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故事
天桥的顶端,皓月当空,洒下银色的光辉,将大地镀上一层淡雅的银装。
星河璀璨,点缀着深邃的夜幕,四周高楼的灯光斑斓,与其交织成一幅绚丽的画卷。
夜风轻拂,带来一阵悠扬的旋律,时而轻吟低唱,时而呼啸激荡,为这片星空下的宁静增添了几分生动。
蛋糕屋的男人静静地伫立在天桥上,发丝随风轻舞,遮住了他的脸庞,他泛莹的目光与杨一对视。
他的气质依旧温和,双眸睁开,琥珀色的瞳孔里透露出淡淡的忧伤与疑惑,但却额外的多了一丝警惕。
“小兄弟,能打扰您一下吗?”
他见杨一没有回应,再一次问道,“我的名字叫江赫,你可以放心,我伤害不了你。”
在昏黄的路灯下,树影婆娑,夜风轻拂。
江赫停下脚步,眼眸带哀望向杨一,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杨一,你应该明白我找你的目的吧?”
他轻声说道。
杨一停足,点点头,两人互道姓名就一路静静的走着。
江赫的主动寻来,就已经让杨一感到意外。
“我想请您,为我保密。”
路灯的灯光挥洒而落,照出树荫下的两道身影。
一人半跪在空中,姿势滑稽…江赫还没有来得及跪下,他的双腿就被一道可视的白色气流端扶。
杨一看着他,没有说话,黑眸没有一丝情感透露。
此刻,杨一能看见江赫的体表缠绕着一缕缕黑气,而那一缕缕黑气正缓慢的向着自己体内渗透…他看不见吗?
杨一眨了眨眼,眼眸的不适感消散,当然黑气也随之不见。
杨一有些明悟,黑眸一怔,杨一再次看向江赫…自己好像又意外的发现了一个能力。
但需要黑气主动灌入眼部…但,刚才为什么主动开启?是因为对方情绪幅度太大了吗?
江赫苦笑的站起身来,姿态放得很低…果然,自己没有猜错,他也是那个世界的人。
“杨…”,江赫咬唇,手臂止不住轻颤,“大…人,我想请你为我女儿保密。”
“为什么”,杨一将情感隐藏,声音冰冷。
“因为…”,江赫面露难色,纠结的咬牙,声嘶力竭,“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只想保护我女儿的安全。”
“为什么”,杨一再一次提问。
“…”,江赫喉咙堵塞,他顿了顿,“我可以给你钱。”
“我说的是,为什么”,杨一声音不在平静,而是带着一丝怒意。
江赫眼眸如水波涟漪,似深潭黯沉,“因为,我怕他们知道婷婷的存在。”
江赫话语停顿,见杨一还没有回话,才咬着银牙继续道,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2015年我刑满释放,因为没有工作的缘故,在鲁省临宁市的一家老城区找了个体力活干,因为处于郊区,房租便宜,我也勉强过日。
在1月27号的那一天,屋外下了场大雨,但我因为值班的缘故不得不出门,我顶着风雨雷轰,在途径一小巷子时,听见一个婴儿的啼哭声。
我于心不忍被哭色吸引过去,昏黑的巷子里,只见一男人侧倒在血泊中,他遍体鳞伤。
我看见他胸前抱着一个布包,婴儿的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我走了过去,拿出手机想要拨打电话,却出意外信号中断…我忍着恐惧想将布包捡起来,可手伸到半空中,却被那男人反手截住。
我惊恐的想甩开他的手,可他却死死的将我拉住,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就那样死死盯着我,他强咬着牙,嘴边的唾沫夹杂着血水。
我与他四目相对,我能看见他眼瞳在颤抖,在无尽的呐喊,他咬着血牙嘶哑的开口道。
