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找茬
我们的房间被安排在了第五十层,据了解真正属于桑氏集团办公区域的也就四十层以上,而下面的楼层都出租给了其他公司或个人。
进房间打发走了黑西装,胖子很有范地站在落地窗前审视着下面的一切,叉着腰大声嚷嚷着:“等胖爷的款一到账,咱也在京城买它一栋楼收租,躺着数钱的日子不远咯”。
看着他意淫的样子,我恶心地咧了咧嘴,打开酒柜门、从酒柜里抓出一瓶说不上名字的洋酒、再潇洒地甩门关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给自己倒了一杯,晃着杯中酒走到胖子一侧,煞有见识地普及知识:“我劝你还是找个三四线城市买楼吧,你那点钱在京城买一层都够呛,而且现在楼市低迷,现在入手至少得亏三分之一”。
他一听就不乐意了,“你就不能念我点好,我挣这点钱容易吗?小命...”,说着他转过脸瞥到了我手里的酒。
顺手从我手中夺过酒杯,将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打了个嗝将杯子重新塞回我手里:“这酒不错,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弄点吃的,忙活半天午饭还没吃”。
我兀自又倒上一杯,看了眼时间不置可否地说道:“这个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弄吃的去”。
这会儿的工夫胖子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上,他头也不回地说道:“人家不是说这一层啥都有吗?出去转转总不会错”。
抿了一口洋酒,股股古怪酸涩的味道使得舌头一阵痉挛,我将酒水吐回杯中不置可否地说道:“有钱人就喝这个?还不如你上次买的XO”。
长长的的走廊里满是清一色的套房门,这里静的出奇,走在其中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恍惚间我像是又回到了藏地的地下回廊,丝丝绝望惹的人浑身发毛。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胖子,这会儿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身体笔直略显僵硬,我不禁心里暗笑,嘴上却一本正经地打趣道:“此时此景你不想吟诗一首吗”。
胖子目不斜视地回答道:“那我就吟一首?”。
我做出请的手势,铿锵有力地说道:“走着,洗耳恭听”。
也不知他哪来的灵感,清了清嗓子张嘴就来:“昆仑方舟历经生死,冈仁山上打过蛟龙,罗布泊里把沙人宰,到头来憋屈在五十层上”。
他的这一嗓子着实让我惊讶不已,我竖起大拇指对胖子喝彩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胖爷,您这一首诗简直妙绝”。
这时候走廊的尽头终于近在咫尺,那种莫名的压抑感一扫而空。
胖子一步跨出走廊,回头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挑眉说道:“这才哪到哪,我要是早年就混迹在你们知识分子里,这时候诺贝尔文学奖就是胖爷的”。
说罢他就大步流星地朝餐台走去,虽然现在不是饭点,可是餐台上的果脯点心也够我们吃的了。
厅堂里空桌很多,我们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胖子面前的餐盘堆得跟小山一样,可是他嘴里还是骂骂咧咧:“大公司的餐厅也够抠的,一点油水也没有...”。
还好现在人不多,要不然以胖子这种吃法我都不好意思说认识他。
“得了吧,现在是下午茶时间,谁会在这个时候吃大鱼大肉”,说罢我喝了一口咖啡,酸度适中口感淡雅,很正宗,应该是哥斯达黎加出产的咖啡豆研磨而成的。
闭上眼细细品味,享受余韵的同时我不忘提醒道:“再过两个多小时就是正餐时间,那时候你想要的都会有吧”。
话音未落,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些许刻薄传入我的耳朵:“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别看你挺瘦的,吃的倒是比猪还多”。
这声音不久以前刚听过,我一下睁开眼不悦地正想替胖子反驳,不曾想我的餐盘里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堆满了吃的。
我抬眼看向胖子,他装作愤愤不平的样子向来人怼道:“我说你这丫头怎么阴魂不散呢,别人吃得多碍你什么事了”。
给胖子默默点了个赞,我转头看向来人,不是桑玉莹还能是谁,她此时正目光冰冷地看向胖子。
刚才还正气凛然的胖子像是想到了钱还没到账,瞬间变得顾左右而言他:“哎呦,我不行了,你们聊”,说着就捂着肚子逃也似地消失了。
我实在不敢相信胖子就这么不讲义气地逃了,心中暗叹:“靠窗的位置还是要慎坐,出口被堵插翅难逃啊”。
偷瞄了一眼面似寒霜的桑玉莹,挺漂亮的女娃娃怎么就这么泼辣,随即我又释然了,从小就吃辣椒能不辣吗。
接下来她竟然直接坐在了对面也不说话。
就这样在桑玉莹的注视中,我硬着头皮将咖啡喝完,“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老揪着我干嘛”。
桑玉莹像是看癞蛤蟆一样看着我说道:“一想到你的血会流进大姐的身体里就觉得恶心,臭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从现在起你不许吃喝东西”。
历经生死的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唯独没见过这样无理取闹的女人。
我无奈地笑了笑反问道:“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桑老都没这么说,你凭什么...”。
“嘶...”,话还没说完我的脚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到吸着凉气骂道:“我靠,你奶奶挺好的人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泼妇”。
又是两声惨叫,我已经捂着脚痛得坐在了地上,空气里只留下桑玉莹冷冷的声音,“给我把血控得干净点,否则你死定了”。
透过桌洞目送桑玉莹踩着高跟鞋消失在视野里,我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风平浪静之后我扶着桌子想要站起来,这时候胖子很适时宜地出现,一把将我扶坐在椅子上说道:“那小丫头片子走了?我跟你说,她要是跑得慢点,胖爷就让她面对疾风...”。
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最后胖子还是缴械投降,眼神躲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那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了人家是老桑头的重孙,看在他的面子上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