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头小子也能当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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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初入九龙城

    诸事商议已定,几经推敲,前往出使九龙城、幽兰湖的人员也拟好了。

    做为成都分坛的坛主,希声楼领袖,孟无恙不可或缺!

    与之同行的,共有三人,“铁扇秀才”潘鹤年,“铁腿”谭玉,“铁算盘”朱五六:

    这三人,或是机智过人、能言善辩,或是腿脚凌厉、日行千里,或是精通暗器、修为精湛!

    此外,太原分坛廖家兴,重伤未愈,不能亲往;

    贵阳分坛马跃,脾气暴躁,对龙承惠二人恨之入骨,也不可去!

    不过,为了利于游说,他派出了麾下的两位高手,人称“铁齿铜牙姐妹花”的何娟、何慧随行。

    尽管都是精兵强将,不过,阮鸿瑜却依旧忧心忡忡,迟疑着问道,

    “就这么点人,能震得住那二位目空一切的老顽固吗?”

    皇甫云川哑然失笑,沉吟着说,

    “此番前去,我们不是上门挑衅,乃是前往游说!去的人越多,反而越是惹人怀疑我们的诚意!”

    “没错!”

    骆山河轻拂长须,点头说道,

    “此外,龙承惠这个人,机警如狐,狡猾如狼,若单是三个分坛的兄弟前往,只怕不能取信于他……”

    他稍稍思索,白眉微皱,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

    “老夫与龙承惠、司徒骥乃是故交,此番前去,算我一个吧!”

    这话一出,人人惊愕,孟无恙急声说道,

    “可是……骆老你刚刚脱身囹圄,身体还不曾恢复呀!”

    骆山河苦笑一声,摆手说道,

    “搔痒之疾,无足挂齿!若有助于复兴本教,老夫区区贱体,死又何妨?”

    听得这话,满堂兄弟,无不感动,孟无恙满心激动,拱手致意,沉声说道,

    “有如此忠烈之士,本教何愁不复兴?”

    翌日清晨,一众兄弟稍作收拾,踏着晨曦,整装出发了……

    “一起……一起!”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阵声如雷霆的呼唤,大家面面相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手脚健硕,两眼猩红的男人追了上来,结结巴巴说道,

    “我……我也去!”

    骆山河白眉一动,眼放精光,上下打量,迟疑着问道,

    “这位兄弟是……”

    “此乃愚兄张哑!”

    孟无恙苦笑一声,娓娓道,

    “我这哥哥心思单纯,天真无邪,说话也不利索!”

    随即,他一声呵斥,两眼瞪大,骂道,

    “回去练你的功夫,跟这儿凑什么热闹!”

    听得这话,张哑一脸悻悻,踟蹰不定,几番打骂之后,这才颤颤巍巍,委屈地走了回去。

    见状,大家忍俊不禁,笑道,

    “体壮如牛,却宛如孩童,真是个傻愣!”

    不过,骆山河却神情古怪,默默不语,临出门之时,复又回头看了看那人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血如江河,气吞万里,真是一条潜龙呀!”

    孟无恙笑了笑,只道他是随口客套,也没怎么在意。

    九龙,原名“九江”,二十多年前,这里对于修真界而言,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江畔小镇,然而,自从龙承惠的归来,此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路上,潘鹤年娓娓介绍道,

    “当时的九江,只不过是豫章分坛下的一个堂口,人少势微,彼时的龙承惠也一直寂寂无名,直到升任‘执事’,前往万盛山‘朝圣’,偶然结识独孤教主之后,他的命运就此改变!”

    “独孤教主很欣赏他,没几个月,就将其晋位为豫章分坛的坛主!”

    他轻揺铁扇,慨然说道,

    “龙承惠也确实争气,一番大刀阔斧的整改、扩张之后,短短几年的功夫,他就在东南一带先后开辟多个分坛,十数个堂口,麾下人才众多,几乎独霸一方!”

    “见状,独孤教主更是对他青眼有加,不仅亲自指点功法,还授以天权尊者大位,直接领衔东南七个分坛,一时之间,权势滔天!如此恩宠,无人可以比肩……”

    “年仅而立,却身居护教尊者之位,纵观七星教历史,只此一人而已!”

    孟无恙连连啧舌,慨然说道,

    “如此说来,此人确有雄才大略!”

    “是啊!”

    潘鹤年感慨万千,沉吟着说,

    “如若独孤教主不曾失踪,龙承惠极有可能是新晋教主,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的本事虽大,司徒骥的威望却更高,此外,其余几位护教尊者的修为、资历也不容小觑!”

    “脱离七星教之后,他回到了发迹之地九江,重整旗鼓,收拢人马,把九江改成九龙,改弦易帜,成立起了‘星云会’,自号‘九龙尊者’,执掌门户!”