他说,这布包里面是他的女儿,他希望我能救救他的孩子,那个时候我很害怕,因为我能听见远方急促的脚步声、雨声、轰呤声,正望我的方向赶过来。
他拉着我的手臂,声嘶力竭的喊道,希望我救救他的孩子,我最后不忍心…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布包里有一个黄色铜铃,有一个玉石翡翠手镯,他说这手镯可以拿去换钱,就当是孩子的抚养费,但铜铃千万不能丢…那是她妈妈留给她的物品,也是她找到孩子的唯一期望。
他踉跄的爬起身来,叫我快点走,我知道他还有话告诉我,但一切来不及了。
那时,我居然听见的蛙声空灵嗯咆哮声,怪异的处境让我再也按耐不住恐惧狂奔逃走。
我抱着布包与男人渐行渐远,那一刻,我听见男人的嘶吼,响彻整个城市。
那一夜,雨如丝如缕,我将雨伞咬在嘴里,不断奔逃,路灯闪烁不定。
忽然,我听见一声响彻天地的暴涨声。
回首间,老城区已被黑暗吞噬,天际却突然绽放绚丽烟火,仿佛破晓前的挣扎。
那照耀城区上空的炫彩烟火,是我见过此生最漂亮的烟花,它好像是用生命来谱写的,我内心深处仿佛有一块丰碑动摇。
雨水未能扑灭那抹光火,反而与雷电交织成一幅诡秘的画卷。
我心生惶恐,匆忙逃回住所。室内漆黑一片,停电的阴霾笼罩了我。
我紧紧抱住怀中啼哭的婴儿,坐地颤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男人狰狞的面孔。
婴儿的哭声唤醒了我,我小心翼翼地将她置于床上,用温暖的棉布包裹住她娇小的身躯,轻声细语,安抚她惊恐的心灵。
隔早清晨,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脑袋混杂,我看着婴儿,害怕了起来,我咬着牙将那铜铃拿在手中,跑去了最近的派出所,想要报案。
但进门的时候,我却突然感受到三股可怕的灵魂,我能听见他们的喃语,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男人他们在与派出所的局长交谈。
说,发现婴儿与任何行为异常的人第一时间控制住,钱是少不了他的,他们要铜铃也要那婴儿的尸体,任何与之相关的人尽管杀掉他们负责。
我如同行尸走肉的站在原地,因为雨夜奔跑的缘故,衣服沾满了泥渍与汗液,奇丑无比,值班的警员向我靠了过来。
也是那时,那三个人也跟着走了出来,他们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警惕性的挺直了腰杆,握住口袋里的铜铃,因为我是刑满出狱的缘故,警局有了我的备案。
我就荒诞的找了个借口,说我要回监狱,我要回监狱,我发狂的把着值班警员的肩膀,尽可能的装成精神病人。
而那带脓包的老人和神色桀骜的年轻男人只是嗤笑了一声与警局局长走了出去,我看着他们的离去的背影,最后被一群警员困住安抚,他们给了我食物与一些零钱…
我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家去,我内心不断咒骂那婴儿,如果没有她,我根本就不能与它扯上关系,更不可能会被那些人盯上。
我愤愤不平的回到了家中,想要把怒气撒在那婴儿的身上,我怒目而睁的想要宣泄,可是看着睡得香甜,眼角残余泪水的她,最后还是泄了气…
我不知怎么的,我在她的身上看见了,我妻子的影子,她在对我微笑…我不可置信的想要去拥抱她,可最后还是化为泡影,我见妻子的离去,开始精神失常的摔打家中的物品。
最后是敲响的房门打断了我,那时我没有惊慌,我想的是,竟然你要杀我,那我们就一起死!
