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燕珍，是不是你？”

    张大兰冲到齐燕珍跟前，扯开她盖在身上的被褥，怒问道。

    齐燕珍睁开迷蒙的眼：“张大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是不是你把小染的背心，给收起来了？”

    “不知道你说什么，有本事你们搜，搜出来随你们处置。”齐燕珍扯回被子，盖住半张脸，侧身背对她们。

    江林染扯下张大兰的衣袖，冲她摆摆头。

    两人来到外面。

    “肯定是她，怎么办？”万一她利用背心起坏心眼怎么办？

    “算了，就一件背心，我就不信，她能翻出花来。”江林染安慰张大兰。

    “你们在说什么背心？”

    听见她们在外面叽咕的黄文友跟张兵出来，问道。

    “小染今天洗的衣服，我给她收回去，发现丢了件里面穿的背心，我怀疑是齐燕珍藏起来了，可她不承认。”

    “那就搜。”

    张兵道。

    黄文友摇摇头：“没用，她肯定不会放在这里。这样，明天跟婶子她们说说，让她们知道这件事，将来万一有人拿小染的背心说事，咱们也有证明人，证明这件背心是给人偷去的。”

    “好，我明天就去跟婶子说。”

    张大兰忙不迭的接过去道。

    黄文友看眼江林染：“等大兰婚礼结束，我要去海市，你一个人在这小心些。”

    “不是还有我吗？”

    张兵指着自己。

    “你能跟她们住一个屋？”

    “也是。”

    张兵这才明白过来黄文友的意思。

    “没事。你出发后，我差不多也要出发。”

    “你也要出差？去哪？”

    张兵随口问道。

    江林染睇他一眼：“去省城，跟你。”

    “省城？跟我？”

    “等等，小染，你是说我？”

    张兵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睁大眼问道。

    “不是你，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张兵吗？”

    “哈哈，太好了，终于轮到我了。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把我给忘了。”

    张兵双手按在黄文友肩上跳起来，披在肩上的棉袄，落在地上也不管，跟个傻子似的，笑着。

    回到屋。

    黄文友等张兵冷静下来，把路上需要注意的，尽量详细的跟他讲完，又郑重其事的，让他一定照顾好江林染。

    “放心，虽然我平常是有点不靠谱，又贪吃，可大事我绝对不会含糊。”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工的时候。

    张红花听完，斜眼田埂那头挑着大粪过来的齐燕珍：“这人怎么就跟屎壳郎一样，又臭又硬，尽干坏事。你叫小染放心，一件背心在这村里掀不起大浪。”还以为是从前呢，随便偷件女孩子的贴衣物就能翻出花来。

    下工后，张红花又跟自己交好的几个婆娘说了这事，也好多个人证。

    初九这天，一大早。

    江林染等张大兰换上张红花给她做的红色新外套，黑色裤子，新布鞋。

    拿出自己的工具，给张大兰打底，脸涂白之后，用眉笔给她淡淡地勾画眼线，嘴唇上也淡淡地涂抹上一层接近唇色的唇膏。

    指头上再沾点唇膏，替代腮红眼影。

    盘发上插上一大一小的两朵红色绒花，脖子上围着她送的红纱巾。

    梳妆打扮好，江林染让张大兰站起身。

    围着她转了两圈，满意地啧啧出声：“这是谁家的新娘子，这么漂亮。”“你尽打趣我。”

    张大兰推江林染一把，羞涩的双颊飞红。

    江林染按着她的肩：“新娘子乖乖坐下，等姐夫过来接你。”

    门开开。

    陈婷婷她们几个，进来。

    望着端坐在那的张大兰，眼里都闪过一抹惊艳。

    “大兰，你今天好漂亮。”

    “谢谢。”

    “又是江林染给你拾掇的？”

    齐燕珍斜靠着门框，手里抓着把瓜子，边嗑边说，瓜子壳到处飞。

    张大兰没作声，怕给江林染惹麻烦。

    江林染得意的冲她扬扬下巴：“是啊，要是有天你齐燕珍出嫁，我保准不计前嫌的，也给你化。”

    齐燕珍哼一声，她才不会嫁给这里的人，她要嫁也要嫁给城里人。

    院子外，鞭炮声响起。

    “新郎来了。”

    黄文友跟张兵把赵大奎堵在门外。

    让他背了一段语、录。

    张兵手上拿着赵大奎散的烟，耳朵还夹着一根：“以后你们家听谁的？”

    “听大兰的。”

    黄文友也慢悠悠地开口：“以后你们家的家务活谁干？”

    “我。”

    赵大奎话音刚落，跟他一起来接亲的伙伴不干了。

    “喂，大奎，哪有老爷们干家务的，你这不是丢咱们的脸嘛，就算你今儿为了应付说的也不行。”

    “不是应付，是真话。”张大兰是他第一眼见了就心动的女人，他怎么舍得累着她。

    黄文友见他憨憨的样子，正在想怎么给他台阶下，让他进去接新娘子，赵成林上前。

    “两位哥，亲大哥，我家那边已经摆好酒席，就等你们过去吃，这天气冷，菜凉了就不好了。

    请两位亲亲的大哥，高抬贵手，让我哥把咱家嫂子接回去。

    要是将来我哥做不到他今天说的，我帮你们抽他。”

    有了赵成林的插科打诨。

    黄文友跟张兵识趣的让开路。

    众人簇拥着赵大奎进去。

    一见张大兰，都惊呼一声：“新娘子今天好漂亮。”

    赵大奎更是看的眼发直，耳朵红的跟滴血似的，心扑通扑通有力的在胸腔里跳动。

    张大兰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转眼，羞红着脸，微微侧开一点。

    娇羞的模样落在赵大奎眼里，整颗心都沸腾燃烧起来。

    喉头滚了滚，声音嘶哑低沉：“大兰，我来接你来了。”

    过去，哆嗦着手指，拉起张大兰，握着她的手，手心滚烫的来到门口，搀着她坐上自行车后座。

    赵成林赵小燕带人帮忙把张大兰的物品送过去，包括柜子。

    “小染，你刚才没说两句？”

    陈婷婷问牵着狗蛋的江林染。

    江林染看眼黄文友跟张兵：“他们都替我说了。还是赶紧过去吃席要紧。”

    陈婷婷讶然的睁大眼：“小染，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贪吃？”

    江林染笑而不答，拉着狗蛋就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