    何慧柳眉微皱,嗤嗤而笑,撇嘴说道,

    “众所周知,本教有两大圣物,其一是七星宝鉴,其二是九龙权杖,龙承惠既然自号‘九龙尊者’,这是仗着手下掌控着七个分坛,万千钱粮,如云高手,独霸一方,俨然把自己封成了九五之尊呀!”

    这话一出,一众兄弟无不愤懑。

    骆山河苦笑一声,眼目如电,遥看着落日余晖之中,繁华热闹的“九龙城”,沉吟着说,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一睹这位‘九五之尊’的真容吧!”

    九江,正如其名,境内河流交错,水运发达,同时,北有大山,南有大湖,占尽了地利之便;

    与此同时,经得龙承惠二十余年的苦心经营,辖内物阜民丰,生活富裕。

    搭乘傍晚的一趟渡船之后,一行人在“白云口”码头上了岸。

    金灿灿的晚霞之下,河面波光粼粼,一张接一张大船停靠在了码头,装卸着水产、大米、瓷器,以及丝绸,一片繁忙……

    走进城中,只见街巷宽阔,商铺林立,街上人来人往,贸易兴盛,来自东南各地的商贩在此买卖,许多内地无法买到的奇珍,比如珊瑚、璎珞,都可以看见!

    望着路边比肩接踵的小贩、客商,朱五六挥了挥算盘,连连啧舌,嘀咕道,

    “如此繁华的贸易,星云会仅凭场租、税收就可以日进斗金,日积月累,岂非富可敌国?难怪乎,龙承惠宁可偏居一隅,也不愿回山!”

    潘鹤年眼目如电,沉声说道,

    “他龙承惠若要破教而出,自立门户,谁也无权干涉,可天权尊者麾下的七个分坛,却是我七星教的人马,他焉能据为己有?”

    骆山河面色深沉,欢呼四周,沉吟着说,

    “潘贤弟一语中的呀,龙承惠此举,看似无可厚非,实则狼子野心,根本就是仗着七星教的余荫,割地称王!”

    莲花山庄,坐落于城郊的湖畔,不仅是龙承惠的府宅,也是“星云会”的所在地。

    一路走来,茂林修竹,繁华似锦,来到一处宽阔的通衢府门前,两个身材魁梧,腰悬宝剑的守卫迎了上来,面色冷峻,叱问道,

    “诸位何人,来此做甚?”

    孟无恙拱手抱拳,恭敬地说道,

    “在下七星教成都分坛孟一飞……”

    哪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当值的门卫眉头一皱,一脸不耐烦地骂道,

    “什么七星、八星的?我不认识,这里是星云会,你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啪!”

    听得这话,孟无恙恼羞成怒,抬手就是一巴掌,只怒目圆睁,愤而痛斥道,

    “狗眼看人低,你认不出,总有人认得出,劳驾通报就是,哪来这么大的威风?”

    这一巴掌下去,两个门卫怒气冲冲,纷纷拔剑相向,厉声呵斥道,

    “哪里来的宵小,竟敢来我星云会撒野?”

    见状,谭玉、朱五六脚下生风,劲气鼓荡,纷纷围了上来……

    就在这时,气势恢宏的门厅之后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声音,

    “门外何人喧哗?”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颀长,英姿伟岸,眉毛如剑,眼如寒星的男人走了出来。

    见状,两个门卫只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立刻窜了上来,躬身行礼,急声说道,

    “启禀淳于大人,门外来了一帮闹事的,他们根本不把咱们星云会放在眼里,甫一见面,就打了小人一巴掌!”

    一听“淳于”二字,潘鹤年眉头一皱,眼目如电,低声介绍道,

    “此人复姓淳于,应该就是龙承惠麾下的四大护法之一,人称‘赤焰刀王’的淳于烨!”

    看他们恶人先告状,甚至还反咬一口,孟无恙又气又怒,浑然无惧这个劳什子“刀王”之威,破口大骂道,

    “打的就是你!狗眼看人低的腌臜货……”

    听得这话,淳于烨剑眉微皱,眯眼打量,最后,微微拱手,礼貌性地问道,

    “敢问诸位是……”

    潘鹤年拱手还礼,娓娓介绍道,

    “这位是我成都分坛的坛主孟一飞,今日此来,与长安、贵阳,以及太原三大分坛的兄弟一道前来拜见龙前辈!”

    听得这话,淳于烨面色微变,诧异地说道,

    “原来……原来众位是七星教的兄弟呀?!”

    他拱手致意,随即,近前一步,上下打量起了眼前这个少年,剑眉微皱,迟疑着说道,

    “据我所知,成都分坛一向由‘冷月清风’阎青山掌管,今日何以换了个年轻人?”

    “这位孟兄看着有些面生呀……”

    这时,骆山河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声如雷霆,微微拱手,朗声笑道,

    “江上代有人才出,淳于贤弟不认识孟坛主,总该见过我这个老匹夫吧!”

