱存在银行卡里面。那你不如拿钱给她去店里面买一个!

    小妹思考了一下,笑着说:我觉得我们真的好憨。真的,妈妈,你直接拿钱给我去店里面买一个。

    妈妈说:网上便宜一点,有优惠!

    小妹说:店里面也是一样的,只是贵了一两百!

    妈妈说:就是,还贵一两百。

    小妹说:你在网上买,快递还要两三天,在店里面买,你付钱了就可以拿来用了。

    她们去五金店买了棉织口罩。这种口罩就像戴了十个普通口罩一样,所以功效自然是普通口罩的十倍。而且棉织的,还可以保暖。

    2020年1月29日星期三初五

    今日爸爸妈妈妹妹们要去下东妹下地干活。

    爸爸:我们下坡去撸地,要不然地里面没有人管,荒不溜求的。现在先去把李子树多余的枝桠剪了。要不然以后李子树长得高高的,不发枝桠。那吃个求。

    爸爸问我去不去。我不去。

    现在里奖村已经设置关卡,禁止随意出入,我想下东妹也应该是一样的情况。

    我说:我们那边村都被拦起来了。下东妹还可以下去?

    小妹:昨天小红下去下东妹骑车下去,都不行。

    我在家里面看见政府群消息,让全体职工回去上班。望谟县的志愿者全部回去上班,望谟县外的继续休假,直到2月2日再回去上班。

    全国开始召集前往武汉支援的医疗支援队和社区防疫志愿者。望谟县也开始召集本地的大学生组成抗疫志愿者队伍。可惜我不在望谟县,不能外出,不能回去。

    爸爸妈妈们直到下午六点才回家来。

    妹妹们说她们在坡上烧粑粑吃,好玩的很。

    妈妈说他们两个粑粑都烧服了,还好我没有去,我可不想吃烧服了的粑粑。

    吃饭后,爸爸妈妈洗干净又去死人家守灵。回来之后,爸爸就一直用手机刷抖音。听山歌。

    爸爸说有一个人的孝歌唱得很好,然后爸爸翻了以前的一个孝歌谱来念。妈妈说她记得就是这一首歌,还提示爸爸。

    妈妈说:我们小的时候,听祖祖唱过。

    以前的我很讨厌这种形式的歌,我很讨厌山歌。我觉得这个东西很土。和流行音乐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我曾经也很讨厌流行音乐。

    我讨厌山歌,我讨厌父母放山歌。讨厌父母一个山歌剧情可以看无数遍。我讨厌赶场天街上播放的山歌声音。我宁愿看动画片,也不愿看山歌剧情。剧情太老套,拖沓。

    可是现在,我觉得山歌是一种值得继承的传统文化。中国人两千年来都在研究正统儒家文化。可是人们并不知道辞赋诗词等正统文化,也有从巫诅民歌中发展起来的影子。正统文化在发展,乡野文化也在发展。它们之间也互相影响,互相促进。它们也相互区别。每一种事物都有自己的信仰者,每一个文化都有自己的守护者。正统文化的卫道士瞧不起偏僻文化,觉得偏僻文化难登大雅之堂。偏僻文化的传承者不屑于正统文化。每个文化都是有些人心中的信仰。可是还是不能切断文化之间的异同。

    我发现山歌韵脚很像诗字韵脚,山歌歌谱很像词牌名。有了固定谱,只需要填词就行了。

    我觉得山歌代表了一定时期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

    2020年1月30日星期四初六

    今早起来,爸爸妈妈和小妹继续去下东妹上坡。幺妹因为我不去,幺妹也不去。

    爸爸们回家前,幺妹让我把饭蒸了,免得他们回家了饭还没有煮好。

    我不想彰幺妹。

    过了一会儿,幺妹又再叫我。

    我不耐烦地说:你不会自己蒸?

    幺妹:我叫你蒸怎么了?

    我说:我不喜欢别人使唤我!

