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校长，你找的这几个备选都不行啊。”

    简陋的临时摄影棚里，三个高矮不同的男模特，带着复杂的表情，站在灯光下，而古凡脸上的不满，快要浓缩成一张显影的底片了。

    马丽萍站在摄影区外，说道：“古老师，这几个年轻人还是有潜力的，你再帮他们找找感觉。”

    虽然古凡自傲的态度，让马丽萍感觉很生气，但这并不妨碍马丽萍薅他的羊毛，毕竟是个有水平的摄影师，那三个学生，能学一点儿是一点儿。

    古凡不耐烦地说道：“不行，他们远远达不到我的要求，马校长，你再没有别的人选了吗？没有的话，我从天海往这里调人。”

    马丽萍忍着让自己不带出情绪来，又说道：“古老师，让新人模特来试试怎么样，再给他一次机会。”

    古风冷笑道：“再给他一次机会？对不起，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古风开始拨打电话，天海那边，有几个和他配合默契的模特。

    他昨天已经向公司申请更换模特，虽然还没有确切的答复，但古凡知道，公司没可能反对他的要求，所以更换模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先联络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档期的，古凡心里合计着，当着马丽萍的面，把电话打了出去。

    马丽萍把三个学生喊道身边，低声和他们说话。

    古凡毫不在意，在电话里联络有档期的天海模特。刚刚联络了一个，他就接到了公司总监梁宝仙打来的电话。

    “总监，你好。”古凡拿着手机，摆出毕恭毕敬的态度。

    “古凡，你为什么要换模特？”

    电话里总监的声音冷冰冰的，古凡的后背猛地一凉，他见识过总监用这种声音说话，这代表她非常非常生气。

    古凡的态度愈发恭敬，腰也跟着弯下来，对着手机解释道：“总监，昨天我打电话给那个模特，结果他不接，据说是生病了，要睡觉，您听听，就他那工作态度，我能不换人么？”

    “就算是这样，难道你不知道再给新人一个机会吗？”总监的声音尖锐起来，通过手机音筒，在安静的摄影棚里回响。

    她肯定听见了，古凡红着脸，恨恨地瞪着对面的马丽萍。

    “行了，你的工作结束了，回来吧。”

    “总监，这……”电话已经被挂掉了。

    古凡举着手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那个新人模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正懊恼的时候，古凡看到马丽萍摸出手机，看看号码之后接起来。

    “多多老师，好久不见。”

    “是，摄影老师要求换人来着。”

    “昨天的确是特殊情况，方海诚大腿受伤，流的血太多，所以需要休息。”

    “不是打架，是见义勇为，他邻居让坏人给绑架了，他去救，被匕首给扎伤了。”

    “还好，不算太严重。”

    “真的没事。”

    “大概要一个月痊愈，可能会留疤，有些内衣、泳装秀以后未必能参加了。”

    “拍摄的话，看工作量吧，稍微宽松点的话，一周之后就可以开始了。”

    ……古凡听着听着，渐渐明白这可能是自己丢掉工作的原因。

    等马丽萍结束通话，古凡开口问道：“马校长，刚才是品牌方的电话？”

    马丽萍微笑点头：“是的。”

    古凡等着马丽萍继续解释，可她说两个字就不再说了，转过身去和那三个模特说话。

    好你个马丽萍，这是无视我啊，虎落平阳被犬欺，你给我等着！以后和你们学校有关的模特，别想在我这里讨到好去，那个什么方海诚也一样，等着我给你们上眼药吧！

    古凡脸色黑成了胶片一样，愤愤开始收拾自己的摄影器材，助理小羽帮忙，被古凡呵斥的眼圈都红了。

    这时，马丽萍又接起了一通电话。

    “白董，你好。”

    “是，是方海诚为了救他的邻居。”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好，大前天我们这儿下暴雨，方海诚的邻居不知怎么想不开，要在淘金河大桥上跳河，偏偏有两个逃犯路过……最后被一辆出租车送到了医院。”

    “那个邻居，白董应该见过，是漫展上和方海诚一起COS的小女孩，叫乔冰。”

    “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不清楚。”

    “不知道。”

    “方海诚他没说过。”

    ……古凡在旁边听着，慢慢的手脚有点儿发软了，“白董”肯定是帝都白家的小姐，太子的创始人白瑾了。

    白瑾打电话来，问的都不是工作，而都是一些模特方海诚的私人问题，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打算换掉的模特，居然被白瑾如此上心？

    白瑾还是【FASHION】的总编辑，以她在时尚圈的地位，搞掉自己一个二流摄影师，不和掐死一只蚂蚁一样？

    这个模特校长，这个没见过面的方海诚，可害死我了啊。

    古凡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他使劲儿搓搓脸，搓出一副笑容来，等马丽萍结束通话，赶紧迎了过去，“丽萍校长，您这三个学生，都是有发展潜力的，我跟你说啊……”

    。。。。。。

    豪华气派的现代摄影棚外面，白瑾挂掉电话，掐灭女士香烟，对旁边的钱多多说道：“这个方海诚，还挺厉害，敢从逃犯手里救人。”

    “我说他很man吧。”钱多多先是自豪，随后又惋惜地说道，“可惜不是我的男朋友。”

    白瑾笑笑，不置可否，方海诚是真正的璞玉，哪是你一个小助理可以染指的，她问道：“居民投诉的准备已经做好了吧。”

    “费了点儿周折，不过已经准备好了。”钱多多嘻嘻笑着汇报。

    “发动吧。”白瑾欣然吩咐道。

    是。钱多多立刻答应，随后小心问道：“BOSS，方海诚都见义勇为成这样了，你还要折腾他啊。”

    白瑾不回答，轻哼一声，转身回去摄影棚。

    是璞玉，也是烈马，调教好了才能骑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