    一见来人,淳于烨两眼瞪大,剑眉直立,紧忙躬身行礼,毕恭毕敬,

    “原来是骆老,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骆山河苦笑一声,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

    “一介武夫,今日只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奔波多日,饥渴难耐,如若不嫌弃,就打发我们一顿酒菜得了!”

    听得这话,淳于烨一脸难堪,苦声说道,

    “尊上与骆老乃是知交故友,您和众位兄弟能来,我等高兴还来不及,岂会嫌弃?里边请,我这就前往后花园通禀尊上……”

    仆人领路,丫鬟作陪,一众兄弟穿过层层叠叠的阁楼,走过假山林立的花园,逶迤来到了星云会大堂。

    只见堂上金碧辉煌,丹墀玉阶,屋顶珠光宝气,星云闪烁,即便帝王宫殿也没有如此奢华!

    孟无恙连连啧舌,摇头感叹道,

    “真是会享受啊!”

    不久,一位身材清瘦,须发皆白,看似垂垂老矣,形同朽木,却面如婴孩,红光满面的老人迎了上来……

    潘鹤年眼目如电,扫了一眼众人,沉声说道,

    “来了!”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龙承惠?

    孟无恙大感好奇,只想一探究竟,看看这位年仅三十就晋位护教尊者,如今自立门户、独霸一方的传奇人物……

    “就这?”

    哪知,当他凝神静气,试着打量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之时,除了精神矍铄些,身体硬朗些,几乎和“花甲”老人毫无区别!

    “看来,这位深得独孤教主真传的九龙尊者,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嘛!”

    甫一见面,龙承惠激动万分,只一把抓住了骆山河的手,白须飞舞,泪眼朦胧,失声说道,

    “天各一方,多年不见,你让哥哥想得好苦呀!”

    望着眼前这位昔日故友,骆山河长叹一声,感慨万千,沉声说道,

    “小弟年届迟暮,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万盛山一战,尽管我已拼死血战,却依旧无力回天,白白牺牲了无数的兄弟……”

    这话一出,龙承惠脸色微变,笑道,

    “往事如风,过去的事,就让他随风而去吧,活着比什么都好!”

    他微微一笑,朝着大堂外呼唤道,

    “苏霏,快来见见我朋友!”

    这时,一位风姿万千,眼神妩媚,容貌绝美的女人脚下生莲,娉娉婷婷走了进来。

    望着她那仿佛会说话的眼眸,窈窕曼妙的身材,在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心中暗道,

    “天啊,世上竟有如此绝代佳人?!”

    孟无恙更是心口一滞,望着那一抹倩影从身旁翩跹而过,他呼吸急促,头晕目眩,整个人瞬间酥了……

    美人当前,骆山河却目不斜视,无动于衷,两眼微红,沉声说道,

    “此番,若非孟贤弟舍身相救,我等一众七星教兄弟,必定要受尽酷刑,最终命丧玄天宫‘大牢’!”

    他长叹一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眼前这尊气势恢宏,流光溢彩的殿堂,慨然说道,

    “大战之后,圣坛损毁殆尽,兄弟命丧黄泉,老夫也成了一介朽木,星云会却愈发金碧辉煌,龙兄更是佳人做伴,赏花赏月,令人羡慕呀!”

    听得这话,龙承惠白眉微皱,眼底掠过一股寒意,却也不曾动怒,只沉吟着笑道,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有些事情,平常心对待就好!”

    他顿了顿,稍稍迟疑,问道,

    “玄天宫高手众多,防守严密,不知贤弟又是如何脱身的?”

    骆山河哑然失笑,一五一十讲说了个中过程,最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孟兄弟年纪虽轻,却机智过人,如今已接过阎青山的衣钵,接掌了成都分坛!”

    龙承惠瞥眼看了看孟无恙,随口客套,

    “真可谓自古英雄出少年呀!”

    “啪!”

    眼看孟无恙两眼放光,目不转睛,痴痴地望着那名绝美的女人,潘鹤年又气又急,偷偷踢了他一脚,提醒道,

    “快回话啊,关键时刻,你发什么春?”

    这时,孟无恙才幡然醒来,一脸懵懂,支支吾吾,

    “啊?吃饭?!”

    牛头不对马嘴!

    这话一出,一众兄弟面面相觑,却又哭笑不得,潘鹤年气得咬牙切齿,低声暗骂道,

    “祖宗,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你能不能上点心?”

    见状,一旁的苏霏双颊微红,捂嘴一笑,微微拱手,柔声说道,

    “启禀尊上,诸位贵客远道而来,想必是饿了,不如,先用膳吧?”

    眼看骆山河步步紧逼,龙承惠立刻也借坡下驴,扫了一眼堂上群雄,笑道,

    “没错,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夜,我们尽情畅饮,一醉方休……”

    说着,一把拉住了骆山河,昂然走出了殿堂。

    看他如此忌讳七星教之事,众兄弟心里暗暗着急:

    看来,“推举教主”之事果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实现!

    不过,势已骑虎,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