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汴城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金王子大酒店。

    私人包厢里，烟雾缭绕，杯盘狼藉，空着的餐盘里已经摁灭了不少烟头。

    “嗡—”

    “嗡—”

    来电响起，震个不停。

    直到响起第四遍时。

    终于一只手从桌下摸了上来。

    紧接着一张男人的脸倒映在屏幕里。

    洪涛听的头疼，心底一阵烦躁，还是耐着性子等第五遍。

    那个男人说了，电话要等五遍，记录要及时删。

    “妈的，有钱人就是胆子小。”

    洪涛不屑地嗤笑着，用力摁了一把底下的女人，“妈的还睡，起来给老子点烟。”

    女人一声娇呼，无骨似的伏趴在男人的身上。

    娇笑着点上了烟，红唇若有似无的撩拨着。

    电话再次响起，洪涛噙着烟懒洋洋地接起，“喂”。

    那边的声音顿了顿，无机质的男音响起，“说了多少次，稳一点。”

    洪涛不耐烦听这人说教，打断他的话，“行了行了，都按照你说的做了，还跟个娘儿们似的。”

    最后一句嘟囔的对面没听清，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对面似乎哽了一下，被气的不轻。

    再开口声音愈发冰冷。

    “呵，说了让你不要去找无关紧要的人麻烦你不听，如果不是阿泰找的位置你已经被摄像头拍到了你个蠢货。”

    洪涛自认理亏，没办法，他就是不惩戒一下那个贱人不甘心呐，敢拿他当踏板，还背叛他，弄死他都是他自找的。

    但到这儿他不敢出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事儿还没办完呢。

    也没指望这种蠢货认错，对面继续开口，“最近小心点，先别动手，别让人逮住了。”

    洪涛嗤笑，“怕什么，这边的人你不都打点好了？”

    对面忍了忍，没忍住，恶狠狠道“特级刑警顾问呢，你怕不怕。”

    “子弹呢，你怕不怕。”

    “呵，两年前，那小子拼死送了一堆你的把柄，你就在监狱呆了两年。”

    “你要是撞在他手里，他能让你竖着进去，没命出来。”

    洪涛一下子哽住了，怕，他当然怕。

    他是这没想到，不就是调戏个女人，更何况没得手。

    都是因为那个小子，背着他搜集证据，把他送进去了两年。

    想到这儿，洪涛眼里划过一抹狠戾。

    但特级刑警…

    听这名号，他就心里发怵。

    也顾不上怀里面色潮红的女人了，一把推开，洪涛立马语气掐媚，抱着电话到一边儿去了。

    “诶，我知道的，我会更加小心的，您看这个顾问…”

    “哼，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不用管。”

    冰冷的电子音都盖不住话里藏着的狠。

    洪涛背后打了个冷颤。

    妈的有钱人真狠呐。

    挂了电话，洪涛抹了把脸。

    转身淫笑着扯了好几个光裸的女人往里间走去。

    “来吧，美人儿，好好伺候爷。”

    ……

    周五照常，顾燃终于出现在学校的林荫路上。

    还没睡醒，整个人笼在晨曦的金光下。

    一路上偷拍的都快明目张胆了，顾燃烦的扣上卫衣的帽子，抬脚往小道上走。

    别的不说，汴城一中里的绿化还是挺不错的。

    纯天然，无污染，纯粹就是修剪照料了一番。

    唯一不好的就是蚊虫有点多。

    顾燃从口袋里掏出震动的手机，漫不经心等着对面先开口。

    等了半响也没个音，顾燃挑眉，看了眼来电。

    顾砚。

    心下了然，调笑，“这么快？”

    对面也泄了点儿笑音，“是啊，鱼儿上钩了。”

    语气却逐渐变得严肃。

    “我被调回去了。”

    顾燃顿住了脚步。

    “你们，小心点儿，恐怕，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