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除毒宗,恢复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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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卫气觉醒惹的祸

    呼延春又想,魏莺为了自己的事,离开逐幽堂四天多了,他的父亲也就担心她了四天多。念及此,心下惭愧不已。

    郭心远跟怪老者斡旋了三年之久都没能逃脱他的手掌心,现下见呼延春他们仅用几天就顺利摆脱了他,顺带还做了他一个顺水人情,当真对他二人又佩服又感激,说:“呼延春,魏姑娘,让我跟你们去看看那块石头吧!没准我能帮到呼延春。”

    “看来我们这四天没白熬,竟然能够让郭大哥帮到我们,要是……”魏莺见怪老者已走远,本想说要是怪老者也能够去广晴堡帮呼延春,那么他们的胜算就更大,但是一想到之前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尤其是郭心远更是被折磨了三年之久,便立马觉出此言不妥,也就不说了。呼延春二人谁都不作理会。

    三人叫了一辆马车,给车夫多加一倍的钱,令他快速出城到广晴堡。

    其时正值夏雨过后,路上泥泞不堪,那泥水浆被马腿溅到车夫衣服上,车夫口里便不住地骂畜生,却不舍得扬鞭打马。

    雨后潮热,伴有草茎味道袭来。郭心远掀开车帘,只见外面黄光暴晒,偶见路上行人,都耐不住那炎热。

    呼延春此时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否已经睡去。郭心远则一直看向窗外,仿佛以前没有见过外面这些光景。魏莺睡也睡不着,见到呼延春二人都不打算和她说话,又更觉无聊。

    她在想:“呼延春遇上石像的事,竟也睡得着!”

    其实,她想听听呼延春究竟对怪老者说了什么话,竟然使得他乖乖放了她们和他心爱的徒弟。

    就极其意外地往呼延春背上一拍,刚想问“你和怪老者说了些什么?”,却不想呼延春就像神智混乱一样,在魏莺拍到他的肩膀的时候,左手已经伸出,在魏莺的颈部上拍了一掌。

    “呼延春,你吃火炭了,手这么烫!”魏莺大叫一声,手不由自主地去摸刚才被呼延春拍到的地方。

    她的颈部竟然被呼延春活生生地印上了一个手掌印。

    她的叫声,将郭心远的注意力从窗外收回,将马夫逼停;呼延春则是在他手掌打到魏莺颈部之时就从睡梦之中醒来。

    “魏莺,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信么?”呼延春刚才迷迷糊糊之间,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就被族长击杀,显是误把魏莺当做了族长。

    “别说了,呼延老兄!”郭心远说,“你下手也太狠了,魏姑娘颈部受伤不轻,我得替她看看。喂,马夫!车别停!”

    这最后一句话自然就是在提醒看热闹的车夫,让他专心驾车,不要干涉他们之间的事。

    郭心远取出他的那只宝箱,挑选出一瓶药,挤出些药膏抹在魏莺颈部。

    那药膏附在郭心远手上,一股凉意直沁心脾。

    “怎么样,魏姑娘,还觉得烫吗?”

    “烫啊,太烫了!这呼延小疯子!”她这一句话才说出来,就想到自己的话无疑会让呼延春想到呼延老疯子,而呼延老疯子就是他爹,他爹却是真疯了的。

    话到嘴外,立觉不妥,就有了一些内疚:“呼延春,你刚才做噩梦了?”

    “是啊,魏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平常打在别人身上,那是和打在棉花上一样的,谁知今天最重的一拳却打在了朋友身上!”

    魏莺略带怨气地说:“一个人的卫气被唤起后,这个人身上出现的最明显的变化,就代表着他日后最佳的修炼方向,也就是修士的本相。当初我的卫气唤起的时候,我整个人就显得轻了许多,就像风一样。”

    “你是说,我是火本相?”呼延春在内疚之中有了些许宽慰。

    “难道不是么?你这一掌打在我颈部上,连伤疤都要留下来了。”魏莺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那一掌早把她的皮肤烧得通红,只不过饶是她小女子再柔弱,也终究是一名卫师,还是强的卫师,也就能够抵挡住呼延春那一掌的大部分威力。

    郭心远三年来不知道弄出了多少药,更不知道用这些药治好了多少种病,但是应对眼下呼延春拍出的这一掌印,他却迟迟没有应对之策,已经变得焦头烂额。

    他索性把箱子里有清凉之效的药全翻出来,倾瓶倒出,抹在魏莺颈部。就如此一瓶瓶地试下去,接连十多瓶都没有明显效果。

    待到最后一瓶抹在皮肤上时,魏莺却登时感觉到了此药的与众不同。那药抹在皮肤上,没有冰凉之意,却有冰凉之效,如沐春风。

    “郭大哥,这药唤作什么名字?”

