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旧账重提起争端。
凉州由三县一关组成。
三县为:清水县,化龙县,两当县。
一关为:三阳关。
总共面积为二十多万平方公里,其中良田上千万亩,总人口八十多万。
是西宋四州排名第二的州,仅次于都城。
在整个凉州良田虽多。
按理说,每年生产的粮食交过正常粮税足够人人吃饱。
可惜,随着时间推移,老百姓手里的大部分田地被当地的地主乡绅纳入口袋。
又因县衙出台各种附税,慢慢变得民不聊生。
种种情况之下,有些人干脆占山为王,落草为寇。
聚集一帮人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
从穷苦人摇身一变,成为山匪草寇。
这些人选择安营扎寨的地方,往往是易守难攻的山头绝崖。
官府剿灭几次不成功便的话,便当做无视。
只要是不太过分,那么一切都好说。
而当这些穷苦人成为山匪草寇,手中的屠刀就会砍向同为穷苦人的底层百姓。
甚至有些具有影响力的山匪与当地的地主之流暗中勾结,坑害老百姓。
久而久之,给人造成一种现象:
只要变坏,那么才能不受奴役……
而白衣男子的来头不小,他可以说是整个凉州山匪草寇背后的主事者。
此人名叫萧崚,驱物中期的修士,行踪飘忽不定,修一门名叫——青木归元术的奇法。
能借助草木之力掩盖周身气息,显化境界的修士都未必能发现。
所以萧崚此人依仗此法屡屡化险为夷,可以说只要有草木之地,他就能立于不败之。
深秋未到,万物枯萎,天地间一片死寂,对于修木之气的萧崚来说异常敏感,让他神念极为不舒服。
便从闭关中惊醒,出来查探情况,顺便找当年的对手清虚观主讨点利息。
果然,各大山寨情况不容乐观,出现短缺粮食的情况。
“去马蹄梁的大槐树那边,就说是萧师让你们来送物资的,送过去后是走是留尔等自便,去吧。”
萧崚摇着折扇,语气不容置否。
“可是……可是方才的黑衣人让我等去见县令由煜大人。”
一名护院武师说道。
“刮躁。”
萧崚冷哼一声,手中折扇对着说话的武师隔空一扇。
“啪嗒!”
武师脑袋掉落在地上,身子还站立着。
一股鲜血从胸腔飙出带着热气挥洒开,头颅上的眼睛睁的滚圆,死不瞑目,实在想不到一句话换来杀身之祸。
剩下的人变得有些麻木,默默地给马儿套上套子,挥动着鞭子,按照白衣人说的往马蹄梁赶去。
马蹄梁是一处高高凸起的石头山梁,在清水县与两当县相接的一段山路上。
山梁上居住着一窝山贼,头领名叫王三娃,人称三爷,在萧崚的帮助下成为先天境界的武者,在寨子里威风一时无二。
见众人离去,萧崚收起折扇踏入清水县,一段往事浮现在脑海中。
两年前,他以武道在“先天大圆满”的境界下,机缘巧合一举修成驱物初期之境界。
挑战整个两当县的武者与修士,皆为自己的手下败将。
后得到消息,听说凉州的隐世仙道门派化器宗五年一次招收弟子的时间到了。
当时的他心高气傲,全然不把他人放在眼里,在自己看来,这次的名额必有他的。
无他,以武道炼神者,世间不知有几人。
然后与同为前往凉州府的清虚观主相遇了。
目无余子的萧崚当然看不起年过半辈的清虚观主。
当时的对话他很清晰,相互问候之后,他最后说了句:
“年轻人的事老人家掺和什么,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才是正理。”
就这句话,惹人不高兴了。
造成的后果是他的丹田被打破,真气冲断经脉落了个半身不遂。
而清虚观主被自己以拳意伤了神念,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两人未到凉州,先就落得两败俱伤。
往后的日子,萧崚得到奇遇,修复好内丹,去除身体病灶。
但是想起那时的事,心里依旧有点小小的后悔。
如果客气点,或许自己已经成为化器宗门人,或许成为显化境界的修士。
话再说回来,如果不是那次遭遇,他或许不可能得到青木归元术,不可能得到鸮火禽骨扇,更不可能得到云木道人遗留下的完整传承。
要说让他感谢清虚观主,那万万不可能。
对自己造成伤害的人,萧崚怎么可能会感谢?
