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老，这条路还没有被开发出来！”一名端着步枪的士兵喊道，而另一名士兵端着冲锋枪的士兵已经打开了保险，手指已经压在了扳机上，抬起枪口就可以射击。

    “没关系，我们可以开路。”刘琴长老伸手就去转动摩托车钥匙关闭发动机，还没等她将钥匙拔出来，许平安已经从后座上翻身下来，乖巧地站在一旁。

    由于林间小道现在是上坡，所以刘琴长老为了选择一个稳妥的停车位置还费了一番工夫，将摩托停好后，她看了一眼许平安说道：“走过去吧！很近了。”

    “好的！”许平安立刻回答。

    “刘长老，请出示你的身份铭牌。”

    “真是迂腐，如果是敌方的“心灵修士”过来，你们听到的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实的？”

    “抱歉！刘长老，身份铭牌。”这位端着步枪的士兵寸步不让，刘琴长老没有办法，从衣领那里拉出身份铭牌展示了一下，又立刻塞了回去。

    “多谢刘长老配合，您可以过去了。”两位士兵让开了道路，他们也没有阻拦紧随其后的许平安。

    小道的前方被一排倒下的树木遮挡，刘琴长老走到这些碗口粗细的树前，伸手一扒就将一颗大树甩到一边，这一下让许平安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位女长老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强，接着刘琴长老纤细的手臂挥动，大长腿的连踢，被遮挡的小道立刻就露出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缺口。

    透过缺口，许平安看到的是一片非常空旷的空间，远方地平线上的树木看起来竟然只有半个手指头那么高，跟随着刘琴长老的脚步穿过缺口，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圆形深坑，面积估计是以平方公里为单位的。

    坑里布满了倒在地上的树木，有的连根拔起，有的断成两截，但无一例外树尖都指向大圆坑的周边，根部则靠近圆心，地面矮小的植被也是如此，许平安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这里发生了核爆，但这些被某种巨大力量掀翻推到的树木和植被都还保持着绿色，完全没有燃烧过的迹象。

    “这些树木排列得很整齐，显然这个大坑是一次爆炸成型的。”刘琴长老踢了脚下一根树干说道。

    “肯定不是爆炸，这种规模的爆炸，湖州城早就不复存在了。”许平安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前方，他突然发现前方左右两边很远的地方，各有一队人一字排开，从大坑的边缘往中心走动，由于他们都穿着绿色的军装，所以刚才居然没有发现，仔细分辨一下，左边的应该是自己国家的士兵，右边的好像是普鲁国的士兵。

    “那是地毯式搜索的士兵，风铃老师不满意什么东西都找不到，所以这已经是第二遍了，其实白费力气。”

    “为什么会有普鲁国的士兵？”

    “这个大坑有大约四分之一是在普鲁国境内，这次他们选择了和我们联手调查，那天他们的巡逻队也是全军覆没，一共死了四十二个，没一个失踪的。”

    “中心点在我们这边还是他们那边？”

    “当然是我们这边，这是个圆形，他们只占四分之一的面积，中心点怎么可能在他们那边？你的数学成绩是作弊得来的吗？”

    “......，好吧！当时从湖州城看，这里被黑暗笼罩的范围有多大？”

    “当时我目测了一下，笼罩整个边境地带的半球形黑雾，直径大约是11公里左右。”

    “目测？......那个半球形的黑雾从你的位置观察全是纯正的黑暗元气吗？”

    “是的！”

    “有人能够聚集出这种规模的黑暗元气吗？”

    “不知道！应该没有。”

    “那借用工具呢？比如某种超级的元气装备？某种元气法阵？”

    “不可能！绝不可能有那样的东西，11公里的直径，94.985平方公里的面积，就算是集合了全天下的所有黑暗法修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你的导师14，她有说些什么吗？”

    “没有！”许平安摇了摇头。

    “这里也没有任何黑暗元气残留，四周的元气波动也很正常，除了这大坑和树，啥都没有。”

    “没有动物，刘琴长老，这里没有任何动物，你们没注意吗？”

    “动物！？这个还真没人注意！你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跟着巡逻队走的时候就发现了，那时还是黑暗降临之前，完全看不到任何动物，安静得可怕，也就是说，这件事并不是突发事件，而是蓄谋已久的事情，所以你说的这94平方公里的区域内，动物都已经提前逃跑了，你看，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如果是这样大规模的动物逃窜，哨站的士兵肯定会有察觉，可惜他们都牺牲了，不过，他们即使看到了些什么也没有引起注意或者上报，因为张麒麟和林千总并没有说这方面的事情。”