    郭心远听魏莺这么问,就知道药用对了,说:“这药啊,没有名字的。当时炼制的时候,我最不看好它,就连名字都没给他起,所以才最后给你试它。只是我的宝箱空间足够大,装宝物是装,装废物也是装,也就把它带在身上。没想到现下它却是最有用的一个。”

    魏莺嘿嘿一笑,说:“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却连器物都是如此。你该给它取个名字,就叫做‘无貌水’。”

    魏莺本是开玩笑,谁知郭心远本就是自由散漫之徒,要让他给药品取一个好名字,那是比登天还难。当下就采纳了魏莺的建议:“好好,我就唤它无貌水,从今以后,治疗烧烫伤的,我只用它一个了。先前试过没有用的那些,让它们去见鬼好了!只是姑娘现下不可大意,不要焦灼生气,以免内火妄行,又逼得伤口恶化。我现在要试试用自身的营气,看看能不能帮你把伤口缩小。”

    当下让呼延春给他腾出更多的空间,将自己的营气输入魏莺体内。

    他这一着可谓吃力至极,额头上早已布满大汗。

    在真元古陆上,曾有一位唤作无疾大师的人,一生致力于消除人类疾病,钻研医术,自创医法,造福了多少大陆上的人。后世人们歌颂他的医德,尊称其为无疾大师。

    这位大师少年就突破了宗境,天资过人。

    但是,他慢慢地发现,大陆上的四种气,卫气,营气,宗气以及最后的元气,只有营气性温和,最适合医治病人。

    明白此道理后,他竟是自废宗气,让自己一生都停留在营境,为的就是专心研究营气救人的医理。后世医家多效仿他,熟读他的医书,但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像他那样成就斐然的医者了。

    郭心远师承怪老者,怪老者又是自研无疾大师的遗法,也就使得郭心远的营气与常人迥异,是能够医治人的了。

    现下他的营气果然慢慢在奏效。他每输送一刻营气给魏莺,魏莺颈部的巴掌印就缩小一圈。到得最后,竟然缩小到指甲盖般大小。

    呼延春看了,大为宽慰,还道是就快大功告成了。

    谁知此时的郭心远却喷出一口鲜血,治疗也就中断。

    “姑娘,郭某本事太差了些,还是没能够完全去除这巴掌印。”

    魏莺急道:“郭大哥,你没事吧?我们带你去找大夫!”

    郭心远却摆摆手,示意不碍事:“我就是大夫,又何必去请普通的大夫呢?”说完又从宝箱里翻出几瓶药,吃了下去,接着说:“我只是营气耗尽了,休息片刻就又可以恢复了。只是,魏姑娘,你的颈部还是留下了指甲盖大小的巴掌印,那掌印却仍是轮廓分明,人一眼看了就知道是巴掌印。只怕,姑娘日后需要将头发垂下来覆盖住它了。”

    魏莺听了,用手去摸巴掌印,果然感觉到缩小了很多,就说:“这巴掌印已经缩小到这么小,可见你医术的高超。”

    郭心远听了,笑了笑:“不不不,魏姑娘,你可知道荷花盛开的样子?”

    魏莺不明所以:“知道啊,有的含苞欲放,有的亭亭玉立,很好看。”

    郭心远意味深长地说:“那一池的荷花,第一天荷花开放得很少,第二天开放的数量是第一天的两倍,之后的每一天,荷花都会以前一天两倍的数量开放。到第三十天左右,荷花大概才开满了整个池塘,那么请问魏姑娘:在第几天池塘中的荷花开了一半?”

    “自然是第二十九天。”魏莺脱口而出。

    郭心远暗叹其聪明,说:“没错,类比之下,我用了很长时间治好了你的一些伤疤,看起来是治好了很多,但就像是那池子里第二十九天盛开的荷花,虽然再有一天便能全池盛开,可到底还是只有一半的花开了。”

    魏莺也遗憾郭心远没能替自己治好病,说:“无论如何我得谢谢你,余下的伤痕我再找人治疗。”

    “不不不,”郭心远又说,“你剩下的伤疤难治至极,就算我恢复了营气也并不能治好了。只怕你日后要处处求医、处处问药了。否则只能像我方才说的一样,须将头发垂下来覆盖住它了。”

    魏莺听了,心里自然先是难过,继而释然:“不怕的!披长发便披长发。我披起长发也不丑,是么,呼延春?”

    呼延春在一旁呆坐了一阵,也内疚了一阵,这下听到魏莺又那么活泼了,就也跟着开心起来,说:“是极了,是极了!魏姑娘就是剃光头发也是全天下最美的!”

    车子里便传来一阵大笑。

    魏莺又问,呼延春究竟对怪老者说了些什么。

    呼延春起先不愿意说,因为那个谎话把自己的族人贬低得太多。但是一想到魏莺无缘无故挨了自己的邪掌,就把对怪老者讲的话和盘托出。

    郭心远二人听了,皆是觉得他编造的话确实颇为不妥,也就答应不对其他人讲。呼延春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