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切磋的环节需要对阵双方同时答允，才能进行，否则会被暗处的导师强行制止。

    同一个人的五根手指尚且有长有短，何况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这样的规则也是为了避免恶劣事件的发生，学堂终究是传道受业的地方，这些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动起手来没轻没重，若不加管控，三天两头都会有流血冲突发生。

    城主府的几个少年人站在一起，谈论着刚才的战斗，目光看向许守华和甄自在的方向。

    对于这个没见过几次的同学，他们也有点好奇了。周华虽然不堪，但也是经过学堂的训练教导，体魄迈入阶品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比的。

    甄自在跟在许守华身后，他也很好奇，自己的体魄到底处于什么水平？

    “烨哥说得对，这小子一定用了丹药或者符箓。”周华这时候也回过味儿了，他怎么可能不如甄自在？

    “导师，让我们也跟上，一起做个见证吧。”周烨再次开口，如果甄自在真的作弊，众目睽睽之下，事情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若是没有，他也得亲眼看看甄自在到底是什么实力，至少不吃情报上的亏。

    “你是在怀疑导师的公允吗？”甄自在问道。当众提出这样的要求，几乎是把对许守华的怀疑和不信任搬到明面上了。他过去和周全打交道更多，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周烨这人的难缠程度。

    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战斗上了。

    甄自宁反应极快，跟着道：“怎么，打不过就说别人作弊，这就是你们周家的行事风格吗？导师答应你们的无理取闹，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你别太过分。”

    “没有做贼心虚，还怕别人看吗？”周全反唇相讥。

    许守华脚步一顿，回头，深深看了眼周烨，道：“无妨。还有谁好奇，都可跟来。”

    周家和甄家的人立刻跟了上去，彼此用眼神攻击对方，城主府的七人面面相觑，最后也跟了上来，怎么突然搞得他们不合群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往测试体魄阶品的地方——群英殿。

    所谓的体魄阶品，是很多年前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提出来的，经过后世不断完善，如今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体系。在这种体系里，人的基础素质，即速度、力量、敏捷度这些统称为体魄，再根据个体差异划分为十阶。

    这十个阶段也被称为炼体之境。

    绝大部分人连一阶的水准都到不了。

    精英堂就是演武场西南角的一座建筑，里面只有稀稀拉拉的三个人，一个躺在藤椅上的老头，还有两个拿着笔写着什么东西的年轻人。

    宽阔空落的大厅连接着四条通道，通道口由不同颜色的标记作区分，分别是红、绿、蓝、白四种颜色，不知道具体代表什么含义。

    突然间看到这么多人进来，躺在藤椅上的老头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眯了条缝儿，身体稍微坐直。

    “小许，你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都是要做测验的？”

    许守华摇头，指向甄自在：“不，需要测验的只有他。”

    “那好办。”老头又闭上眼睛，缩回藤椅，冲一旁的年轻人招了招手：“小陆，带这个小家伙去做阶品测验。小齐，给你许叔倒杯茶，其他人就在这儿等着吧。”

    两个年轻人立刻停下手上的事情，按着老头的吩咐行动起来。

    “跟我来。”小陆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冲甄自在招了招手，甄自在赶紧跟了上去，他们率先走进绿色的通道。

    这条通道比甄自在预计的还要长，没什么岔路，照亮前方的是墙壁上挂着的夜明珠，一颗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将整个通道照得和外边相差无几。

    保守估计，这一条通道就用去了数百颗夜明珠。

    这得多有钱啊！甄自在眼睛看着硕大的夜明珠，想起自己钱袋里的一个银元宝，心里别提多羡慕了。作为十方城唯一一所学堂，资本果然雄厚。

    “陆哥，这条通道通往哪里？”甄自在问。

    陆明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纳罕，老老实实地解释道：“绿色通道，通向百风场，在那里，测试的是你的速度和敏捷度。百风场的四面都有机关，我们学堂的机关共分七重，分别对应体魄七阶。”

    “为什么只有七重机关？不是一共有十阶吗？”甄自在追问。

    “体魄十阶只是理论，实际上人的潜力和资质是天生注定的，有些人再怎么刻苦努力，终其一生也无法超过五阶的门槛。别说十方城，就算是整个青雁国，体魄能到七阶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当然，这只是上面的说法，真正的原因是，七重机关以上所需的材料昂贵得吓人，上头买不起。”

    陆明和甄自在同时叹了口气，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他们还有这种默契，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陆明是在感叹材料的贵重程度，甄自在是感同身受，刚刚还想着学堂有钱得很，现在看来，谁不缺钱呢？

    整片大陆估计都写着一个大字——穷。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通道的尽头，前方是十八层阶梯，往下延伸到一个巨大的广场上，应该就是陆明提到过的百风场了。

    “机关启动之后，会先射出一支箭，你能追上几重机关射出的箭，速度便算是达到了体魄几阶的门槛。然后机关会发射一些暗器，放心，都是被特殊材料包裹着的，打在身上最多有点疼，你要是能躲过相应机关发射的暗器，敏捷度也就达标了。”陆明看出甄自在什么都不懂，多解释了几句。

    “谢谢陆哥！”甄自在感激道：“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赶明儿给你捎上两坛子小酒，就当谢谢你今天为我解惑了。”

    陆明连连摆手：“哪儿这么客气？你要说谢我，这酒我就不收了，毕竟这是我的分内事。你要说觉得我人不错，要交我这个朋友，那我就敬谢不敏了。”

    “对，就当多交一个朋友。”

    甄自在笑了，他长得好看，又是在一家人的宠溺中长大的，眼中总透着几分未经世事的单纯与真挚，笑起来让人觉得格外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