    幺妹:我哪里使唤你?

    我说:你这么懒,不会自己蒸!

    幺妹:我喊你咋个些?

    又回到最初的问题,我不说话。幺妹始终不动。这人果然养成了大小姐脾气,只知道使唤人。

    我只好还是把饭蒸了。我想着可以等妈妈妹妹回来了,他们会烧火用锅炒饭。

    可是她们炒饭太干了。幺妹也一直喊我,难受!

    爸爸妈妈吃饭了又去死人家。

    回来时妈妈说:今天有人赢了两千多!这个运气咋个这么好?

    爸爸说:你念这些搞楞子?我又不赌钱。

    妈妈真的到更年期了,话特别多,总爱说些有的没有的事情。

    而现在办酒大多是娱乐。喜酒还好,一两天就过去了。可是丧事特别麻烦。这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人都死了,又看不到,又累活人。又不是说生前遗憾太多,需要死后弥补,以求安心。

    2020年1月31日星期五初七

    这是死人的那一家第六天守灵,明天就是头七。可以下葬了。

    中午,姜妹姐来我家,叫我们和她一起去她幺爷爷家吃饭。她说她昨天去吃饭了。一桌人坐着,舀饭粘菜,端着碗各自分开去另一边隔得远远的吃饭。

    我觉得不用这样吧!吃饭的时候也是可以在一起吃饭的,反正我的想法就是不想上班。马上就要到回去的日子了,如果我生病隔离了就不用上班,反正我能够打发自己的无聊时间的。每天玩手机,看书都行。只是呼吸困难和浪费国家资源这一点我接受不了,其他的都还行。

    姜妹姐说:以前他们劝我们穿秋裤,现在我们劝他们戴口罩。我戴了一个口罩去,他们看见了说姜妹你戴一个马草笼搞楞子。我说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不戴口罩。我真是想不清楚这些老的咋个想的。小妹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到饭点,还是戴着口罩和我们一起出门了。幺妹在家,始终不去。

    我们从小巷子走,抄近道。在爸爸的厂房门口停下。叫爸爸去吃饭。爸爸看见我穿从学校哪来的那两件大棉袄中那件肥大的棉衣。又说我穿的卷把卷死的,像个老者者一样。

    我说我本来就是一个老者。

    如果我是十七八岁,可能还会好好打理自己的仪容仪表。可是我现在已经是二十五的人了,不是以前那个爱慕虚荣的年级。所以形象于我并不重要,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太注意自己的形象。

    再加上我去基层锻炼五个月,阅读了众多优秀共产党员的先进事迹。我知道,这些人很多看起来很孤独,可是他们的心里很充实。我就想做这种不追求物质生活,只追求精神生活的一个人。

    爸爸让我们先走,他后面来。

    我们一直往前走。我没有想到,以前我小时候,这里还是黄泥巴土地。我们小娃娃喜欢在这里玩耍。十几年过去,黄泥巴已经被钢筋水泥房子取代。泥泞路也变成了水泥路。以前这里只有小燕子一户人家。现在有五六家。以前是郊区,现在再不济也是一个小巷子。

    走过四五户人家,我们走过了水泥路,又走在了以前熟悉的泥泞小路上。道路两边是青草,前面是李子林,还是初春,李子没有叶子,只有花骨朵,没有开花。

    我听见有人叫小妹,好像是远处的小三妹母女。小妹好像没有听见,那么我也没有听见。我就是懒,不想高声武气的和别人打招呼。

    小妹还是听见了!还是小妹愿意花力气和别人打招呼。

    我问姜妹姐她家幺爷爷家挨街没有!

    我怕挨街吃饭被疫情防控人员喊回家。

    姜妹姐说挨街的。

    可是我已经看见前面农田对面热闹的场景。原来这就是姜妹姐说的挨街,这也差的太远了。

    看来我和姜妹姐心中的“挨街”定义是不一样的!

