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车里，裴如松把音响调得超大声，趴在了方向盘上。没人知道他是什么心情，失落、痛苦、愤恨？他好像也不知道，就这么坐了好久，忽然瞥见手机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怎么不接电话？”“如松今天怎么样，我刚起，你吃过了吗？一起吃点？”“在家在公司？”“我去找你”，还有几个未接来电，看了看除了公司秘书的，三个电话全是思文的，其实他平时懒散、大大咧咧的，这个时候却特别细心，他明白妹妹小柳对他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这哥们太苦了。

    “我没事，我在公司附近和一个客户吃过了，我去工厂转转，你忙你的，不早了。”

    “那就好”那我再休息一会。贾思文细心但又宽心，一转身继续睡了。

    裴如松冷静了一下，调小了音乐，一个想法忽然冒了出来。

    他情绪被打乱，带着坏情绪不想去工厂了，现在他又有了主意，于是驾车来到了制衣厂1厂区。

    在工位的厂工都在忙碌着，有的看见裴如松的打着招呼，他一一点头也没有多说话，来到了手工样品间。

    “裴总你怎么来了？”一位正在忙碌的姓陈的老师傅说。

    “陈师傅说了多少次，叫我小裴就行了，您跟我爸到跟我一辈子了，我就是您晚辈”。

    “诶，公司吗，总要有规矩的，怎么裴总开会还有什么没传达的吗，你这亲自来一趟？”老师撂下手里的布料说。

    “我有个私人的请求”。

    “哈哈，陈师傅乐了，眼角堆积的好多皱纹看起来真的被逗乐了，公司都是你的，什么公啊私的，就吩咐吧。”

    “我想做双现在当季穿的女士皮鞋，37码，大概50多岁，就我爸最开始和您做的那种畅销的款式，但稍微加一点时尚的元素进去，现在穿也不感觉过时。颜色就裸色，羊皮，柔软一点。其他的您看着办。”接着他又说：“物料老仓库有，明天我让司机带您过去，还需要什么跟他说让他买”。

    老陈并没有多问，只是像自言自语：“经典款太多年没做了，现在做不是成了复古啦，你要是信任我，那我就做一双。只是中式的秋季样版我这要停两天了。”“不急，我知道您有谱。”裴如松温和地说。

    “那我做好鞋样给你发个照片”，

    “不用，直接做就行了，我就想要您做的款式。”

    陈师傅莫名很高兴，“三天吧，如果不好我再返工”。

    “好，我叫人来取，您先忙”，裴如松走出房间回到车上又给手工定制的品牌pei的吴经理打了电话：“给我做一条淡绿色裙子，什么样式和身材尺码我发给你，三天时间。”吴经理没有多问，就回了说一个字“好”。

    电话接通了，“你好，是温暖吗，我是裴如松”。

    下午两点的办公室透露着慵懒的味道，阳光洒在裴如松的脸上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只见他一只手托着刚送来的鞋，一边颇有意味地仔细端详，“上次说送您一件衣服表达谢意，发给个地址给我吧。”

    “啊不不不，这太破费了，也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困扰？”宋温暖已经忘了，没想到人家是不是说说。“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叫温暖的。”

    “还真是叫温暖啊，我用电话号搜索了一下微信，看见这个名字，还想着是不是只是一个代号，那我稍后加你你通过一下。”

    “啊”，这边宋温暖刚放下电话，微信提示就过来，她忙通过了验证，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其实宋温暖上次在医院做小手术的时候见到裴如松的时候就认出他来了，当时她毕业出去实习时候正好赶上下大雨，她在公交站避雨时一辆银色的车停在她身边摇下车窗给她了一把伞。

    宋温暖记得他，因为他真的很漂亮，鼻子很大很挺，侧面看睫毛很长，她记得他没抬眼应该是怕她多疑或者尴尬，他在副驾驶伸出的胳膊和白皙的手被雨水打湿，“快点接着”，平淡但不容你拒绝的语气和现在说话很像。但她断然想不到在医院会再遇见他，他焦急、失控，而头几天他又当街从背后抱住了她，更想不到如今还有联系，加了微信，“他肯定不记得我了，我一定得当面谢谢他。”温暖想着。

    裴如松找了一个动物的打招呼动图发了过去，目的是为了消除谈话的拘束感和陌生感，那是以前妹妹总发给他的，然后说了两个字“地址”，宋温暖其实很开心，就是觉得他有点直接，也不知道回复点什么其他的，就把位置发了过去。

    裴如松看了看，位置定位在华银南湾幼儿园，而他在北里CBD，开车要30多分钟，不远。然后回了一句“我忙点事儿5点到你那。我挂了”

    语气低沉温和但又是多余的废话没有，不过宋温暖倒是莫名的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