我恨这个世界,我的一生都被毁了,我的事业毁了,我的家庭毁了,最后还遇见这个婴儿,我这辈子已经完了。
我拿起我桌上的剪刀就冲了上去,打开门一看,是我屋对面的邻居,他和我有仇,他知道我是从监狱出来的人,就一直针对我。
可那一次,他看我的眼神却不一样,他感到了害怕,他放下手中的热茶送到我的手中,歉意的道歉跑了回去…那一刻,我感觉世界很荒谬。
我跑进厕所,想要割腕自杀,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是那般苍老,疲惫,真的像一个杀人犯…
那时,我好像又看见,我过世妻子的影子,她从后面抱住了我,不断的安慰我…
我想起来,她最后的话,她说她一直相信我,相信我比赛是不会作弊,我更不会加违禁品进去,就算他们从我的甜品中找出了罂粟壳,她也愿意相信我。
她躺在病床上,瘦老的手将我拉住,微笑的告诉我,叫我好好生活下去,她不想看见我流眼泪…
…我比赛被封禁,承受了无数人的谩骂,最后锒铛入狱…
我看着镜子中苍老疲惫得不成人样的自己,我看不到我以前的一点影子,就连一丝自强都不见了,原来我怨的是我…
我傻愣了很久,最后还是婴儿的啼哭色将我带了回来,我跑去安抚她,看见她的笑容,我仿佛得到了新生。
我想照顾她,或许是给自己一个交代,给老婆一个交代,给男人一个交代…以及她一个交代
后来,我与邻居道别,带着她离开了鲁省,我留下了玉石翡翠手镯与铜铃,最后辗转漂泊来到了渝市…
因为,我的妻子说她最想与我来一次雾都,一起吃一次火锅…
我一个人带着婷婷,又在一个雨夜,被那家餐馆老板和老板娘收养,在这里开了一家勉强糊口的蛋糕屋…
我见证了婷婷的成长,我把她当亲女儿对待,我不想她受伤,我只想一个人把秘密埋藏在心里,我们平平安安度过了七年。
直到今天遇见了您…这就是,我不想婷婷与你接触的原因…我只是想保护他。”
“那你为什么,又要来找我。”
江赫抬头展眉一笑,“铜铃告诉我,你是好人。”
“?”,杨一困惑,我又这么老好人样吗?
江赫继续道,“铜铃在最近的夜晚一直频繁的给我传递消息,在你走的那一刻,我脑海中又浮现出你的影子,你的面容。
脑海中总是会浮现断断续续的声音,大胖子,额,白…丝好看还是黑…模特之类的话语。”
“?”
“虽然,我也不知道铜铃为什么会这样…但您如果愿意与我保守秘密,我可以…”
“怎么了”,江赫看着与先前判若两人的杨一,疑惑的问道。
杨一汗流浃背道,“没什么。”
杨一黑眸泛光,杨一打算打断这江赫,“我可以为你保守秘密。”
“真…好,谢谢”,江赫舒眉一笑。
“但…我有两个要求”,杨一唬着个脸。
“您尽管吩咐”,江赫明白,他们两个是不同世界的人,如果江明婷的被他留意,重新出现在世人眼前,危险的就是婷婷,自己不想婷婷受伤或者被…
而江赫认为自己主动的妥协或许会有转机,即使是铤而走险也不为过,江赫也知道自己骗了他,但…
他也没有办法,他在赌,赌杨一的人品,其实根本没有浮现杨一的面容,但江赫所说的铜铃传出的白…那些完全是真的。
自己也赌对了,而且铜铃好像与这个人有关…江赫舒了口气,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杨一的面部表情…或许是杨一故意的。
杨一道:
“第一,我要你那个铜铃,并且今日我们的谈话,不准跟任何人说。”
“好”,江赫点头答应,这都是应该的。
“第二,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从来不知道铜铃的作用,铜铃是我的,你也要忘记铜铃传出的信息,如果你违法任意一条,我就会把你的信息爆出去,你明白?”
“啊…好”,原本以为杨一狮子大开口,提出过分的要求…铜铃虽然会没有,自己也违背了与男人的承认,但总比婷婷出了事好,我只想婷婷平平安安长大。
“走吧”,杨一见江赫在沉思,转身说道。
“去,什么地方?”,江赫不解。
“去你店里面啊,都给我听饿了”,杨一回头看去,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嗯,先生,可是我店在那边”,江赫露出善意的笑容,他指着与杨一相反的方向道。
“?”,杨一眉头紧锁,但依旧故作深沉,教训道,“你不要对我用敬词,我听不惯,就叫我杨一就好。”
“好”,江赫答应。
杨一将右手从O手环上放了下来,跟在其后疑惑想道…不是,我真的路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