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曲满足
“为了明天的作战,所有成员都在努力训练。”
“这样啊——好好——就这样加油吧——那么,解散!”
以上,会议结束....
虽然不可能天天有花样,集合也可以说是为了团体精神,但由理你敷衍的语气这也太明显了啊喂!
“稍等一下”
作为明天任务中最重要的GDM主唱岩泽从中间走到由理面前。
“完成了一首新曲,想让大家听一下。”
岩泽毫无疑问是个美人,比由理更亮一些的珊瑚红发利落地垂在领边,其上干净得不加任何饰物。
初一看就能发现她似乎一直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总是一副对外界不以颜色的冰山美人样。
不似这群笨蛋,一直散发着名为认真的魅力,但这也让人难以和其相处。
嚯,难怪音无这种毫无记忆的人也会喜欢她,确实有够吸引人的。
没人拒绝,不如说其实在座的各位也都算是粉丝,至少足够推崇她的音乐才会让她担任这样的一个位置。
于是她便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弹唱起来,一把吉他缓缓地弹拨起来。
大家都入神地听着。
林也不例外,前世他绷紧了神经,要说音乐他根本不了解,有时更觉得是扰乱他听觉的嘈杂之音。
现在没了生存压力,又出于对音乐的尊重,他也愿意全神贯注地听上这一曲,默默闭上了眼。
在他的理解里,歌词自然是为歌曲服务的,而歌曲则是辅助歌者去表达自己情感的,所以曲与词本身并不重要。
况且对于并非母语的词要做到信达雅也并不简单。
她缓缓地开始述说一个故事,一个有些悲伤的故事。
(曲:MySong)
清澈的声音把这种感情带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林看到的是自己不幸的人生,那甚至不希望让他喘息、掺杂着世界恶意的不幸。
舒缓的乐动戛然而知,接着她放声高歌着,同样的旋律她却用声音赋予了不同的解释。
那是仿佛替他发出不甘得要向命运发起挑战的呐喊。
这段的落音似乎带了些无奈,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一息,让人回味方才的情感。
一如最后的最后,自己果然没能逃离命运的魔掌,还没好好绽放自己便已然落下.....
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和她富有魔力的呢喃声这才让他从上一段音律中走出,不禁喘了口气。
同样的旋律再次响起,她再次开始述说着,这次有所不同的是声音更亮了些,少了许多的忧伤与绝望,更带着希望。
仿佛那不甘落寞地抓住希望抵抗着无情命运的自己。
再度来到高潮,这次同样与上次不同,给人以力量。
他不由自主想去抓住它,抓住这股足以与命运抗衡的力量。
最后的尾音带着些释然。
诉说着努力抵抗命运的林已经做的很好了,似是在为他的生平而歌颂着,让林不禁想要放下过去的种种。
因为被承认了,自己做的一切被承认了,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无用功。
……
一股极致的满足冲上心头,伴随而来的致命气息化作窒息感让他立马清醒过来。
周围的人依然沉寂在尾音中久久没有回过神,这致命气息也随着他的清醒瞬间消失。
发生了什么?
危机感消退了,他也松了口气,但好气啊!
岩泽的音乐还在继续,只剩下最后的尾音完全不能让他回到刚才的意境中去。
他虽然是个俗人,但能这样令人沉浸的雅乐还是能听懂其中好坏的。
或许是产生了共鸣,其中一些小小的瑕疵并不影响他的感触,例如那从头贯彻到尾的淡淡绝望显然并非她所想展现的...至少不是他想听的。
他不忍去破坏岩泽赠与的那份满足与慰藉,可惜现在已经被破坏了。
岩泽也缓缓睁开眼,一改方才完全沉醉在歌曲中的模样,认真地看着由理。
早已清醒过来的林得以发现由理紧促地暗自调息着,比别人更快回过神来。
“为什么是叙事曲?”
那是毫不留情的质问,明明刚才还那么陶醉,现在能不被冲昏头脑属实难得,透过由理坚定的眼神能看到她所背负的有多么沉重。
“不行吗?”
岩泽轻声询问着。
“这和佯攻的意义完全相反”
岩泽盯着平静回答的由理好一会儿,这才再次问道。
“所以不行吗?”
“叙事曲的话有点....如果让大家都沉醉其中的话,我们这边就没办法搞什么大动作了吧”
虽然不知道她们之前的音乐是什么样的,但从音无对第一天的描述中可见一斑。
那是能盖过机枪声的激情氛围,相比较下正如由理所说的那般不合适。
就像演唱会现场最重要的不单是唱一首好歌,而是唱出能把气氛带热的好歌。
这是林听到她唱的第一首,于此便已经被圈粉了。
如果可以,林想让这首歌传达给所有人,而且天使都打算帮忙显然明晚的作战佯攻部队危险性很高,说不准这便是最后一次了,至少这最后一曲....
可在这里由理是说一不二的。
“这样..那么弃用了。”
轻易到令人惊讶地放弃了。
并没有失落,只是默默地收起吉他离开了房间,毕竟名义上已经散会了。
站在林身边的音无有些意动,但依然有些犹豫,于是林便轻轻推了他一把。
自己和岩泽不熟,显然没资格说什么,而音无天天在刷她好感,甚至在林面前很自豪地表示他敢说自己是唯一和岩泽在音乐以外说得上话的人。
至少作为同样对战线有所怀疑的伙伴,林还是愿意支持他一下的。
当然如果他失败了,林也不介意去试着追求一下。
没有人质问,音无跑出去后大家也原地解散了,只有由理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位子上。
“怎么啦,还有什么要报告的么?”
有些故意逞强的欢笑被林看穿,或许大家也是都清楚才离开的。
“没什么。”
林也识趣地将空间留给由理自己一个人。
只是他自己却多了许多的疑问。
深吸一口气,一边按预定去拷贝AP的主程序,一边整理着那紊乱的思绪。
那股致命的窒息感或许不是源自某个人,更多的可能是来自世界,这和前世感受到的恶意有类似的感觉。
另外那股被满足感包裹的幸福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目的了。
说实话那完全认清自己又释然到满足的感觉并不坏,大多数人的人生最终目的也不过如此罢了。
如果不是对世界、对命运那被动的戒备,他现在或已’消失’也说不准。
消失的条件若真如此,对大多数...不,对所有人来说或许“消失一次”才是最好的,至少现在自己的心情可以说是很清爽。
而那被命运摆布的不快致使自己留了下来。
如此想着,林便准备把那股释然重新释放,果不其然,来自命运的大手已经传来了窒息感,应该是准备好将他抹去了,只要他完成了释放的举动。
按耐住内心的冲动,它也不甘地退去。
如此,他便陷入了迷茫,自己该如何?
尝到了那种幸福,又有谁能抵抗得住诱惑去拒绝它呢?
林纠结着、矛盾着,身体不受控制般拷贝好AP便一个人躲在了无人能发现的小角落暗自沉默着。
追求的幸福就在眼前,而自己却不敢去接受它,命运的嘲笑是如此地令人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