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吧。”

    “那是什么。”

    “怪物，怪物......”

    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骤然矗立起一道足以遮天蔽日的巨大冰镜，而被他们寄予厚望，撕裂空气掀翻沿途房屋的水龙却无声无息地融入到了这一面冰镜之中，再也无半点云烟。

    凛冽的冰寒之气从那冰镜之中散发出来，沿着空气延伸。

    加速让那些从来没有目睹过辉夜直树那跨立大海冰桥，又或是天空之中斩杀大蛇神迹的暗部忍者们感到从心底里发寒，颤抖，不敢对抗。

    “继续！”

    三代目的眸子中突然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坚决。

    “继续？”

    暗部忍者们看着那冰镜暗自咽了咽口水唾沫，挥动的双手突然迟缓了，迷茫了。

    什么术式，才能够突破这面冰镜呢？

    不用考虑了！

    因为，那白衣白袍白眼的男子已经到了三代目身前。

    他们只剩下一个选择。

    拔刀，拔刀！

    数十名暗部忍者拔出腰间长刀，跃动，斩落，银刀挥舞间，犹如一道铺开的银河长瀑！

    面对这一绝对的，亲密无间的配合，辉夜直树没有拿出他擅长的尸骨脉。

    噼啪！

    这是拳头的声音。

    辉夜直树攥紧拳头，筋骨齐鸣，强悍的力量震动空气。

    在那银河长瀑之前，他不闪不避，只是握拳砸出。

    铿锵！

    泛着白色的拳头与兵刃相撞，折断，前进，轰碎喉头！

    于此同时，狂暴的查克拉随着那道拳头齐齐涌出，宛若一道蓝色魔神的虚影正在挥舞。

    白色骨骼的拳头，泛着蓝光的拳头与那血肉之躯相交错，自然而然地只剩下破碎的肉块和溅起的鲜血，甚至有崩碎的脑浆。

    这些物体的混合溅湿了还未来得及释放出下一个忍术的三代目的神袍。

    “你真是，太弱了。”

    辉夜直树站到了三代目身前，对上了三代目的眸子。

    而侥幸从这一击手下活过来的暗部忍者们无一例外颤抖着逃亡。

    忠诚，未来，前途，全部抛至脑后。

    他们只要活着。

    但等待他们的，是那围绕在整个水影大楼之外的，千名忍者。

    高台之上，只剩下辉夜直树与三代目。

    白眼泛动，双手结印，看向了那一双无神的瞳孔。

    “三代目，是时候醒来了，来看看你犯下的罪行吧。”

    “开！”

    无神的瞳孔中泛出一轮旋转的血红色花朵，而后在白眼的压迫下缓缓消散，露出一双渐渐有神但疲惫苍老无力的眸子。

    “原来，都是梦吗？”

    血液沾染的长发粘在肌肤之上，三代目再一次睁开了那双眼睛，先是看向辉夜直树，而后抬头仰望起蔚蓝的天空。

    “上一次看这个世界，已经是十几年前了吧，那时我还年轻，那时村子还很强大，那时我还有梦想。”

    “面对现实吧，三代目。”

    辉夜直树毫不客气道。

    “尽管将村子变成这样的政策非由你下达，但身为雾隐的最高领导者，这样不声不响被别人操控了十几年，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吧。”

    “我明白。”

    三代目勉强迈动自己那有些僵硬的身子，旋转着好似不属于他身体的头颅，缓缓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苦涩，又有些欣慰道。

    “这些都是来杀我的吗？”

    “不。”

    “他们要杀的仅仅是水影罢了。”

    “我这样的罪人不配活下去。”

    “你该带着愧疚，为雾隐村献出一切，包括生命。”

    “我明白了。”

    三代目的声音晃了晃，看向辉夜直树那个年轻的身影，突然坚定了起来，缓缓提高声调，让那道声音在这空旷的街道响彻起来。

    这样的演讲已经十几年没有过了，上一次，还是他成为水影的那一天。

    “四代目是你的了！”

    听着三代目口中所言，辉夜直树晃了晃身子。

    等待许久，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不枉我十年辛苦，终见拨云开天日。

    辉夜直树转过身，看向台下轰然渐起的人群。

    声音突然停了。

    带着微微疑惑，辉夜直树看向了台下那些人看向的方向。

    那是，西瓜山河豚鬼。

    在他手中，攥着一件崭新的蓝白色长袍，走到辉夜直树身前，径直跪在地上。

    用那双并不大，但却透露着期许与希望的眸子，看向辉夜直树。

    “四代目，穿上吧。”

    四代目。

    辉夜直树轻声低喃，看向那道轻飘飘的神袍。

    是人心，亦为责任。

    既然早就准备好面对这一切。

    “那就，穿上吧。”

    披上了神袍，转了过来，恰好此时，微风渐起，阳光耀射。

    “四代目。”

    颓然落寞站在辉夜直树身侧的三代目带着复杂的眸子看向那道意气风发的身影，好似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那时，我还年轻，还在想着振兴村子，统一忍界，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样呢。

    不。

    我不如他。

    三代目缓缓向后退了两步，看着那道阳光照耀的身影，又看向台下的忍者们，第一次理解了何为影。

    “直树。”

    照美冥看着那飘扬的神袍，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眼眶里泛起了泪水。

    她永远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少年少女们看着皎洁的月亮，发誓要改变这个村子。

    今天，是梦想成真的时刻。

    “直树大人！”

    桃地再不斩拔出了长刀，狠狠斩落。

    实现你的承诺，改变这个村子吧。

    本大爷可是将所有的梦想与未来都放在了你身上，要是敢让我失望的话，尽管你是直树大人，也要拼命杀掉你！

    “辉夜直树。”

    撑着斩首大刀，看着那高台之上飘扬的蓝白神袍。

    我只是一把刀，杀人的刀，为了你设想的新时代，继续用我吧，直到我折断为止。

    “辉夜直树，辉夜直树。”

    鬼灯满月咬着自己那鲨鱼状的牙齿，看着那道身影，目光摇曳。

    枸橘矢仓攥紧身后的武器，目露期待。

    给村子一个属于他的光明未来吧。

    “四代目！”

    “四代目。”

    那渐渐无法压制的情绪在每个人心中燃烧。

    他们大声吼了出来。

    驱散了天上的阴云，带来了今日的阳光。

    “四代目?”

    身着青色长袍，带着几名忍者，押送着两个木叶忍者的青忍不住停下身子倾听起来。然后，露出笑容。

    “四代目，果然来了。”

    那么，我也能加入进去吧。

    那是什么？

    宇智波止水听着那轰然的，躁动的声音，隐隐感到心脏都在震颤。

    若是我止水能够得到这样的认可，应该就能当上火影了吧。

    是那个家伙么？

    日向日差看着远处那狂热躁动的人群，隐隐攥住了衣角。

    影么，就这样当上了影么。

    当年那个水之国稚嫩的孩童，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

    那时我是分家天才，日向日差，他只是个稚嫩孩童，而今时今日，却天差地别。

    日向日差苦涩一笑，感受着自己额头的笼中之鸟，渐渐化为扭曲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