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到第二天中午，仍未见有人来报卫五情况，心中有些焦躁不安，和侍卫们练习“山贼围攻美男”也心不在焉，几次输给了侍卫，几次用了超过三成内力，陪练的侍卫们差点死于非命。

    最后他派了初一去问，初一很快就回来了，把杜沧的话转述了。

    “属下问了杜医师，他说情况复杂，一时无法言明，让教主午时过后去药庐，他会一一说明。”

    听完这话，黎渊陷入了沉思，难道卫五情况竟那么严重？

    午时刚过，他便去了杜沧的医庐，一进门就见杜沧颇颓然地坐在那里，卫五不见踪影，心中莫名一慌，问杜沧：“杜沧，卫五如何了？不会……”

    “教主放心，人没死，”杜沧颓丧地回答，黎渊从未见过这样的杜沧，心中更加惊慌，“不过……唉，怪我医术不精。”

    “到底怎么了？人呢？”

    “人没事，不会再怕光，不会全身剧痛，更不会经脉逆流，只是……武功尽失了。”杜沧闭上眼睛回道，语气是说不出的颓败和消沉。

    黎渊这段时间一直受魔教重武思想影响，虽然他不觉得有武功是多了不起的事，但亦明白，没有武功对魔教中人来说是多么绝望的事，不知多少魔教中人失去武功后为正道、同门所杀！所以，他没了武功，杨邪才急于让他入石室，也因此很多修炼了此邪功的人，都不愿废去武功，宁愿痛苦煎熬。

    “我能见见他吗？”

    “好。”

    杜沧领着黎渊去了个房间，那是普通教徒的房间，卫五正在房中进膳，想想也正常，他一天多没吃饭了。

    他一见黎渊就想行礼，黎渊阻止：“不必多礼，先吃饭，饿了一天吧。”

    黎渊一进房间就感觉到了，卫五是一点内力都不剩了，杜沧说的话不假。

    “你现在感觉如何？”

    “属下一切安好，请教主放心！”

    黎渊听这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怎么可能安好！他又探了下对方的脉，确实是一点内力都没有！

    “你好好休息，接下来我和杜医师会想办法的。”

    两人告别卫五，杜沧临走前别有深意地看了卫五一眼就走了。

    他和杜沧回了药庐，问杜沧：“是我当时分心的错吗？”

    杜沧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道：“不完全是你的错，也有我考虑不周的错，以第一次来说，结果算是好的了。”

    “我没有武功的时候，不见你这么说。”黎渊挖苦道，他心中不悦，连带话语也尖锐了些。

    “教主与卫五的情况不同，卫五没了武功，杨护法念在他甘为第一人，会好好安置他和他家人，而且他没了内力，可还有些腿脚功夫，不似某人当时啥都不懂，而且假以时日，未必没有恢复的可能……”杜沧道，语气平静，欲言又止，可黎渊从杜沧的语气中读出一点——卫五恢复武功的希望不大，甚至是没有。

    “……”

    黎渊闷闷不乐地走了，杜沧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唉，傻教主真的挺好玩，怎么能这么好玩？可他又不能笑出声，人还没走远，不能被发现，可……真的让他太难忍了！太欲罢不能了！

    时间回到几个时辰前，卫五刚醒来的时候。

    对方一醒来，正在假寐的杜沧便察觉了，他马上开始为他诊断，嗯，挺好的，没有走火入魔了，经脉也修复好了，只是……没有了内力？

    他反复确认，最终发现，卫五确实没了内力，但经脉不单单是修复好了，而是更好了，也就意味着卫五拥有了更好的练武资质，最多三个月便能恢复武功，勤加努力甚至可能比先前更强。

    他反复研究了他用的药，不可能有如此疗效，唯一的可能便是给他输入内力的黎渊，这真是个奇迹啊，纵观天下，也难有可以为人提升练武资质的武功，他欣喜若狂、激动不已，请了杨邪过来，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再和其研究了一番。

    杨邪从未听过如此奇异的武功，顿时哑然，但也知杜沧此人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两人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番。

    冷静过后，杨邪提议：“此事，还是隐瞒教主更好！”

    杜沧自然会意，倘若让某教主知道自己第一次便把人治好了，不知会不会得意忘形，治疗病患还是会分心，还不如让他觉得自己第一次搞砸了，必然认真对待之后的每位病患。

    于是他们和卫五开始串供。

    “卫五，我们有事拜托你。”杜沧道。

    “杜医师和教主是我救命恩人，无论什么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不用你赴汤，也不用你蹈火，只要你说个谎。”

    “什么谎？”

    “刚刚的话你听了大半，还不懂吗？”

    “杜医师，是想我不管面对任何人，都不说出我病情的事实？”

    “就是如此。”杜沧对他的识时务很满意。

    杨邪：“我们是为教主好，也是为你好，之后会安排个地方让你闭关三个月，专心去重新练武，重拾武艺。”

    卫五左右为难，黎教主也是他的恩人，对恩人说谎，好像不太好，但已经开始松动。

    杜沧：“教众中现在练了此邪功只剩四十五人，其中也包括你的好友和弟弟，上两日治疗时你也看到教主因一些小事分心，导致你险些癫狂失控死去，只因你的症状较轻，所以才能治愈，如果换成是你弟弟或是你朋友可就难保了，今日你说个谎便能救他们，为何不说？”

    最后杜沧狞笑道：“而且，得罪教主还是得罪我，你选吧。”

    “……”卫五本来还在为难，一听这话，果断做出了选择，“这关乎教中四十多人性命，属下定当尽力配合。”

    听到卫五的答案，杜沧满意地点点头，让他休息去了，这一幕把杨邪看呆了，他想如果搞个九幽教最不能得罪或者最恐怖的人物选举，估计杜医师是最不可能榜上有名的，恐怕整个九幽教谁都不敢选他，敢选他的至多只有教主，大家都不知道，如果被他知道了谁给他投这个票会有什么下场。

    黎渊闷闷不乐地去了书房，他拿了纸笔，把当时的情况写了下来，又总结了下注意事项。

    杨邪在想这个打击对现在的黎渊会不会太大，便去来找他。

    “教主，事情我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