    这很偏僻啊,根本就是远离街道,在未规划区域。只是离我家不是很远。

    我觉得戴着口罩太闷了,可是没有办法,特别是前面那个热闹的场面,人这么多啊!我虽然想被隔离。可是生病太难受了,还是小心一点好。

    前面是有两户人家,都是平房,相对而立,中间留有四五米的空间,像一个小巷子,应该是用来做街道和院坝的。以后若是还有人家买了这边的土地,方便建房。中华民族果然是一个拥有优良传统的民族,清代六尺巷的故事又在这里用另外一种形式上演。

    现在中间的小巷子上挂着一张塑料布,用来办事遮风挡雨。我们进去小巷子里面。右边是灵堂,竹子和白纸糊成的灵墙上是姜妹姐幺爷爷的黑白照。可惜我对这个亲公没有任何印象。

    灵堂后面是黑色的棺材。

    左边的房子用来摆饭。

    人很多,我跟着姜妹姐和小妹往前走,在进摆灵堂的旁边一家。里面有很多空桌子,有些人已经坐在桌子上了。

    我们也坐在中间的位置准备吃饭。我坐在长凳上,姜妹姐和小妹站着靠着墙,没有凳子,只能一直站着。有人来站我们的位置和我们一起吃饭。是一个老人带着两个小孙女。老人没有带口罩,她的两个小孙女自然也没有戴口罩。看来老年人果然很倔强。

    还有一个中年人,他反而是戴口罩的。

    有一个小妹妹好像是和姜妹姐认识的。

    姜妹姐指着小妹对那个小妹妹说:这个是姐姐。

    然后有指着我对那个小妹妹说:你猜这个是弟弟,还是哥哥?

    我说:我是叔叔。

    小妹妹真的乖乖的叫了一声:叔叔。

    看来我真的是一个坏叔叔。

    君宝弟弟和我坐一个凳子,就坐在我的右边。他没有戴口罩,头上包着白色孝帕。

    姜妹姐和小妹已经把脸上的口罩抹到下巴下面脖子处,没有挡住口鼻。

    我问君宝弟弟:你哥在哪里?

    小伙子不说话,我以为他没有听清。又重新问:你家哥哥君宝在哪里了?

    君宝弟弟始终没有看我一眼,眼睛东张西望。可能是君宝弟弟不和口罩男说话,也有可能是君宝弟弟遵守疫情规则。在人多的地方不和人说话,要不是非来不可,君宝弟弟现在可能在家。不在这里。

    碗拿过来了,我拿了自己的碗。看根本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我就继续埋头用手机写小说。

    终于抬菜来了,我收起手机。和君宝弟弟一起把方盘上的菜抬到桌子上。我摘下口罩,终于可以吃饭了。我尽量少吃饭,多吃菜,要不然两碗饭我就吃饱了。

    那个小妹妹看到我揭下口罩,好像很诧异我根本就是一个弟弟或者哥哥,不可能是叔叔。正在怪姜妹姐。

    姜妹姐:我早就告诉你他是哥哥!

    小妹妹被欺负了,只能乖乖吃饭。

    这里面太黑了,幺爷爷和幺夷准备把灯泡安装在房子最里面。可是用手锤半天了都没有把挂灯泡敲进转墙里面。

    爸爸来看见了,说:你们安在这里,前面的也看不见啊!

    他自己动手抬了楼梯,把灯泡安装在房子中间位置的墙上。

    屋子里终于亮了。可是我是背对着灯泡坐的。我的影子遮住了我面前的菜,我只有身体往右边偏,才能看清楚我面前的菜。要不然就是靠感觉粘菜。

    扣肉很好吃,我吃了两三片。

    君宝弟弟似乎也觉得扣肉很好吃。前面几片没有沾辣子,直接粘了吃。可是最后一片粘了往汤里面沾。我就很诧异了,这个方法吃扣肉我也是第一次见。

    看来君宝弟弟不是被扣肉腻着了,就是最近心情不好,做事情粗暴简单。

    过了一会儿,君宝领着姜林和三夷还有一些年轻人进来。

    君宝轻轻拍了弟弟背,笑着说:这不是XXX,是哪个?

