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抗争与死亡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破旧麻瓜服饰的中年男巫从幻影显形的魔力漩涡里跌落出来。
失去一半的左小臂不停的留着献血,一截七英寸多一点的木棍从伤痕累累的右手滚落,尖部还飘着一根不知什么动物的毛发。
“这人是谁……”
“这人是怎么做到突然冒出来的……”
“怎么伤的这么重……”
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立马在人群中引发了骚动。
李恪看这个身影眼熟,上前拨开占满泥土的粟色头发。露出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是托马斯……他还活着……”
李恪看向妻子,然后急忙在从施加了空间扩展魔法的包里寻找白鲜,想要为托马斯包扎断掉的左臂。
“托马斯?”
张琳松开毯子,将襁褓中李无伤交给张恒。
“爸爸,你先带着无伤到船上去,我们马上过来。”
看着自己母亲离开李无伤并没有和其他的孩子一样的哭闹;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反倒是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琳默默的蹲在李恪的对面,这个托马斯她认识。
托马斯•卡菲特,一个混血出身的格兰芬多,一心想要像纽特•斯卡曼德那样当一个伟大的冒险家,是和李恪关系最要好的那几个人之一。
毕业后的托马斯经常四处旅行,同时也没忘了给李恪寄来明信片,听说他的妻子也是个麻种巫师。
“白鲜飞来”
包裹里的东西太多了,翻了半天的李恪不得不使用飞来咒。
不住往外冒血的伤口,很快就将刚敷上的白鲜冲掉,断臂处的伤口参差不齐。
“看样子是被某种黑魔法造成的,需要特定的反咒。”
无奈的李恪只能用自己的魔杖尖抵住托马斯左手的肘关节。
这是黑魔法防御课上学到的紧急治疗黑魔法创伤的方法,在不知道魔咒及反咒的情况下使用。只有在没被黑魔法污染的伤口组织上,白鲜才能起作用,代价就是永久失去这一部分肢体。
“快速切割”
“左右分离”
魔杖尖部两道光芒连续闪过。
昏迷中的托马斯再次失去了一部分左臂,现在他的左臂肘关节一下全部消失。
一旁的张琳一手拿着绷带,待李恪重新为断肢处敷上白鲜后,迅速用绷带缠紧。
血很快就止住了。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
绑好绷带的李恪立马抗起托马斯,带着妻子向码头方向走去。
带着重伤的托马斯,他们没法进行幻影显形。
至于刚才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的后果,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了。
正当他们往外走的时候,几个手持魔杖的年轻人正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李恪他们只能往回走向渡轮的方向。
“哦,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刚才那个男人手中的木棍一闪,那昏迷的人手臂就断成了两节……太厉害了……”
“那个女人也是,那个白色粉末往伤口上一撒,绷带一缠立马就止血了……啊啊啊”
身穿花格子衬衣,黑牛仔裤的布鲁斯正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大肆吹嘘自己刚才看到的神奇一幕。
结果话还没说完,一个穿着华丽长袍,留着金色短发的壮汉抓住他的衣领,将他顶在长椅的靠背上。一只微微弯曲的的木棍抵着他的脖子,挨着脖子的这一头,正放着和那个切人手臂的男人手里木棍一样的光。
“那人在哪?”
