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起嫉妒惹出悬梁案
徐贵站住了,心里奇怪:我的外号怎么宫里也有人知道呢?
回头一看,自己身后面站着一个脏和尚,浑身破衣烂衫。
徐贵皱眉:现在的皇宫也太没下线了,这么脏的人也让往里进?
“这位师父,您是怎么知道我外号的?”
“我当然知道了!我还知道你是八月十五生的,今天是你的生日,对不对?”
“对,对啊。”
“最关键的是我知道你今年小登科。”
徐贵笑道:“我早年丧妻,如今五十岁了才补了一房媳妇。”
“我知道,老牛吃嫩草,我见过你媳妇,特别……特别的漂亮。”
徐贵沉沉的咳嗽了一声。
老夫少妻,他最怕的就是新娶来的媳妇背着让自己当王八!
现在的徐贵连青菜都忌了,院子里种的树也给砍了,天天吃垃圾食品,就是为了离绿远一点。
“你……你……你什么……时候认识……我……我……我媳妇的?”
“你家是不是院子里有颗树,让你给砍了?”
徐贵点头:“对啊!”
“你们家灶台左边是米缸,但装的是咸鱼,右边是水缸,你家床上还有个多宝玲珑柜?你每天傍晚的时候准不在家。”
徐贵心说:一点都没错啊!和尚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说的都对吧?”
“对……对啊!”
徐贵脸惨绿惨绿的。
“这回你明白了吧?”
“当然明白了。”徐贵咬牙切齿,一把就抓住了丁寒衣领,同时目露凶光:“你跟我说清楚,这些事情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别冲动,我还没说完呢!”丁寒倒是没任何害怕之色,满脸笑嘻嘻的说:“我问你,你家是不是丢东西了。你老婆耳环,项链都没了?”
“是啊!”
丁寒说着掏出了几样金银首饰说:“在这里呢!我跟你开了个玩笑,现在都还给你。和尚我不差钱,你看就能看得出来。”
徐贵将收拾含在手里,思量了片刻,才恍然说:“你偷的,所以你才知道我们家的布局,是不是这样?”
“要不然你以为呢?”
“那……你……就只偷了东西吗?”
丁寒想了想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行,我今天晚上再去一趟。”
“别……我们家并不愿意接待您这样职业的人。”
丁寒哈哈笑道:“我并非是想偷你家东西,和尚一贫如洗要钱有何用?我是想告诉你眼见未必是实,你懂吗?”
徐贵心说:我明白什么呀!这疯和尚看起来稀里糊涂的,偷了我家的东西还给我讲道理,仿佛错了的人是我?
打量着和尚,徐贵觉得也不好报官,他疯疯癫癫的估计官府也不会管。算了,东西还给我就行了。
他随口含糊的应道:“行,我懂,我懂。晚上别总乱走了,谁家都有媳妇。”
说完人扬长而去。
徐贵的家不住在城里,而是在城外的狮子巷。
他先回刑部复了命,紧跟着返回家中。结果刚走到家门口,突然发现自家的大门是开着的。
深更半夜的,自己家怎么大敞四开的?
徐贵感觉奇怪,是进来贼了?
不对啊!那和尚不是在皇宫里了吗?
他悄悄走了进去,赫然发现窗户纸后面有两个人的影子,一男一女。
徐贵头发都气直了,脑瓜子嗡嗡的。他狠狠的咳嗽了一声,希望能使里面的俩人有所反应。
里面的男人也是徐贵的熟人,算是他的同行,都在刑部工作,人叫马大哈,是专门负责清洗尸骨的人。
刷尸骨需要专门的铜刷子,马大哈家的突然丢了,他听老伙计说徐贵家有刷尸骨的铜刷子,便拎了一个灯笼飞奔到了徐家。
结果徐贵不在家,他新娶的补房周氏不认得什么是铜刷子,从床底下搜罗出来一大堆东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马大哈为人大大咧咧,也没考虑半夜避嫌的说法,直莽莽的就进去助人为乐了。
本来他是好意,可完没成想很不凑巧徐贵人回来了。
一声咳嗽,可把屋里的周氏吓坏了,对马大哈说:“我夫家回来了,你快走,要是被他看见了,该误会你我有染。”
马大哈不以为意:“我跟徐老哥多年的交情,他怎能误会我呢?”
“不行,他心眼小,断会恼我,你赶紧走,莫要拖累了我。”
“行,行,行。”
马大哈觉得这小两口挺有趣,心中嘲弄了两下,跳窗户跑了。
徐贵走进屋来,骂道:“刚才是什么杂种跑到我家来了?”
周氏说:“哪有什么人啊?是你听错啦!”
徐贵扫了一眼地上,正看见了马大哈留下来的灯笼。
那是刑部的灯笼,而且每个人所用的都有标记,徐贵看了一眼就明白这是马大哈的。
见状,周氏忙说道:“马大哈真算是个浑人,他说衙门里要借铜丝刷子去用,我才进房来拿,他就跟了进来说要帮我找,想来好生可恨!但这人可是跟你同衙门的,你也不要多想。”
徐贵听毕,冷笑了一声道:“同衙门不同衙门我也查不清楚,总之现在明明白白是我的同房门的了。”
“当家的,我跟他并不熟。”
“不熟?行,那我再把他请来,你俩到房里谈到熟可好?”
“你不要奸言巧语,信口的乱糟蹋人。明早我跟你到刑部衙门前,问他个水落石出,也不要紧的事。”
“这句话也亏你说得出来,难道我真要做乌龟还跑了去向他讨嫖帐不成?”
跟着,话说的难听到没边。
周氏见这情形也就不同他辨别了,暗暗的落了几点眼泪,心中想道:这都是前生的冤孽,大约逃也逃不了。
就此没精打采的,便进房去睡觉了。
徐贵坐在外面长吁短叹,也不进房,嘴气得像雷公,整整坐到了大半夜。
到了四更时分,天气转凉,徐贵这才想进房穿件夹衣,等到天亮再发作。
那知才进了房,搭眼朝床上一看,却见周氏身子笔直,颈下还系了一条带子,人吊在了床柱上面。
徐贵生平也是靠死尸吃饭,所以不惧怕,近前按了按妻子鼻息,发现断气已久,救也来不及了,对着死尸落了几点眼泪,心中开始记恨起马大哈来。
到了天明,他越想越气,怎么着也不能跟马大哈善罢甘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