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强取豪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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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露浓花瘦总娱情

    热情再被点燃,就收不火,她幽幽瞥他,媚眼如丝,浪头也越翻越高,突然到了失控的边缘,浑身如海潮侵袭。

    听了一会彼此的喘息,隔了一阵那灯芯上火头也被浇灭了。

    媞祯眨了眨眼,懒懒贴人身上不愿动,像是恍惚了一个世纪。

    温钰侧身过去,抚着她的额头,她也回抱着他,“累了歇会。”

    他咬她耳朵,“今晚不累,还可以再战。”

    媞祯抖了一下,立刻翻身拿被子把他跟自己隔开,“这么混来还了得,我明天还要回家呢,可不能挂着两个眼圈去。”

    温钰吃吃笑,他探过去,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江南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谁见识了不迷糊。”

    媞祯说他嘴坏,一入风月不知羞,可坏归坏,到底上了贼船就跑不得。

    他望着窗前的明月,一手与她十指交扣,“你说天要不亮该多好,这样就能一直在这里躺着,安安静静的。”

    媞祯喃喃问:“朝里出事了?”

    “倒也不是旁的,只是坞台一案落幕,度支尚书的职位也空了出来,这几日临海王跟南阳王正因这个事争执,皇帝调解不过来,自然倒霉还是底下人。

    媞祯眼波逐渐深沉,“度支尚书专管朝中银钱,百官俸禄也是要经过它的,都说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捏住它可不就是捏住他们的爹娘吗。”

    她反握他的手掌捧在脸庞,拍了一拍,“你也该想想,这个位子上的人担给谁最好,可没有人会嫌钱多。”

    他想了一会,“你希望我争取?”

    媞祯说是,“二王相争,愈争愈烈,明面上的事,纵使真争个高低,皇帝也信不着他们,既然有这个缝隙,咱们就能钻。”

    “咱们必须要向前走一步。”

    听得此话温钰脸色微微一变,紧紧锁起眉头,“坞台案……”

    媞祯只是对着他淡淡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刘俭自己卑鄙无能,作恶多端,我不过是顺水推舟,替天行道罢了。”

    她手指扣着他的腰,“这世上所有人原本都是无冤无仇的,总会有个人先开头捅出第一刀,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既然如此,倒不如是你。”

    温钰心里有难以言说的感慨,细细辩来,居然是一种畏惧,那种凉薄的心境,如皇宫黑暗处经年不散的阴翳,始终带给人岑岑冰凉的心悸。

    他轻抚她的背,“天快亮了,先睡一会儿吧。”

    确实累得厉害,一觉睡下去,巳时太阳晒过来,才迷迷糊糊起来。

    媞祯披着被子仰起头,只听到水波轻拍船底的咕咚声,而温钰早收拾好了衣衫。

    他怜爱的看着她,端来一盏开胃的山楂枸杞水,“先喝点开胃,等会子过去刚好用饭。”

    媞祯笑眯眯说:“甜得很,正适合我家老爷子用呢。”

    起先温钰也不懂这话的深意,直到再次亲临的石邸大门,才知道媞祯说话何等不偏不倚,不轻不重,里面问讯赶来的石老爷子,眼睛像是敷了一层胭脂,是极需要一碗甜茶沁人心胃。

    正伴着人往庭院里面走,有脚步声传来,他瞥了眼,一个颀秀的剪影落在地上。

    媞祯扬起笑唤一声,“大哥哥。”

    石慎对她眯了眯眼,转脸见了温钰就变了颜色。

    昨日夺门之恨,他真是气得难耐,犀利眼神说刮就刮去了。

    温钰忽然毛骨悚然,急忙恭顺揖了一礼。石慎那头才抬起眼来,轻飘飘的问:“怎么殿下也来了?”

    这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他不该来吗。

    温钰无奈苦笑,“昨儿不说我们一同回来的。”

    石慎哦了声,“没听见。”

    疏离和隔阂不是一时,想要解铃比跟皇帝抗争还难,得一步一步稳扎狠打,可这事该怎么起头,温钰得慢慢思量。

    那晌,霍舅父带着显瑀从穿廊而来,刚立定站好,对着石父就一通埋怨,“你去接个人怎么都这么温吞,大中午的,到底要让我家姑娘跟郎婿晒多久?”

    石父脸上惧色频生,只好抿翅低头受了教,就好似温钰自个在石慎面前的作态一样,没得敢大声喘气一下,还是媞祯拉了他,他才恍惚过来。

    她笑,“我爹爹这遭可是遇到天涯沦落人了。”

    他无奈皱眉,“这种老行情,你说我该怎么请教?”

    媞祯砸吧了两下嘴,“这坏学生抄文章都知道要抄好学生的,依我看,还是甭问最好。”

    如此一说,温钰心绪更渺茫了。

    席面上晚辈们大快朵颐,你给我夹一筷子,我给你夹一筷子,尤其是媞祯和乃矜,正是蜜里调油时候,长辈们顾不上吃饭,满眼往小孩子们身上看,一眼一声叹息,满心里都是成就感。

    不知是不是昨日的话憋坏了,隔了一晚,石父的话更多了,霍舅父也难得通情达理了一回,没说半句就狙他一嘴。

    石父长篇大论说着,“看着如今的姑娘多好,亭亭玉立,不像小时候又淘又记仇的。”

    想着念着,他慈悲一笑,“有次她把我桌上的如意茶宠给浇坏了,我说了她几句,她不愿意听,后头还恨上了我。要不是我逮住她往我茶壶里灌洗脚水,差些就上了这个小混蛋的当。”

    这出没大没小的事,顶数媞祯天地不怕,周宜水顿时心里缓了半截,这要是他这运气,准中招,相比之下还是“爆竹开花”好。

    霍舅父趴显瑀耳边嘀咕一句,“我瞧着还是轻的,搁我换成马尿才好。”

    显瑀嗔怪他胡来,“老长辈的怎么老给别人出馊主意!”

    石父还美滋滋的笑,“后来我就吓她,跟她说再天天胡闹折腾长辈,天上的神仙就会化成打雷闪电下来劈她,我说得恶狠狠的,人是吓住了,可胆子没吓住,她该怎么皮还是怎么皮,一到打雷下雨就去钻她母亲的被窝,反倒我没处睡觉了。”

    桌上一群人哄笑,落到央挫耳里,就剩下了“睡觉、睡觉”二字。

    于是顺着昨晚文绣文鸳哄的话问,“昨儿说姐姐跟温钰哥哥去船上玩了,你们玩的什么,我等了一宿也没见你们回来?”

    这话把一围人都弄僵了,满桌的人各个面面相觑,一个赛一个脸红,尤其是当事人,恨不得赶快打个地洞钻进去。

    二愣子似的央挫,还继续问,“下次能带我一个吗?”

    崔舅妈急忙给他塞鸡腿,“阿弥陀佛,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改了想一出说一出的习惯,儿呀,等以后给你找个媳妇,你就不会问了。”

    周宜水忙抿了笑,眼梢暗暗瞄了对面的人一眼,还没来得急呲牙,就被乃矜一脚踹了起来。

    霍舅父唬了他一眼,“怎么,你有话说,杵得跟个杆子似的。”

    周宜水忙陪笑,“没有,我腿坐得麻……站会儿。”

    解了围,该乐呵的继续乐呵,毓嬛拿碗粥慢慢的吃,正抬头往外一瞄,见薛姨娘勾着个手,让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