若不是自己身怀机缘,这辈子只能瘫痪在床,做一个世俗中的阴阳法师,帮人家看看风水,做些红白喜事之类的事。
正是此一时,彼一时,花可重开人不同。
他倒要看看两年前被自己以拳意伤了神念的清虚观主如今落得何种下场。
此行的目的,其实主要是那把对他造成伤害的铃铛,必须要为自己所有,作为赔偿权当是饶其性命交换。
冷风啸啸,松波涛涛。
清虚观的大门紧闭,两扇门新旧不一。
萧崚抬手,折扇一扇,门上的铜锁化为两节应声落下。
推开大门。
但见院里的一派萧条,望着大殿的神像下清虚观主的牌位。
“死了?”
萧崚看着牌位,才知晓原来那清虚观主已死亡快小半年。
心里瞬间落空空的,本想着让清虚观主看看如今自己的成就呢。
萧崚围着清虚观转了一圈,往山下赶去。
既然老的死去,想必有传人在世。
那么铃铛必定再其身上。
稍微打听才知道,清虚观主的传人已经在清水县声名远扬,成为最有影响力的人。
……
苏山村,清虚观分观。
单雄带领着师弟回来复命。
他按着杨朱的要求,没劝返直接把任老爷一家上上下下杀的干净,同时放出风声,说任老爷一家在离开县城的路上遭遇到山贼伏击被灭门。
消息一会便传到土豪乡绅耳中。
明眼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惊骇于杨朱的心思歹毒。
“……”杨朱。
听完单雄的操作,简直一阵无言。
“找杨朱出来说话。”
萧崚站在分观的院子里,打量着四周,内心忍不住发笑。
暗说这个杨朱倒是奇葩。
收了一帮武者给自己当弟子。
是多缺人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呔,哪来的贼子,敢直呼我师父的名讳,他老人家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一名后天境界的武者,见白衣青年直呼师父大名,当即摆开架势,做势要打人。
杨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简直如日中天。
任何对他不敬的语言都是严重的挑衅。
清水县,谁敢对杨朱不敬?
没看连堂堂的县令在面对杨朱的时候都低声下气的吗!
“本座耐心有限,让你去便去。”
萧崚抬手,一道真气化成的大手盖住这名弟子,直挺挺揪起摔到墙上挂着下来。
同时,他释放出气息覆盖着整个清虚观。
“谁在放肆?”
一道声音从后院传出,伴随着一股强悍的气息奔涌而来。
“有点东西,不亏是那老家伙的徒弟。”
萧崚想再次催动气息直压过去,就见大殿的偏门里走出一个人,身上的道袍无风自动,正是杨朱。
“道友你不请自来,以气势压迫我众弟子,是何意思?”
杨朱心中纳闷,这家伙如此厉害,是从哪来的。
清水县没这号人物啊。
“非不请自来,本座是来讨债的,你是清虚观主那老家伙的传人吧。”
萧崚打量着杨朱,暗自点头。
“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找他去才对,与贫道何干。”
杨朱那里知道老观主的仇敌是有哪些。
“你居然是个无心无肺之辈,才能说出这等忤逆之言。”
作为修士,萧崚和所有人一样,对传承者看得非常重。
转念一想,这家伙在拐着弯骂自己。
这时,以单雄为首的众弟子全部涌到大殿中,把萧崚包围起来。
“怎的,想群殴不成?”
萧崚见此阵仗,心中并没有多怕。
清一色的后天境界的武者,还有两个先天境界,外加两个神念修士,这家伙倒是能耐,哪里凑的人,莫非把清水县的武者全部收囊进来……萧崚眼睛一扫便明白。
抛开这个观主,能对他造成一点点的威胁的或许只有两个神念修士。
是的,只是一点点威胁。
“都退下,回去努力修持吧”杨朱向前一步,“既然你要找麻烦,那么随我来吧。”
说罢,踏上墙头,三步并作两步,往落地坡而去。
此人给他的感觉实力非常强悍。
至于所以没动手,并不是说怕他。
而是害怕两人打斗起来,怕刚建好的清虚观遭殃。
白衣男子当然不怕。
打坏不心疼,不是他家的。
杨朱上了落地坡,往前行走五六里到一片树林,见远离开清虚观才停下脚步。
萧崚紧跟其后,跟进树林。
不过,他没有着急动手,反而和杨朱谈起了条件。
“本座来此说是寻债也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那把铃铛,既然清虚观主已死,念你修行不易,给你个选择吧。
第一,奉上铃铛。
第二,跪下拜本座为师。
此二条你若做到,本座便离去如何?”
萧崚头颅高高昂起,一副拿捏定杨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