    三夷说:等一下,你们几个烧香。

    君宝弟弟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们,自顾自的点头吃饭。

    看来君宝弟弟是这几天守夜烧香太久了,心情不好,不想理人。

    虽然君宝弟弟在汤里面沾扣肉,本来清清白白的汤里面有扣肉的黄醋沾着。可是我不嫌弃,还是泡汤喝了。

    吃饭了,我就到房子门哪里等她们。姜妹姐和小妹吃饭结束,帮忙把碗筷收去洗刷。

    他们回到门下。我说:废物都可以回家了。

    姜妹姐说:对!

    我们路过门口路边锅灶旁边,有几个锅下还有火光,只是锅里面只有水,没有在煮饭了。而来帮忙的亲戚站了一圈一圈的。男人们在帮忙抬菜出去摆给客人吃,又把吃完的剩菜收回来倒了。一些妇女们打菜在盘子里等着男人们过来抬,一些妇女在洗碗,免得等一下盘子碗筷用完了。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就发桌布,能帮什么忙就帮什么忙!而其它穿的比较好的年轻人吃饭了,就走了,什么都没有管。

    妈妈看到我们,说:吃饭了就关花去。

    我们三个就这样从大路来我家了,没有再走过来时的泥巴路。

    回到我家,我们几个都在玩手机,姜妹姐还烧水洗头。

    我继续看我的《fate》。

    幺妹没有去吃酒,自己热了一碗炒饭。

    我说:幺妹这个样子,好悠闲,可以再倒一杯百事可乐,就更完美了。

    下午四点半,我看了新剧预告。呆萌《毒液》和小贱贱《死侍》都要出下一部了。

    晚上妈妈回家来,姜妹姐接个电话就回家了。

    妈妈说:这个姜妹姐,大孃打电话给她,她就回家了。我家呆不得吗?

    小妹说:人家不可能在你家呆一天吗?

    我心想:这就像是以前我小的时候,我在小红茶家只要呆时间长了。你们就来把我揪回家打一顿,骂一顿。或者我在其它地方,只要不出现在你们的视野里面一个小时,就是这样的惩罚。

    妈妈说:姜林和君宝几个没有结婚的小伙子,每天晚上都着守夜烧香。好老火。

    我心想:我以后会不会也着,如果是这样,还是早点找个女朋友结婚的好!

    晚上十一点半,我看了为了应对疫情。

    几乎所有的企业和学校都延长了假期!

    全国KTV娱乐场所也纷纷停止营业!

    2020年2月1日星期六初八

    今天姜妹姐依然来喊我们去吃饭,小红和小红艳也来和我们一起去。

    我刚开好下面的火炉,刚刚烤热。她们就要走了。幺妹也要去,只是还要换衣服。

    小妹问小红为什么头发是湿的。

    小红说:刚刚洗好头发,还没有来得及干,你们就打电话来了。

    我们按照昨天去的路线走,小三妹母女依然在地里干活。幺妹出门就一直拉紧我,这人轻易不出门的,出门这么紧张吗?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了。

    我们还是到了那家。只是和我看到的昨天比起来,今天是头七,似乎更加隆重。已经有一些晚辈披麻戴孝在石子地上磕头,感谢亲戚好友帮忙。大孃也在其中,密密麻麻的晚辈,把院坝都跪满了。

    我们又进到了昨天的那个屋子里面,只是已经开始吃饭了。我们只能等着别人吃过一轮了,我们才能吃新一轮。

    三夷过来问:只有你们两个?小涛和小鸿飞没有来?

    小红说:他们两个不来!