“谁……你找谁……”布鲁斯颤声问道
“你刚才说的那个人”壮汉的声音冷的像块冰。
“刚才看到他从门口进来,这会应该往渡轮方向去了”
得到消息的金发男人正要收起自己的魔杖,突然感觉自己脚热乎乎的,还伴有一股难闻的骚臭。身边的同伴。正看着自己的脚面发笑。
“你这该死的麻瓜……”
一股骚臭微黄的液体正顺着麻瓜的裤腿流在自己的脚面上。
瞬间。一发爆破咒,将麻瓜的脑袋轰的稀烂;红的、白的、紫的溅的到处都是。
登时,整个候船大厅里,惊叫声响起,所有人都在往门外跑。
或许是普通人的惊叫声让他更加烦躁,又是十几发魔咒在人群中炸开,带起一阵阵残肢断臂。
“我们走”
发泄够了的金发壮汉带着手下人向着渡轮停靠的码头走去。
在托马斯身上施加了幻身咒的夫妻俩,终于在客轮的套间内跟父亲儿子汇合了。
他们给托马斯灌下强效恢复药剂和生血药剂后,就将他安置在了套间的沙发上。
张琳抱着孩子进入隔间喂奶,李恪则靠在墙边,通过房间里的大窗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天空的乌云,压的越发的低了。
通往客轮通道,挤满了正在登船的游客,黑压压的,大概有一两千人。
“地比斯,这么多人怎么找???”一个尖嘴猴腮穿着傲罗制服的年轻人,凑到金发壮汉面前问道。
“拜托,迪哥利特,长点脑子。让麻瓜变少点不就行了吗……你个蠢货”
迪比斯在一众打击手面前没有给迪哥利特留一点面子,哪怕他是这里唯一的傲罗。
因为他,迪比斯•葛尔费斯,是奉了伟大的黑魔王的命令,带人追击那个托马斯•凯特的。
“这真的好吗?”另一个棕色短发的年轻巫师有些犹豫。
“得了吧,阿瑞尔。上次这个托马斯•凯特从你们手里溜走,已经让黑魔王很失望了。”
葛尔费斯嘲讽的看了眼年轻的提米•阿瑞尔
“还是说,你想亲身体会一下来自黑魔王的怒火吗?”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提米•阿瑞尔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上个月,那个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被黑魔王用钻心咒折磨了三天的倒霉蛋。
“去吧孩子。相信你会做出聪明的选择的”
葛尔费斯用没有拿魔杖的手,拍了拍阿瑞尔的肩膀。带着几个手下,朝着人群肆意挥舞着魔杖。
凄冷的海风里,夹杂着冰冷的雨点打在年轻的打击手脸上。或许是因为对黑魔王的又恐惧,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被同僚排挤。
提米•阿瑞尔跟了上去,加入其中。
爆破咒将老人和碎石一起带上了天空;切割咒撕裂着敢于将妻子护在身后的男人;烈火咒点燃女士们的长发和衣袍;掏肠咒将青年的心肺肠子扔的到处都是;窒息咒将挣扎的孩子活活溺毙……
前面的人被后面的人被推搡着掉进冰冷的海水里,呼喊声,祈求声,谩骂声,哀嚎声响成一片又一片。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驾驶台上,船长来不及催促船员收起舷梯,就推动了油门,驾驶着渡轮离开码头。
天上的雨下的越发的大了。
“呵呵呵,讨厌的苍蝇,哪这么容易就让你飞走啊”
看着缓缓离岸的渡轮,葛尔费斯一阵冷笑。然后变一股黑烟,转眼间来到了渡轮靠海的一侧。
刚刚六个月的李无伤和其他所有的的婴儿一样,除了吃就是睡。偶尔抬抬手脚,就是强度最高的力量型训练。
至于其他,六个月大的婴儿,精力还不足以支撑他对这个世界做出做进一步探索。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者自带语言包的福利。在这睡着多醒着少的半年里,他愣是从父母的双语谈话中,知道不少的消息。
前世,立志要做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李伤,一直没有等到来自组织的召唤;当了船员后,在一次航海返程的过程中被流星砸中,重生在这个虚拟童话的七零年代,名字也被改为了李无伤。
“或许……小说……不一定都是虚拟的……”
