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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昙花一击

    护送烛璇一行人离开后,齐渊换了一条山路返回。

    北离在主要的道路上布置了严密的哨卡,在附近的山区还有大量的搜索人员,而且都算有点实力,看得出来他们正在试图搜捕烛璇,因为简易型的传送阵通常作用空间很有限。

    齐渊心里一分窃喜——不只是因为救援行动的成功,还因为他体会到了跨时代降维打击的爽感。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已经洗筋伐髓,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他看到了一丝希望,复仇的希望,他有能力回到盘徂为自己的老师复仇。

    但在此之前,短期目标是回到残殿,和齐老一起把剩下的区域彻底搜索一番,找出还有价值的法器、源石和书籍。

    中期目标则是在北离和紫岚的战场上建立功勋,毕竟乱世出英雄,对齐渊这种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来说,在战场上“向上爬”的速度比在盘徂的宫廷里钩心斗角快多了。

    返回期间,齐渊还被一伙北离小队发现并追杀,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法术和剑术,只是凭着身法躲避,绕了好大一圈才摆脱他们。

    回到堂关的时候已是黄昏。

    看着不远处堂关的营垒,齐渊突然有一种证明自己的冲动。

    “我能试着闯卡吗?”齐渊问。

    “你先前杀的那个北离长老,算得上是他们的先遣军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这个世界的修行水平普遍低下,以你的实力,想要闯过去并不难。”齐老淡淡地说。

    “但是我的建议是,先不要硬闯,这样会把他们的搜查兵力带回堂关内。哼,要是残殿入口被发现就不好了。证明自己是好事,但你考虑得不够全面,不要因为逞强惹得一身骚。”齐老似是在提醒,更是在教导。

    “晚辈谨记。”齐渊打算在树林歇歇脚,等到晚上在悄悄通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在树林里布置了一个传送阵点,有备无患。

    夜幕降临,堂关只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看来有不少原先驻扎在这里的人马已经开拔前进了。

    齐渊用了明缺先生的隐炁诀,又使用暗属性的法术遮掩行踪。没费什么力气就从军营侧部通过了堂关。

    在穿越军营的过程中,他注意到北离在堂关设有阵师,补充了防守阵型。

    他还潜入其中一个队长的军帐内,本想再偷取一件北离的军服,但他注意到床上有一个受缚的妇人,一脸惊恐地盯着他。

    齐渊想到队长发现军服不见后,妇人可能遭受的拷打和折磨,于心不忍。

    于是他装作来汇报事务,却见队长不在的样子,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时步伐很沉重。他还看到了无数妇孺被锁在军中的牢笼里。

    “齐老,我能救了这些人吗?”

    “不要节外生枝。你救了他们离开堂关,然后呢?附近百里都是北离军队的控制范围,你指望他们接下来去哪?”齐老叹了一口气。

    “想要帮他们,就回去练本事,上阵杀鬼子,把他们赶出去!”

    齐渊听不懂“鬼子”是什么,但从齐老咬牙切齿的口气了,他猜出了个大概。

    “这场该死的战争,该死的北离人。”齐渊想,他怒火中烧,愤愤不平地捏起拳头。

    “如果你现在就想为你的同胞报复的话,喏,在前面那条大道上预设几个陷阱法术,平民不会走这条路了,经过这条路的都是北离的军马。”齐老似乎看出来齐渊心里的不甘,补充了一句。

    齐渊表面不动声色,但他前脚出了堂关,后脚就开始考虑在官道的哪些地方设阵了。

    还没等齐渊动手,一辆马车和些许仆役就出现在前方的大路上,正朝齐渊这边赶来。他们的马车挂上了大灯,开路的人手持明晃晃的火把,好像在参加游行而非逃难。

    齐渊的第一反应是商人,他们携带大量财物,或许还有珍宝,但是又缺少力量。他们情愿按照北离的公布的规矩交纳足额的钱粮,以此换取安全离开的道路。

    也只有这些唯恐因不守规矩而被杀的富人会招摇着走大路。

    这样能表现自己毫无偷跑之心,将风险降到最低。

    守卡的士兵明显也是这么想的。

    远远地看到这支显眼的车队,这群待宰的肥羊,几个哨兵连忙向主将打招呼。

    这个主将带着副手下了城楼,他们是军中的较强战力,从他们的站位来看,主将有很强的戒备之心,完全是按照防敌的规格来布置,分散而能相呼应。为首的主将作了个手势,士兵们便将这马车团团围住。