    三夷:不来就算。

    小妹、姜妹姐、小红和小红艳不知道都去哪儿了。就和我幺妹两个站在门口。我在玩手机,幺妹呆呆站着。

    里面一桌一桌都开始摆下一轮。继续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小妹们又不说去围桌子。我把手机收好,刚好挨门的那一桌也吃完了。就是之前帮忙的人吃的,顺便收拾东西,准备摆下一桌。

    我就拉着幺妹去站那一桌。虽然没有凳子,但是站着吃也行,吃完了就赶紧回家。

    姜妹姐们来说里面一桌也吃完了,可以坐里面一桌。我又跟着她们坐里面一桌。小红和我坐在一边。

    我指着幺妹和小红艳对小红说:两个都是妹妹,我们让位置给哪个坐都不好,我们两个就安心坐下吃饭。

    还好姜妹姐和小妹没有说让我们让位置给她们坐,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吃饭时,我把口罩拉到下巴处。她们一提醒,我才发现,这桌就我一个男的,其它全是女的。站着我对面吃饭的是两个帮忙的亲戚,也是女的。

    我说:我也是一个妹妹!

    本来姜妹姐和小妹也是有长凳的,只是桌子安在房柱边。柱子挨着板凳了,如果坐下就不好吃饭。所以小妹们就和幺妹们一样站着吃饭了。

    整张桌子就只剩下我和小红坐着吃饭。小红好像是觉得大家都站着吃饭,自己坐着吃的不好意思。小红有凳子不坐,也站起来吃饭。我不管这么多,能够坐着,我绝不站着。

    我们右边一桌是幺夷们站着吃饭。饭菜已经上了,只是没有碗筷,还在洗。因为洗菜的人,好像就是妈妈们,在我们前面一座吃饭。

    这次她们吃饭很快,特别是小红和小红艳。

    小红说:我们要回家去洗衣服,我们先走了。

    她们不需要我等,反而是她们等我。

    三夷在门口拿着话筒说:明天麻烦大家帮忙抬上山啊!

    不关我的事,我这么怕死的人肯定是来不了的。

    吃了饭,我把口罩戴上。又带着她们说:没有用的人都可以回家了。

    我和幺妹在路边,准备菜饭的地方等姜妹姐和小妹。

    我听见旁边吵闹的声音。

    我看见小龙龙和一些年轻人在煮东西的锅炉边说话,一个人手拿大夹钳,把锅里已经煮熟的一坨猪肉夹起来。旁边的人在跟着起哄。

    我旁边的一个人看到了,说:这些小伙子,直接从锅里面捞肉吃啊!

    小姜妹和小妹出来了。

    我们走从水泥路小巷子,五百米左右就走到了正街。可是她们并没有往我家的地方走。

    姜妹姐说:我要去给我家妈交话费。

    我们跟着姜妹姐到了钟家超市和哑巴婆娘杂货店的十字路口。

    钟家是小型超市,三层楼,玻璃装潢,男才女貌,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哑巴家是杂货店,一层矮平房,一边门面,平房上长草,男矮女哑,天残地缺,鸡鸭当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伤害可大了。十几年过去了,钟家房子重新装修了一次,哑巴家还是那样,一点没有变。只是哑巴婆娘人老了,矮子老公不见了。

    我说:交花费就不用去服务厅交了。我们用手机缴费就行了。

    小妹:我们要去给妈妈卖手机。

    姜妹姐:我想去看一看交话费有没有什么优惠活动。

    我说:我不想去,我想回家!

    幺妹:走,哥哥,我们回家。

    姜妹姐说:幺妹,我们去买辣条。

    小妹:幺妹,我们去超市买零食!

