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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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失踪案

    临近酉时,车队终于缓缓驶出问天山。

    绕过最后一道山弯,定兴县城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房屋错落,一条小河横穿其中,整体规模看起来跟定州的那几个县差不太多,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祥和。

    不错啊。

    李良在心里嘀咕一句,感觉这个周孝还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

    然而就当车队下了山进到县城之中后,眼前所见的景象却又跟在山上看到的略有几分差异。

    说白了,就是不怎么热闹。

    街上的百姓看起来都挺穷的,也没啥精气神。

    遇见这么“气派”的车队,行人大都只是看了几眼便收回视线,低着头退到路边,好似根本不好奇。

    甚至还有点害怕......

    “......”

    李良跟沈清弦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不过却也皆没说什么。

    ......

    入夜前,众人抵达了周孝安排的住处。

    一家三层的客栈,差不多有二三十间客房。

    李良等人住在三楼,四方会帮众住在一二楼,百十号人正正好住下。

    “下官原本想在家中设宴,但又觉得诸位旅途劳顿,需得多休息,索性便叫了几个厨子来客栈简单备了一桌饭菜。”

    “也不知合不合诸位的口味......”

    等几人安顿好后,周孝又适时出现,邀请大家下楼吃饭。

    四方会帮众被他差人带去了酒楼解决。

    而李良、沈清弦几人则是在客栈吃。

    虽然周孝嘴里说的是“简单一桌”,但实际上标准非常高。

    天上飞的、地下走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啧啧啧。”

    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李良咂咂嘴,更加笃定了此前的猜测。

    这又是安排住处又是请吃饭的......周孝没有目的才怪了。

    ......

    “沈姑娘、闵公子、李公子......”

    酒过三巡,周孝端着酒杯站起身,笑容满面。

    从他称呼三人时的顺序不难看出他对三人身份高低的判断。

    宰相之女沈清弦最大。

    爹是皇城司指挥使的闵仕次之。

    跟魏明海关系密切的李良最后。

    至于李仁、宋迟盈两人则是直接被他忽略了。

    当然了,如果周孝知道李良已经是魏明海的义子了,估计会考虑重新排名。

    “三位途径本县,下官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恕下官有痹病在身,不敢多饮,这最后一杯酒便祝三位事事顺遂,下官先干为敬!”

    简单说了两句,周孝仰脖将酒一饮而尽。

    李良三人也挺给面子,就连沈清弦都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都最后一杯酒了,怎么还不说事儿?

    搁下酒杯看了周孝一眼,李良心中有些疑惑。

    不过这份疑惑并未持续多久。

    因为就在下一刻,三人便听到周孝轻轻叹了口气。

    “周大人何故叹气?”

    闵仕犹豫了一下,好奇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好家伙,你这个台阶简直是送到脚边了。

    李良撇撇嘴继续吃菜,而周孝则是故作为难的迟疑片刻,然后才表情苦涩的摇了摇头:

    “闵公子,还是不说了罢,莫要扰了你们的雅兴。”

    “无妨,周大人说就是了。”

    闵仕也不知道是喝多酒了,还是真的这么义气,亦或是想在沈清弦面前表现一下,闻言立刻再次送上台阶:“保不准我们还能帮得上忙。”

    “这......既然如此,那下官便直说了。”

    周孝点点头,眼神也变得无奈:“闵公子,不知你有无觉得定兴县与别地有所不同?”

    “真要说的话,确实有些奇怪。”

    闵仕思忖片刻,如实回答:“从城门到客栈,一路行来竟不见太多百姓,行人也都行色匆匆,并无其它县城那般热闹。”

    “唉,闵公子有所不知,之所以会是这般情形,其实皆跟最近城中发生的事情有关。”

    周孝摇摇头:“打从几日前开始,城中便陆续有幼童失踪,到今日已有十七人。”

    “百姓都担心自家孩童也会遭遇不测,一时间人心惶惶,街上自然便显得冷清......”

    嗯?

    听到这,李良夹菜的动作稍稍一顿,沈清弦也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闵仕更是瞬间皱起眉头,沉声问道:“周大人,难不成案子还没破?这么多孩童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不见,总会有些蛛丝马迹,不应当什么也查不到吧?”

    “闵公子说的是。”

    周孝的表情更加苦涩:“打从第一个幼童失踪开始,下官便已将衙中差役尽数派出去查案了,也确实查到了一些线索,只不过......”

    闵仕眯了眯眼:“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此案疑犯身份特殊,下官实在是......唉!”

    周孝重重叹了一口气,低着头又斟一杯酒,闭眼灌进嘴里,身子微颤的连咳了几声。

    闵仕见状不禁急切问道:“周大人,到底怎么了?既然查到了疑犯,那便先将人抓回啊!”

    “咳,咳咳......”

    周孝轻轻将酒杯放下,苦笑一声问道:“不知闵公子可知云州州牧是谁?”

    “云州......”

    闵仕虽然有个好爹,但他自己如今只不过是在皇城司任总旗而已,还没有正式进入政坛。

    更何况大乾一共三十六州,有三十六个州牧,他哪里记得住这么多人。

    反倒是旁边的沈清弦突然轻声说道:“可是韩宗尹韩大人?”

    “是。”

    周孝点点头,声音沉重:“而韩大人有一位弟弟,名为韩宏展,便在定兴县经商......”

    “什么?!”

    闵仕闻言瞬间瞪大眼睛,拍案而起:“受禄之家,不可与民争业!那韩宗尹竟如此胆大妄为?!”

    好家伙,没想到闵仕这脑筋转的速度跟李仁差不多水平。

    这特么是官员家属经商的问题吗?

    李良斜了闵仕一眼,同时又夹了一筷子鱼肉。

    好在沈清弦要比闵仕聪明的多,立马蹙着眉问道:“周大人,你的意思是......那韩宏展便是绑走幼童的疑犯?”

    “是,下官不敢胡言,查到的线索确实与韩家有关。”

    周孝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另外,一个月前韩大人的父亲突然染上了怪疾,找过许多大夫看了,却皆没断出病症,至今仍卧病在床......”

    “......这二者有什么关系?”

    闵仕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不过李良却是已然明白周孝在暗示什么了。

    封建社会,遇到一些治不了的疑难杂症,总会有人听信一些江湖骗子的话、亦或是什么古方。

    而这些“治病”法子大都......得用一些奇怪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