    见到士兵围上来,马车周边的两个中年人提炁起势,警告军士不要过度靠近马车。开路的仆役中走出一个满脸堆笑的少年郎,他三步一鞠,五步一躬,独自一人,卑微地向主帅“匍匐前进”。

    主帅示意军士不要阻拦他。

    他高举双手,表示自己毫无威胁。

    “我们是东行的客商,车中是我们的小姐。”他从袖中取出一大叠银票和两枚高品质的源石,双手奉上。

    “石头孝敬将军,不成敬意。铜钱是过关费,我们已经收到了贵方的通知,了解规矩,还望将军放行。”

    副手笑嘻嘻地收下财物,主帅杨德则不动声色,朝小队长使了个眼色。小队长一个人走向马车,中年人并未阻拦,小队长掀开了车后的帘子,回过头对主帅说:“只有一个女子。”

    杨德本就是商贾家族出身,刚刚被提拔做了主帅,心里并没有敲诈商人想法。他们既然愿意交纳足额的银钱,又毕恭毕敬地给自己也准备了礼物,自己不能坏了规矩。

    “通过前面的法力检测,你们就可以走了。”他大手一挥,阵师从身后上前,地面上炁纹流动,勾勒着法阵。

    即将成形前,那个卑微的少年仆役将双手悄悄放下,作出一个结印。

    感受到法力波动,阵师大惊失色。

    “有诈!”

    他大喊,却已经迟了,那结印威力极大,突然发难,直接击中了阵师。阵师倒地不起。

    杨德训练有素,反应很快,提刀便砍。

    士兵和两个副手一拥而上,直奔马车。

    城楼上的士兵预备了信号弹,如果主帅处理不掉,随时准备呼叫支援。

    那个少年仆役的麻衣被刀炁撕裂,赫然露出一件冷色法袍,他从怀里取出一只法戒,带在右手,密集的冰霜飞弹从手中的结印里飞出,整个森林一下子有了秋天的霜冻感。

    杨德以炁灌甲,放弃了后撤而直接进攻——身位北离人的他对寒气有很高抗性,且对方是法师,自己作为刀客在近身有绝对优势。

    他的大刀却砍在了一道幽蓝色的符墙上——高级法器!

    “呼叫支援!”杨德当机立断地大喊。

    法器在这个世界十分珍贵,一件高级的法器要强大的炼器师呕心沥血打造数月甚至数年。这种强度的自动防御不是凡品。

    对方无疑是条大鱼,这已经不是会不会被同僚分一杯羹和嘲笑的问题了。

    几枚信号弹瞬间升空,那个少年左手捏出法诀,地平线两端的几座山头上爆出火光,瞬间点亮了天际,方圆几十公里都能看到。

    同时,他又用法器拼着吃了一击重刀,发射出几十枚寒炁法箭,将第一轮信号弹拦截下来。

    “火焰,冰霜?”齐渊似乎能猜到这位少年的大致身份了,如果山上的延迟爆炸法阵也是出自这位少年之手,那么他大概率是秦家人。

    战场的另一头,两位中年人抵抗住了一位副手和大多数的士兵,另一位副手则抓住时机突破,冲向了马车。

    柿子先挑软的捏!如果那个小姐在自己手上,他们必然投鼠忌器。

    他掀开帘子的那一刻,上扬的嘴角却僵住了,迎接他的是一阵可怕的法力波动,整辆马车都被炸开。

    里面的那位“小姐”,此时同样身着冷色法袍,手里是一柄与人同高的大法杖,整个人悬空。

    那个副手身形暴退,手脚却被炁链缚住。

    马车炸开的地方一个法阵渐渐显露,炁链就是从法阵中伸出。

    “那个小队长放下帘子的那一刻,这位小姐就开始绘制法阵了,她有某种减小施法痕迹的手段,但瞒不过我。”齐老悠悠地说,他似乎很看好这队人马。

    “你认识?”齐老注意到了齐渊复杂的目光。

    齐渊没有回答,他全神贯注地确认那个女子的身份。

    只见她双手舞杖,在空中抡出一个大圆,口中念念有词,释放奥术冲击,直接把副手所处之地炸出一个大坑。

    “他该死绝了。”齐渊想,但坑内爆出地一阵炁浪否定了他的想法。

    那个副手身上血光闪烁,整个人在几秒内似乎苍老了十几岁,但炁链断了,那庞大的奥术冲击也没有杀死他。

    秘术,看来代价不小。

    那少女吃了一惊,副手的秘技出乎她的意料,她连忙又捏出法力符文向直奔自己而来的副手进攻。

    与此同时第二轮信号弹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