    幺妹拉着我,说:哥哥,你必须跟着我们去。

    我发现哑巴婆娘在看着我们。

    我被幺妹拉着,路过欧阳雪家。我想起殴氏姐妹花很好看。性格各异,一个恬静文雅,一个开朗活泼。我和她们是初中校友,当时学校的风云人物也有那个开朗的女生。

    我们先去了姜妹姐家,虽然是白天,可是黑窟窿东的,而且没有开灯。

    姜妹姐进去屋老里面拿东西,我们就在大厅等姜妹姐。姜妹姐家不像隔壁三夷家一样。

    当时大姑爹和三夷一起从广东打工回来,赚了一点钱,两家商量买了一个屋基在这里修房子。

    就像是中国合伙人一样,兄弟创业容易,守业难。

    三夷家和大姑爹家修房子时发生了分歧。于是两家平分地基,各自修房。

    这是最好的方法,也是事情发展的必然性。当初两家赚钱,不谋而合合作。后来两家家庭构成不一样,修房也是有不同的想法。所以划分自治,也是必然。一拍即合,不欢而散,丝毫不拖泥带水,做事干净利落。

    后来两家同样修了三层楼房。

    大姑爹家没有粉刷。而三夷家粉刷的亮亮堂堂的,设施一应俱全,还有一个私人麻将室在地下室,却欠了几万块钱的粉刷费。

    我看见堂屋有一个玻璃柜,看来大姑爹家之前有买杂货的打算,只是后来不了了之了。

    我想起大姑爹家以前坐在沙坡脚,大孃就在那里卖剪粉凉粉裹粉等。当时他家只是搭了一个小偏偏在那里暂时安顿,那里也是他家花钱买的一百多平方的地基。

    因为大孃家的房子没有修好,可以经过他家屋头往后面的土地去。所以邻居都不绕远路,而从他家走。

    施舍容易收回难,知人知面不知心。

    大姑爹家隔壁邻居,不论什么时候,就总是习以为常的从大姑爹家房子里面过。大姑爹觉得这样不好。不想让邻居再从家里面过,隔壁邻居不同意。过了几天,乡镇相关部门来说大姑爹家地基是非法所得,小偏偏是违章建筑,要拆掉。大姑爹一家不让,隔壁邻居过来煽风点火,大姑爹家就和他闹。还叫了亲戚去帮忙。结果二姑爹耳朵被打伤。大姑爹和亲戚为了官司能够打赢,请乡镇领导吃老母鸡。

    二姑爹得了赔偿费,大姑爹家却不能再回去住。也知道乡镇领导有没有吃鸡,而这个官司算输算赢。大姑爹家一气之下去广东打工。姜福和姜林两个表哥也没有再读书,只有姜妹大专毕业。

    从那以后,再没有见大孃摆摊卖东西。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我们从姜妹姐家出来,往街上去,路过一家手机卖场。姜妹姐们直接走过,不进去看一眼。

    我想她们可能是想先去移动营业厅交话费。

    路过菜市场,看见牛伯拎着买的菜特意去旁边邮政银行看公告。

    牛伯没有戴口罩,菜市场的很多人都没有戴口罩,依然热热闹闹的。

    我们到了移动营业厅,她们却先看手机,再看优惠活动。

    现在实体店的手机都以全屏手机为主,少部分是淘汰的非全屏手机和老人家。屏幕尺寸最低都是5寸的。

    智能手机内部存储最低都是64G,普遍是128G,大多数是256G以上,以华为和蓝绿厂手机为主。至于手机功能和其它参数,我脑壳一片空白。没有仔细看。

    而优惠活动都是关于5G手机,可我没有见到一个5G手机。

    中间立柱下也有一家人坐在玻璃椅子上商量买什么手机。年轻的在劝一个老人买更好的。

    没有想到业务小姐兼导购员是三爷爷家的小红妹孃孃。刚才她一直在忙,现在才有时间过来招呼我们。她打开玻璃柜,拿了一个一千左右的华为手机给我们看。

    姜妹姐和小妹在仔细和小红妹交流,我则到处看,主要看手机的价格。基本上关注当前手机发展的我是知道时下最前沿的手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