    “也许不是大规模，一天逃一部分也有可能，这样的话士兵们也不会在意。”

    “也对，如果是蓄谋已久，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是最奇怪的，最没法说通的。如果是需要普通人的灵魂，不可能选择这种荒郊野外，如果是想夺舍你们这样的小孩，那何必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就算是要测试你们的肉身适不适合夺舍，也没有94平方公里的必要，高阶修士想知道你们的体质，靠近你们十米之内就能完成检查。”

    “不如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既然当时黑暗元气铺天盖地，那么不如想想黑暗元气能够干什么，刘琴长老，你知道黑暗元气的特点吗？”

    “我并不太了解，据说它和空间有关，它能吞噬元气和魂力，同时还能冻结肉身，对经络造成破坏，还能不知不觉中影响你的大脑，改变你的思维和行为，简单的说就是发疯。”

    “最好问一下高阶黑暗法修，可能还会有我们不知道的特质，这种特质有可能是破解谜题的关键。”

    “高阶黑暗法修？据我所知的就两位，你的导师14，和她追杀一生的2号藏影。虽然说黑暗法修和光明法修都非常罕见，但黑暗法修远比光明法修稀少，书院里研究黑暗元气的项目已经搁置好多年了。”

    “是这样的啊！”

    “像你这样光与暗能同时掌握的，几乎等同于没有，他们中的7号就是，你以后有机会见到他的。”

    “要不，我们去中心点看看？”

    “也好，走吧！既然风铃老师一定要我带你过来，不走一遭是不行的。”

    “你看出来了吗？”刘琴长老走着走着突然问道。

    “什么？”

    “这个大坑的边缘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圆，任何自然的力量都不可能如此标准，元气其实也是自然力量的一种，如果真是某个修士所为，那这个修士应该不能再把他当作人类看待。还有，你踩一踩脚下的土壤......”

    “什么？”

    “你没有听我说话吗？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有一种奇怪的错觉！”

    “错觉！”

    “我感觉我越走离中心越远，然而仔细观察又察觉不到了。”

    “啥意思？”

    “你把你目光的焦点，你眼睛的注意力不集中在某一个具体的事物或者具体的区域上，将注意力发散，你就会看到你越走中心点离你越远，然而一旦眼睛的注意力集中，这种错觉就没有了。”

    “将目光的焦点发散？”刘琴长老停下脚步转头平望着前方试了好几秒，然后向前走了一小段，回头说道：“没有！我没感觉到你说的那种情况，倒是焦点发散以后，整个视野都能被我监控，这真是个好方法，如果你要在人群中找人，就可以不用一个个去对比，一眼望过去，立刻就能发现哪些目标可疑，值得进一步分辨，我帮你把这个方法上报给书院，你能拿到不少学分，你作为第一发明人，我作为第一协助者，怎么样？”

    “没问题，刘琴长老。”

    “这个方法不是14交给你的吧？”

    “不是，我以前心脏不好，走路都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心情烦躁的时候就学会了什么也不想，眼睛虽然睁着但什么也不想看，然后有一次就突然会了这种整体视野，而且一旦什么也不看，反过来更加有助于停止繁杂的思绪。”

    “难怪你能这么早就能诞生灵体，原来你一直在让自己“入定”，开启灵体修炼的第一步。”

    “不见得是“入定”，因为我有时候会感到一种特别的“欢喜”，一种难以形容的“开心”，“入定”是进入某种“空灵”的状态，但我不是，我想我是抛下了肉身的拖累，抛下了尘世的喧嚣，但我并没有“空”，我仍然行走在人世间，我仍然属于人世间。”

    “他们说你有宿慧，现在我相信了。”

    “你觉得有轮回好还是没有好？刘琴长老？”

    “没有好！死亡就是终点，我可不想再来这人世间一趟。”

    “是吗？14前辈到最后说轮回也好，终结也罢，她都可以接受，这是她最后留给我的遗产：放弃执念，方得解脱。”

    “如果到最后她还能给你“心灵传输”，那她一定不是瞬间死亡，而且她也没有告诉你这件事的真相，你觉得她在隐瞒什么？”

    “我不知道，刘琴长老，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