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兮身子一纵，跳到小道长跟前。

    小道长吓了一大跳。“你，你谁啊？”

    “你的脚受伤了？”乔兮问。

    “嗯，不小心磕破的。”小道长挠挠头。

    “我这里有一颗丹药，捏碎涂上。”乔兮拿出一粒丹药来。

    小道长犹豫不决。

    “如果担心是毒药，你继续疼吧？”乔兮收回手。

    “你为什么要给我丹药？”小道长问。

    “没有为什么。”乔兮轻笑。

    小道长接过丹药，捏碎，撒在膝盖上。伤口传来凉凉的感觉。

    “刚才我都看见了，你大师兄放了你一马。”乔兮说。

    小道长神色黯然，没有说话。

    “在山上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可以维持生活。你为什么要抛弃师门？”

    “我要赚更多的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小道长说道。

    “你有什么生财的门道？”乔兮好奇。

    “其实这几年来，频繁有山上的同门私自跑下山去。他们找到了一个赚钱的途径。”小道长停顿了一下。

    乔兮没有追问，等待下文。

    “就是会施一些小法术，念一些经文。一天不仅可以吃大鱼大肉，还有一百块钱赚。这种日子，谁不向往？”

    小道长兴许多日未食肉，一提起来，禁不住咽口水。

    “你怎么知道的？”乔兮问。

    “在山下十里外的一个村庄里，有人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来接人。这个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小道长叮嘱。

    他站起身来：“谢谢你的丹药。我得趁天黑之前下山。”

    “等等！你我虽然萍水相逢，我觉得你为人不错，又孝顺。这点钱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乔兮给了他几百块钱。

    “我……”小道长想要推辞，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匆匆忙忙走了。

    乔兮看看天色，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她一提气，身子飞跃出去。

    来到山门前，她心潮澎湃。“师父，大师姐，我回来了！”

    大师姐带着一个童子出来了。

    “小兮，是你！”大师姐喜出望外。

    “大师姐，我好想你哦！”乔兮上前搂住了道姑的胳膊。

    “难怪师父这两天老说起你。”

    “说我什么？”乔兮问。

    进了里屋，一个白发苍苍的道长盘腿打坐，闭目养神。

    “师父！”乔兮跑了过去。规规矩矩的下跪，磕了一个响头。

    道长睁开双眼：“小猴子回来了？”

    “我叫小兮，才不是小猴子。”乔兮抗议。

    道长哈哈大笑：“不就是一个称呼，有必要较真？”

    “当然有必要。”

    “你在山下自在快活，到山上安了什么坏心思？”道长瞅着她。

    “有事请教师父！”

    “嗯，如果不是有求于师父，那你是不是把为师抛于脑后了？”

    “师父，您帮我看看，我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记忆老是患得患失。连对您的记忆也是时有时无的。”乔兮说道。

    道长抓起她的手，诊着脉。眉头微皱。

    一旁的大师姐担忧：“师父，小师妹她该不会真有问题吧？”

    道长放下乔兮的手：“你受到过严重的创伤，甚至丧命过。”

    “啊，难道你说我是鬼魂附体？”

    “不必刻意医治，会慢慢恢复过来的。”道长叹气。

    “师父，这里有点粉末。帮我看看，是出自哪里？”乔兮拿出一个小布包。

    道长打开一看，白白的粉末，他交给道姑立即处理掉。

    “此药粉出自于南疆。专用于迷晕人或者逃跑时用的。”

    “就知道这样。”乔兮喃喃自语。

    “你既然都有答案了，还特意跑来求证？”道长好笑。

    “师父，我上山来的时候，看到山上的小道长偷跑下山了。”

    “小师妹，一点也不奇怪。在青峰山上，大大小小的道观不少，弟子更是不计其数。这几年，陆续有人私自跑下山去。留在山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大师姐叹气。

    “人一旦有欲念，就会被贪婪所驱使，迷失心智，无法自拔。”道长摇摇头。

    有一个童子走来：“师父，大师姐，开饭了。”

    众师兄弟们早就在座位上端坐着。

    “师父，大师姐！”

    “师父，又少了三个人！”大师姐禀告道。

    “开饭！”道长说道。

    饭菜端上来，确实有些寒酸。几片菜叶，浑然不见油珠。

    “天天都吃这些烂菜叶。”有人发着牢骚。

    “就是，再这样下去，人迟早要跑光。”有人小声嘟哝着。

    “小师妹，吃饭！别理会他们！”大师姐叫着乔兮。

    乔兮夹起菜叶，放进嘴里，又苦又涩。

    看见众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她只得若无其事的嚼了几口，吞了下去。

    一顿饭下来，众人早就散去。

    道长吃得津津有味。

    “小猴子，饭菜好吃吗？”

    “太难吃了。难道你们不想改善一下？”乔兮问。

    道长脸上一囧：“改什么改？为师活了一百岁了，都是这么过来的。粗茶淡饭，延年益寿！”

    乔兮无言以对。若是暮云，她至少还可以说说笑。眼前这位，不行。

    晚上，乔兮睡在石床上，辗转难眠。

    “小师妹，你在想什么？”大师姐问道。

    “在想他们会不会偷跑下山？”

    “想也没用，顺其自然！”大师姐淡定如斯。

    “大师姐，你会吗？”

    “不会。”大师姐斩钉截铁。

    “大师姐，如果哪一天待不下去了，你一定要来找我。”

    乔兮从床上坐了起来。摸出笔来，写了一个地址与电话号码给大师姐。并给了她一大叠钱。

    “我用不着。”大师姐推辞。

    “大师姐，留在身上，总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师父年事已高，饮食要补充一下营养！”乔兮叹气。

    “小师妹，你太会为我们着想了。”

    “以前大师姐你老是护着我，我可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乔兮笑着说。

    “那是因为你最小，需要用心呵护。照顾你，义不容辞。何须放在心上。小师妹，早点歇息！”

    大师姐说完，睡觉了。

    乔兮想着小道长说的话，总有些心绪不宁。难道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