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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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是彗星!(上)

    公元2346年,盛夏六月,高考结束后的第一天。

    天边骄阳似火,蓝漆刷过穹顶,远看万里无云,唯有飞机托着一串白线装饰天空。

    今天的氛围异常轻松。

    钟秀县在经历了高考的躁动以后,又迅速安静下来,人们的悲欢相通只得到了两天的体验卡。

    钟秀县南边有座被新河穿过的小镇—新河镇,这是座标准的江南小镇,科技的痕迹没能掩盖掉它的古色古韵,老旧文明的彷徨随墙皮剥落。

    谁又能想到,见证过去的小镇,又将见证一代又一代人的英勇无畏。

    但此时,在新河镇斑驳的石头长桥上。

    陈飞十分着急,只见他在桥中间来回踱步。过往行人见有学生模样的人在桥上踱步,都不由心生警惕。

    当然,陈飞可不是因为高考考砸了,想不开要跳河。

    他只是在等重要之人。

    下午的太阳依然毒辣,盛光照在新河上,反光又照还给天空。水面下的群鱼被高温圈禁在原地,寂然不动。

    陈飞停止踱步,注视起河里的鱼,思绪飘飘然,蓦然回到昨天傍晚,带他反复重温着那个做了约定的画面。

    突然,陈飞心有所感,抬头向桥的北边看去。

    越来越近的电马达声伴随着一道逐渐清晰的人影,来人是个女孩儿!

    是她来了!

    女孩儿的短发才过耳垂,细看身形显得十分干练,全身透发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于苗苗把电瓶车停好,不慌不忙下了车,随后又小快步走到陈飞身边,两人只对视了一眼,旋即都撇过头去。在过去两人相处从不会出现如此害羞的时刻,自昨天过后,有些东西开始变了质。

    这大概就是青春的烦恼。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于苗苗率先开口了,她实在是不适合这种氛围。

    “额,我说老陈啊,你……,是来真的?咱们当“兄弟”不是挺好的吗,至于……”于苗苗轻轻摆了摆手,无奈道。

    陈飞一听,立马不干了,心想这兄弟爱谁谁当!

    陈飞眼神真挚的看着于苗苗,连唬带骗:“可是那样不就更能让我们的兄弟之情一直延伸下去吗?苗苗,你敢说你没馋过我身子吗?”

    于苗苗欲言又止,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她此时很想把陈飞打一顿!

    陈飞猜出她的所想,又赶忙说道:“苗苗啊,我们两是天注定的缘分,你想想看,我们不仅上同一个幼儿园,连初中和高中都在一个学校,甚至是一个班,上天都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

    陈飞的话像蝉声一样聒噪,惹得人心烦意乱。

    于苗苗撩了撩耳边的短发,心里感到好笑。但实话实说,两个人在一起也没什么,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

    “好吗?”陈飞嘴唇颤抖,喉咙好似被刀割,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风穿过桥洞,声音猛烈而又深沉。

    于苗苗在陈飞的攻势中,不觉低下了头,用了个小猫般的音调回答了:“嗯。”

    河堤上的杨柳枝条随风而舞,那一声呢喃应答响彻整个盛夏。

    陈飞见此,也不由分说的,右手一把抓住苗苗白洁的小臂,然后胳膊猛拉,两道身影就这样靠在了一起。

    此生不离,直至死生不见!

    陈飞望着于苗苗的脸颊,温声细语道:“新闻说今天晚上会有一颗未知名的超大型彗星掠过地球,我想拖尾一定会很壮观!要不,我们晚上去镇西边的小山顶上观看?”

    于苗苗听此,也是神采奕奕道:“好啊!你说这颗彗星啊,高考前我就在关注了,据说这课彗星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颗呢,更是第一次造访地球,号称五千年难遇,肯定是不容错过的!”

    “就像我和你一样,也是五千年难遇。”

    于苗苗一听这种情话,立马就受不了了,苦笑道:“不怕兄弟说骚话,就怕兄弟玩深情。”

    “嘿,你这……”

    打闹嬉戏声飘在新河石桥上空。

    ……

    凌晨一点,陈飞和于苗苗等人已经在山顶草地上等了三个小时了,嘈杂声从周围荡开。人们开始不耐烦起来。

    就在此时,天边突然亮起白光。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在人群中格外悦耳:“快看,是彗星!”

