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五长老堵住了正要出门的宇文拓,“哎,别走,有事找你。”
拉住了大外甥,就把宇文仲农的话又絮叨了一遍。随后凑近了低声说,“头疼,这帮子外乡人滑不溜丢的,哪里摸的清他们的想法。那个姓白的还好说,他那个主子一直笑眯眯的,看不透,总觉得憋着坏。”
宇文拓轻咳了一声,“舅舅,你武功高,怕啥,说不过,还打不过么?”
“咳咳,我不是怕他们弄啥歪门邪道么!你是没看到镜湖的情形。那些朝廷官兵死的那叫一个利索,他们就两三个人在那布置了点机关。咱们的人虽然远远的围观了,但是愣没看出章法。所以呀,”五长老有些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宇文拓的肩膀,“不能掉以轻心呀,大外甥。虽说这是在咱们的一亩三分地,他们带的人也不多。不过尽然他们敢来,定然有所依仗。”
宇文拓点点头,其实心里一以为然。他一心觉得这次的事,只是他爹需要一个借口来肃清族里的反对势力。外乡人的到来,给了他爹一个机会,也给了他一个机会。外面的世道这么五花八门,他早就想出去了。
不过这些不能和这个一根筋的舅舅说,他一准能给你泄露出去。这个舅舅的头脑过于简单,不适合掺合进来。
“既然爹要我们去探探口风,那咱们就走吧。”
然而他们却扑了个空,下人说,一早,副侍卫长就陪着客人去周边闲逛去了。
宇文拓看了看四周,笑着对五长老说,“得,人家比咱们还悠闲,晚点再来吧。”
说罢,想了想,拉着五长老走了几步,离随从远了些,才开口,“舅舅,你想不想去见见老巫医?”
“不,一点不想。”五长老毫不犹豫的就否决了这个提议。他仔细上上下下打量这个外甥,“你是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去哪个地方?况且,老巫医也不见外人。”
宇文拓微微一笑,“我知道,我就一说,走吧,回去了。”
老巫医确实不见外人,不过长老啥的还是见的,他大哥现在基本就是废了,他继任少族长是班上钉钉的事,想来,老巫医会给他这个下任族长一个面子。
大长老去见了老巫医后,就放下了族里的事,准备去外面游历。老巫医究竟和他说了什么,他很好奇。
此时,顾辞一行正在西山之上,距离老巫医的洞府不足一里地。
西山相比周围的山,特征明显,土质泛黑,没有高大的树木,仅有一片片并不相连的低矮灌木,中间是光秃秃的岩石和砂土。靠近老巫医洞府,连灌木都没有了,黑黢黢的砂土裸露着,中间有一条山道,从山下蜿蜒而上。
白老大拉着副侍卫长东拉西扯,顾辞站在一块突兀的岩石上,眺望着那片黑黢黢的地方。
洞口附近泛着星星点点的白色,离的越近,白色连点成片,和外围的黑形成鲜明的对比。
呵呵,居然弄了这么多兽骨。这个规模,可不是数年数十年能形成的。
有意思,顾辞低语了一句。这两处看来比祖地要早的多。难不成宇文一族来之前,这里就有人占据了?
以前师父给的情报里,只有宇文一族的信息,对这两处并无提及。在那个侍卫的记载里,废太子来过这里,确定了宝藏的事。但是他们看到听到什么都没提及。如此机密之事,他地位低下,想来是没有参与的份的。
可惜,东宫或者太极宫里知情人都死了,也没有只言片语留下。当今的圣上李治也是不知道的,不然以武媚娘的性子,怕是早就派人来清剿了。
不过,可能那个在昭陵的陵台令也知晓一些,所以这么多年,皇帝还是很关注那里。今年飒卅五从昭陵回来,就差点被不明势力抓走,这个和大明宫肯定脱不了干系。那个铁牌,青一直没查出来是哪家的,这样的结果,也正是指向了大明宫,左不过是李治武媚娘两人的手笔。
他想动用大明宫里的暗桩,师父摁住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明白师父的顾虑,毕竟天策盟是先帝建立,听从天策令的调遣,为李氏江山服务。
但是先帝驾崩的时候,师父远在西域,事后继位的李治并没有召见师父。
师父潜回长安,呆了半年,终于确定先帝没有把天策盟传给李治,其中出了什么岔子,外人不得而知。甚至师父也想过,先帝是否想传位给这个太子。不过先帝的儿子里已经只剩下这个太子了,其他的即使没死,也被圈禁在封地,不成气候。
尽管先帝的天策令牌至今下落不明,当今圣上也明显不得先帝垂青,但是师父还是不想和大明宫里的人对上。
师父在等天策令现世,在这之前,盟里会谨言慎行。不过师父对武媚娘没有好感,断不能让外戚坐大,剪除她的羽翼,压制她势力的扩张是必要的。
吐蕃,武三思,武承嗣,一桩桩的来,有的是时间,不急。这次宇文一族的事,恐怕又要让她竹篮打水了。不管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情报,宇文家的财富是不能落在武氏手里的。
顾辞一边想一边随着众人在山中转悠,一派游山玩水的悠闲。众人一直游荡到午后才回到驻地。
回来后发现青送来的信。除了许敬宗一行的动态,还有在他长安书房里搜查出来的一些密信,经过破解,把重要的也一并传了过来。
顾辞仔细看了两遍,放在笔洗里烧了。看着跳跃的火焰,陷入了沉思。
许敬宗作为秦王的十八学士之一,哪怕当年并不得意,还是知晓了不少的辛秘。师父料的一点不错。
武媚娘知晓宇文一族的存在,果然是这个老匹夫透露的,不过他仅仅知道机谷是当年的入口。废太子去的目的,还是他后面自己琢磨出来的。
不过,武媚娘当年让他追查兰亭序一事,他用了密语记录,显然是为了防止被外人知晓。看来这事在他心目中比这宇文一族的事要重要的多。宇文一族的事,他就大大咧咧的写在了东宫纪实的批注里。
此事还是要知会师父,当年的事,师父知道的应该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