李无伤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伴随着阵阵乳香,再次沉沉睡去。
盘旋在船侧的葛尔费斯,冷眼看着开启加速的渡轮,用魔杖指着水面的船壳。
“超级爆破咒”
威力巨大魔咒,瞬间在船体开了个大约三米的大洞。
大量的海水,顺着大洞灌入船底,水面上卷起一个又个漩涡。
渡轮,开始倾斜。
剧烈的振动加上巨大的声音,惊动了正在给孩子喂奶的张琳,也惊醒了昏睡中的托马斯。
紧接着,就听见广播里就响起船长急切的声音。
“全体船员请注意,立刻组织乘客登乘救生艇,弃船求生;重复,立刻组织乘客登上救生艇,弃船求生……”
里间的张琳,抱着孩子急忙冲了出来。
虚弱的托马斯正在李恪的搀扶下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臂,苦涩一笑。
“抱歉了,伙计,看来是我连累了你们”
“放心吧……他们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我们……而且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李恪看着托马斯的眼睛。
得益于成熟的造船工艺,这艘北海明珠号邮轮,除了最外层的船壳之外,里面还有一层大约一米深的隔离层,被分割为许多小的密封隔离舱。那一击,只在外壳炸开了大洞,里面的隔离舱被炸的变了型,开了一个大约五十公分的大洞。因为是在码头这样平静的水域,渡轮的进水的速度其实并不快。
船长让全体弃船,更多的是因为对葛尔费斯那超越认知的袭击的恐惧。
旁边套房的张恒,刚出房门,就被涌动的人流裹挟着,登上了救生艇。
“怎么回事?”
张琳带着睡的依旧香甜的李无伤来到客厅。
“他们袭击了客轮……”
托马斯看向张琳的眼睛里。充满了愧疚和歉意
三人都沉默了。
可能是船舶进水的速度太慢了,也可能是嫌弃麻瓜的尖叫声不够强烈,在海面上玩了十几分钟打地鼠的葛尔费斯,朝着破损的地方又补了一记。
船身开始剧烈的倾斜,同时伴随着重物掉落的声音。
窗外的暴雨已经模糊了视线,只剩下魔咒飞舞,留下诡异,慘厉的光。
“你还可以吗?”李恪看了一眼老友,有些不确定。
虽然在魔药的作用下,通过近半个小时的休息,托马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
“应该还行吧……”托马斯从随身的龙皮袋子里掏出一个装着血红色魔药的玻璃瓶子往自己的嘴里灌下去:“如果这玩意真的有那些魔药商人说的,那么好效果的话。”
“你的准备还是这么充分。”
李恪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
“充分的准备,永远是冒险的第一准则。”
狂暴药剂,能够在短时间内产生类似魔力暴动的效果,大幅度提升魔咒的攻击性。副作用就是需要在圣芒格魔法医院里躺至少半年。
“看来那帮奸商这一次没有往里面掺水。”感受了一下自身状态的托马斯对着老友,半开玩笑的说。
李恪转头对妻子说“我们先出去,你带着无伤跟在后面。”
说罢一挥魔杖,将巨大的玻璃窗炸的粉碎。率先跳了出去,托马斯紧跟在他的后面,张琳带着孩子走在最后。
既然决定突围,就不需要在顾虑是不是符合巫师法的事情了。
“粉身碎骨”
顶着强力铁甲咒跳出船舱的李恪,抬手就是杀招,凶悍的咒语直接轰碎那个尖嘴猴腮的傲罗的脑袋。
“万刃齐发”
紧跟着出来的托马斯一指地面,利用变形术将大小不一的碎石变成十来把锋利的匕首,朝着正在肆意屠杀普通人的巫师飞去。
几个经验丰富一看就是老手的打击手,在李恪轰碎傲罗的脑袋的时候,就躲开了原来的位置,各自寻找掩体藏身。只剩下刚加入的提米•阿瑞尔被飞来的匕首扎穿了头颅。
“爸………”
正在前面开路,即将突出重围的李恪突然听见妻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不久前放下的救生艇,全部被打翻,打破,破碎的木板混着残缺的尸体,密密麻麻的飘在海面,其中就有被裹挟的张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