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孤地寡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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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离去

    城墙上,宫保无言。

    四人匆匆而行,付兮察觉到对方隐晦的目光,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此人~

    算了,此刻不宜节外生枝。

    出了临仙城便再无阻拦,光霭涌动,包裹着四人一猫冲天而起。

    城内,一片愁云惨淡。

    国师派系的人马士气颓丧,而翻天教残众却鼓噪不安,几名神使火药味甚浓,眼瞅着形势不对就要群起论道。

    “乌合之众休要造次!”庞士元出声喝止。

    但在场神使个个本性桀骜,外人说如此,谁肯得忍?

    “你算老几?竟敢管到你家爷爷头上!”

    “就是就是!你我两家本就水火不容,他裘百兆在时,我等给他几分薄面且让着你们。”

    “如今他自己都嗝屁了,你还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哈哈哈·······

    神使们调转枪口,一致对外。

    “我把你个崽种!”

    国师未动,身旁几个威猛凶戾的妖兽背上,有将领看之不爽了。

    “呵呵~”

    神使们个个面色不善:“怎么着?想比划比划!”

    哈哈哈······

    紧接着,又是一阵群嘲。

    四人出了城,一口气往北飞了百余里。

    话说到了这时,法海和尚才终于察觉到了铠的不妥。

    樱若心急如焚:“不行!先停一下。”

    铠的情况很不对劲,浑身上下蒸腾着丝丝淡红色的雾霭,连带着光洁的蓝鳞都开始蜷缩、卷曲起来。

    这么快就扛不住了么?

    付兮紧张地四下望了望,确定没人跟来后,这才肯带着三人降了云头。

    四人前脚刚着地,其中一道人影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在三人惊愕中,那人的肢体开始在地上痛苦地扭曲起来。

    哼~吼····

    铠的身子弓成了虾米的形状,从那磕死的牙缝里不时传出难以名状的声音。看得出来,他忍得极为艰难!

    这还是那个大展神威的“怪物”?

    阿弥陀佛~

    法海站在铠的面前,他真的有些被吓到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绝好时机,法海口中高诵着佛号,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兴奋与挣扎!

    “哥,你振作点啊!”

    “你别吓我,哥!”

    樱若以为是刚刚他透支了身体,加之暗伤爆发才会那么痛苦,所以想都不想地就往哥哥体内注入了命元。

    这玩意儿对修士来说可是珍贵无比,毕竟是用生命转化出来的东西。可万万没料到,樱若白皙的双手才堪堪接触到凯的身体,蓝、黑、银三色光芒瞬间爆闪,少女措不及防眯紧了双眼。

    黑银二色流转,逐月苏醒,一个蛋壳模样的双色光球顷刻间包裹住了樱若,化去了大部分的冲击波。

    少女被安稳弹开,她终归是个女儿家,这种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无力地流下了泪水,她恨自己,恨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付兮尽管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但好在他大部分的精力都暗暗集中在一旁法海的身上。

    不管怎么说那铠救过他的性命,现在这秃驴的表现实在耐人寻味,他可得盯紧了点。

    法海很纠结,倒在地上的这个男人,他可以确定不属于人类。

    按照他以往的性情,见到这样的异类妖修混迹于人群当中,必将除之而后快!

    可如今········

    杀?是不杀?!

    喵呜~

    四人一宠流落到这荒郊野岭,四周虫豸喧鸣。

    日渐西沉,伴随着猫叫声,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缓缓攀上了几人的心头。

    阿弥陀佛~

    要来了么?付兮心中一紧。

    法海眯上了眼,仰天拜佛,尔后盯向了面前三人。

    “二位施主,贫僧经脉抱恙,想来是城中一战伤及了根本,需要赶紧回去调养一番。”

    “说来也惭愧,无论是在当时还是现在,贫僧都帮不上什么忙!”

    樱若:“大师说的哪里话?若非大师相救,小女子怎能轻易脱身?”

    “您如今身上有伤,独自离去恐再遇上那帮妖人,何不留下与我等同行?!”

    “大师既然有伤在身,确实该早早回去调养。这里有区区在下,想来可以无碍。”付兮心里在疯狂吐槽着这个傻妞,没看人家都想杀你哥吗?还敢留人家!

    “而且我看这位铠道友的情形已经有所好转,相信不久就可以恢复如初。”

    付兮这话隐隐地下达了逐客令,一方面强调了自己的存在,绝对不会坐视他趁人之危!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诫法海,你想动手已经晚了,人家现在正在好转,抓紧滚吧!

    法海深深地望了一眼付兮,这个家伙的实力不容小觑。之前他看得真切,那小子身负重宝,以一己之力力破血祭封禁,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之后更是一战到底,没有丝毫法力枯竭的征兆。

    嗯~不好招惹啊!

    想到这里,法海眼中的忌惮之色一闪即逝。

    而付兮则笑容满面,从容对视。

    至于小姑娘,她的心思全在她老哥身上。见挽留不成,也不强求,毕竟他们现在还不能算是真正的脱离了危险区域,对方能走掉也好。

    法海走了,临走时朝着铠的方向微微俯了俯身,表达自己对铠爱莫能助的歉意。可付兮始终觉得他是怕了,害怕铠感应到他当时的杀机,会跟他秋后算账。

    太阳落山,零零散散的星星开始挂满了天空。山岗上,微风习习,稍带凉意。

    月光下的山顶,错落着三道影子。

    躺着的人影,肢体渐渐平静;蹲着的人,笑容开始弥漫;站着的人影,百无聊赖地数着星星。

    “今天是月圆之夜啊!”付兮似有感慨,“听说你们家族就只有你们兄妹二人?这是真的么?”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付兮没有发现,温润的月华在缓缓滋润着铠破损的鳞片,淡淡的蓝芒渐渐染上了丝丝银色。

    或许是整个天地都在哺育着铠,深处其中的付兮当局者迷,压根就没有发现罢了。

    “奇怪,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大啊!”付兮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樱若:“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我哥在休息!”这话说得很诚恳,前提是没有后面的一句话:“我多希望离开的不是法海大师而是你!”

    好吧!付兮觉得有点扎心,悻悻地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