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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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抉择

    张翼从河边睡醒,正往家中走,心中嘀咕:“最好那家伙没在。”突然看到一队打手往自己家中走去,张翼天生敏锐,当下就躲在一边。旁听耳语。也只听到:“少说话。”“动作快点”之类的话。张翼见这群人寡言少语,知道是吴老爷养的死士,知道事情不对。吊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开门!”领头的打手抄起木棍就砸。张屠户听到连忙打开,见这般阵仗也愣了一下,“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可是跟吴老爷是熟识!我知道最近敏感,可你们这样私闯民宅也是违法行为!”领头的笑了笑,“你是张屠户?”“不是,我是因为为国家着想得嘛。而且那些话我就说哈,我连说话都不准了是吧,没得这个道理的嘛,你们真的是丢你们吴老爷的脸啊真的是,好了,快走去做正事,莫在这儿闹了。”张屠户说完就要关门。

    领头的一把木棍卡住了大门,看着张屠户阴沉的脸,笑了笑,“您放心,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因为若道长不见了踪影,我们家老爷心急想要药,知道你跟若道长有过交集,特意来打听下。”“若道长我啷个晓得唉。我是跟他有点交情,他去哪哈我朗个晓得啊。”“听到没有,此人承认与妖道有勾结,抓起来!”领头的猛地翻脸。厉声喝道。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我要见吴老爷,放开我!”这张屠户平时咋咋呼呼的,此时却被如狼似虎的打手齐齐按住,一点反抗也做不出来。打手将他双手双脚朝天攒住,又把长棍插在四肢缝隙,宛如一头待宰的畜生,领头的打个招呼,那打手手一抬,像公猪一样抬走。

    外面的张翼看见大骇。心惊之下漏了声响,“什么人!”“抓住他!”张翼扭头就跑。后面立刻有人跟上,张翼头也不回,只顾往前跑,可张翼虽是屠户的儿子,可平时是读书偏多,运动偏少,此时越来越喘,听着背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越来越沉。终于心急之下绊了一下,顿时成了一个滚地葫芦,滚了几圈,鼻青脸肿。

    此时张翼伤疲交加,不禁升起一股绝望之感“想我弱冠之年,一事无成,如今却要丧命于此。真是有愧于这八尺之身”张翼躺在地上,抬头望天,“有漫天星与我作伴,也算不亏了吧。”原来此时天刚微明,日与星月作伴,也算是一个奇观。忽然星光闪耀,一颗星辰爆闪,似有光晕落下。张翼正愣神,就听见马蹄声传来,“马,那群人没骑马吧?”张翼正疑惑,却听见一个少年声音:“什么情况这是?”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容清秀,腰间跨着朴刀,骑在马上歪着头看着自己。“你....”张翼正想出声,“什么人?”“是同伙?一起杀了。”

    后面三位追兵已至,王侠虽然没搞清楚情况,但也不用多说。策马扬头便向打手冲去。“去死!”见王侠骑马冲过来,一名打手向右边一躲,手中长棍一伸,就要去绊马,王侠反应迅速,朴刀拔出,借马之势,翻身而下,刀锋划过,当即就将此人抹了脖子,自己也摔了个七零八落。气运点修复,王侠瞬间便回复如初。王侠起身持刀便冲向剩下两人,那两人都是手拿兵刃,一人向前挡住,另一人向右闪去,趁着同伴挡刀的空隙,瞬间便划了几刀,刀刀直指要害,这两人竟是颇擅合击之术,鲜血浸满衣襟,王侠勉强止住身形,挡住面前这人。另一人却是在周围伺机寻觅机会,王侠往前一步,挡刀的退,游击的进,后退一步化作守势,游击的又退了下去,正面那人却又持刀上前逼近,王侠心中大骂坑爹,打群架就是这样,只要一开始没突进去,势头没起来,别人一配合你就是陷入了泥潭之中。当下稳住心神,左手握柄,右手握住刀背,以守为主。

    ”乒乒乓乓”星光之下,兵器相交,凭空给这黎明添了一点肃杀之气,王侠面色严肃,双手持刀,不停的与面前这柄刀刃相撞,这具身体体弱,此刻又是正面对抗,王侠不敢玩什么骚操作,使什么禁术增加爆发力,只管守住,手臂越来越酸麻,自己一换攻势,周围游击那人顿时就欺身上来添上几道刀口,“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厉害吗,这两人攻击间隙不超过半秒。”