    ……

    ……

    公元2346年,六月十日,凌晨一点四十五分,地球进入超进化时代。

    一夜之间犹如沧海桑田,世缝巨变。

    那和平女神被自然处死。

    新上任的战争之神,正摩拳擦掌。

    ……

    ……

    公元2353年,二月九日,除夕。

    因为钟秀县的位置比较靠近龙国的中部,尚未受到大规模袭击,钟秀县百姓的生活状态相较于前线城市百姓要好上太多。

    除夕当天,大街还能看见一些笑容。

    但一切都是苦中作乐,变故带来的悲痛让大地哭泣。

    此时,县南边那个新河镇,全然没了之前那般古色古韵,新时代的特色完全占领了这座小镇。

    新河石桥换成了钢铁大桥,新河里的鱼也没了往日的温驯。

    宽敞的镇大道中间停满了即将开赴前线的坦克与装甲车。

    放眼望去,小镇四周都装上了各种金属防具,沙袋垒的堑壕也随处可见,高高架起的重机枪堂口黝黑,枪身拌着刺眼白光。

    新河镇是第一军团第四军的暂时休整地,明天第四军就要开赴赣州前线。

    最新战报上说着,韶关、清远相继被攻克,南部局势不容乐观。

    第四军战士们此时都在好好享受新年的氛围,或许这是他们过的最后一个除夕了。

    新河镇,北边的巷子里。

    一户人家即将引来新的生命。在漫长黑暗的日子里,新生命到来像是一束短光,缓缓荡出一片宁静。

    于苗苗坐在躺椅上,双手富有节奏,不断挥舞着棒针,她正在编织的是一条黑色毛巾。

    一旁的陈飞看着挺着大肚子的于苗苗,心里算了算产期。

    “近了,估计就在大年初七左右。”陈飞下意识说道。话落,旋即猛吸了口烟,又呼出白雾。

    看着白色烟圈,于苗苗皱了邹眉,但并没有说什么。

    陈飞站起身,望向窗外的景色,对面墙上画的征兵宣传格外显眼。

    陈飞叹了一口气,嘲笑道:“你说这小子来的可正不是个时候,好时代他都没赶上,尽捡坏的来,倒也是个傻的。”

    于苗苗闻言,立刻反驳道:“他要是傻子,那也是遗传你的!”

    陈飞没有接话,只顾着低头吸烟,手中的一支很快见底,赶忙又续上新的。

    良久,一包烟只剩下零星几支。

    于苗苗看出了丈夫心中忧愁,出声道:“阿飞!平时,你都是不怎么抽的!”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于苗苗小声询问,她心有所感,但还是抱有希望。

    陈飞快步走向躺椅,半蹲着看向于苗苗,双手紧紧握住了于苗苗的小手。

    颤抖着说:“苗苗,你是知道我要干什么的。苗苗,我的好苗苗!家园正在受难,妖魔在屠杀我们的同胞!未来的道路见不到光亮!”

    陈飞又直起身子,铿锵有力道:“我不能放任我的祖国在风中飘摇!我不能看到我的同胞任人宰杀!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今后享受不到和平的幸福,只能在黑暗里祈祷!”

    于苗苗见他这般,顿时眼中雾气横生,而后泪水决堤,蔓延满眶。她声音哽咽着,抽泣说道:“阿飞,你真的确定了吗?你……”

    “苗苗,我确定了,我是一定要参军!我要为你和孩子拼出和平的时代!要让后代徜徉在幸福的海洋!”陈飞十分决然。

    当然陈飞这样做未尝没有私心,现在是个大争的时代,个人前途需要靠国家命运来变现,参军不仅能保家卫国,同样也是博得滔天富贵的好机会!

    于苗苗拿纸巾擦干了眼泪,平复心情后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阿飞,我不是那种冷漠的人,看到祖国受辱、同胞受苦,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于苗苗又与陈飞双目对视,接着道:“无论你是我的丈夫也好、是军人也好,你保护的终归也有我和我们的孩子……去吧,我和孩子会在这儿一直等你归来。”

    陈飞潸然泪下,重重承诺道:“我会回来和你们团聚的。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无论男女都叫报国!”

    于苗苗点了点头,又问道:“明天什么时候走?”

    “应该是中午。”

    于苗苗再次点了点头道:“明天我去送送你吧!”

    陈飞不忍苗苗受累,但看到她不可置疑的目光,也只好同意。

    “除夕夜,我们去林嫂子家吃,老翰家也去。老林、老翰和我明天一起走。”

    “嗯。”

    ……

    ……

    公元2354年,干州全线崩溃,第一军团损失大半。

    公元2358年,第一军团第三、四、六军配合第八军团第一、二、五军,夺回干州。

    公元2359年,妖魔军出现统帅,第一任妖魔帝—乱,登场。原本散乱的妖魔形成了有效主力军,战况激烈。

    公元2362年,吉兴—南平—长应防线被全面突破,妖魔军继续向北推进。同年冬天,陈飞负伤被转移至后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