    王侠心中默默吐槽,不过倒也不心慌,寻常人可能会被钝刀子炖肉慢慢炖死,自己可是有外挂,先示弱,等到对面觉得时机差不多上压了,必定露出破绽,自己直接气运点修复反杀对面。王侠心中默默盘算,突然一阵眩晕传来,“尼玛,失血过多。”王侠瞥了一眼虎口裂开的双手。又看对面仍旧稳扎稳打,“对面这么稳?”王侠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毕竟是吴家的地盘,等下有人来了吃亏的绝不会是对面。当下刀势一变,变得凶悍起来,双手猛地高举,猛地欺身上前,以伤换伤,刀锋直入肋下,剧烈的疼痛袭来,王侠强忍痛疼,一刀削掉面前这人半边脸,对面惨叫一声,捂着脸后退,也是训练有素,哪怕是被砍重伤,也是右手持刀,面向王侠撤退。

    另一人也没料到王侠这般凶悍,愣了一下,不过瞬间便反应过来,箭步冲上前,刀锋便向王侠头上罩去。然而就是这一愣神,气运点流转,王侠已经恢复,那伤势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反倒因为挫了敌方锐气,战意高昂,见刀锋袭来,王侠不闪不避,伸出左手就抓,“扑哧!”整个刀锋竟整个穿过手掌,鲜血横流,王侠也不退,径直上前,手掌直触刀柄,而作为交换,王侠把刀插入了他胸膛。“扑哧!”王侠面无表情,把刀抽出,身体宛如麻袋一般落地。

    远处那人见状惊骇,不过并没转身逃跑,与之前的王侠遇到的家丁堪称天壤之别,对面深知重伤之躯逃跑必死无疑,当下双手持刀,就要搏死斗。

    不料身后一股大力传来,打手“哎呦”一声竟然被张翼抱住倒地,就这一抱,只此一步!便是天差地别!寻常百姓纵然刀架在头上了,敢挡?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古代讲究礼法严苛,名正言顺,特别是这个世界,礼法之害犹胜前世,你可以饭吃不饱,但你一定要知道面对官府一定要说自己吃饱!一旦说你自己吃不饱,对面就会认为此地官员不负责,那你就要倒霉了。吃人不吐骨头说的就是那些人。更别说还有儒家之礼深入人心。一旦考取功名便是光辉耀祖。杀子给母亲喂食被誉为千古孝子,面对官府砍头凌然不惧被称义士,可传美名,但若是反抗,便是遗臭万古。

    如此种种制约下来,人们面对官府之时有一种天生的弱势,哪怕是流寇大盗,面对官兵之时也是躲避为主,实在不得已才会反击,如此以来,尽失先机。是以南部多有绿林,却无诸侯,就是因为没有世家的原因,只有那些朝廷诸公,千年世家才能清晰的知道所谓礼法不过是狗屁,是用来束缚百姓的。他们能够利用礼法,大义为自己牟利,但寻常百姓没有这个见识,也无这个勇气。

    此时张翼面对村子实际上的统治者,敢悍然反击,就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哪怕他懵懵懂懂,但已然与平常百姓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只可惜终究是平民百姓,此事了解以后,可能要流落天涯,当个流寇,哪怕是昔年的武圣年少之时凭借悍勇杀了地主,也是做个通缉犯,四处逃串,而张翼若无意外的话,可能也就是那样。甚至可能都不会去杀吴多凡,此事一了就远走他乡了。

    可惜有个王侠。王侠猛地上前,双手拄刀,就是一砸。“扑哧!”刀锋直入头盖骨,王侠双手运气,猛地一掀,竟把头盖骨都掀了开去。红的白的黄的流了一地。待到面前这人没气之后,王侠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张翼。“多谢若秀才相助,早知若公子得了奇遇,今日一见果真判若两人。”张翼抱拳,看着面前这人不伦不类地抱拳,王侠乐了。“您介是什么情况啊。”“公子,这几人是吴老爷养的死士。一般没有大事不会动用,此时动用,村子里面多半是发生了大事。”听着面前这“正确的废话。”王侠眉头一挑,正要说话。就听张翼继续道:“听闻若公子为吴老爷炼丹,今日我家父张屠户遭了劫难,我旁听得他们要找寻若道长,想必是事发了,如此一来,以吴老爷的性格怕是袁叔也要受到牵连,不知若公子?”王侠看了他一眼,活动下筋骨,“跟我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