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们前两天还说赵磊抠门，上午送洗漱用品，晚上请全班同学去东来顺吃火锅。

    陈明浩经常去吃，京城长大，对东来顺很熟，提前定两个大包间，男生一桌女生一桌。

    “赵磊，我们家袁荃可是换半个小时衣服。”

    看一眼身穿白色大衣袁荃，她很适合穿白地，皮肤也很白。

    “什么叫你家袁荃，咱们是老乡，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众人呼呼啦啦往楼上走，党昊打趣赵磊发大财。

    “一点小钱，我不能吃独食，今天敞开吃，实在不行我留这刷盘子。”

    男生这桌能吃，摆两个铜锅，一人两盘羊肉，女生这桌摆一个铜锅，她们肉吃的少，各种丸子和菜吃的多。

    酒足饭饱后牛青峰提议去东四十条歌厅唱歌，他想这样能和曾莉进一步交流。

    赵磊心想还是不要去的好，现在歌厅、酒吧很乱，万一要和校外人打起来，他请同学吃饭，学校可能怪罪他。

    人家父母都是依靠，就算不拍戏也能活很好，他可不行。

    他不出人头地，父母还要在农村种地。

    “天太晚了，改天吧。”赵磊在路边拦出租车。

    听他这么说，陈明浩反应过来。

    “改天再去，石头刚从韩国回来有点累。”陈明浩知道赵磊不是抠门人，他做事要处处小心，如履薄冰。

    ……

    “你说赵磊这次拿多少奖金，送洗面奶又请吃饭？”

    戏剧学院，女生宿舍内。

    自从她们坐出租车回来，就一直研究这事。

    “袁荃，明天你问问他。”

    想到对方爱搭不理样子，袁荃心里就有气，她脱衣上床，低声一句：“问不着，他获得多少奖金，和我没关系。”

    “看看…”秦海路一脸坏笑：“你还装，人家赵磊今晚请吃饭，你换半个小时衣服，就像死鸭子一样嘴硬。”

    “你才死鸭子。”袁荃把被子蒙头上不再理秦海路。

    胡婧沉默不语想着事。

    ……

    常丽老师也要看《心迷宫》剧本，上午上课前，赵磊走进她办公室。

    她快速翻动着纸张，不时向赵磊这里瞥两眼。

    “写的不错，人心有点灰暗。”

    “能改光明一些吗？”

    “要是能在国内上映，我就改光明一些。”赵磊嘿嘿一笑。

    国内，上映？

    常丽立刻问：“你要拍成电影吗？”

    “对啊，常老师，我想拍电影。”

    其实赵磊想说：老师，我太想进步。

    “小赵啊，你才18岁，要以学业为重。”

    “不要好高骛远。”

    赵磊解释一句：“老师，我家是农村的，我和班里其他男同学不一样。”

    “家里没有背景，没人脉，没有金钱，我要是不努力，父母就永远在村里种地。”

    “不是说农民不光荣，实在有些苦。”

    “我现在不赚些钱，等他们有一天生病，这才是人间悲剧。”

    常丽叹口气，她又高看赵磊两眼，班里男生都在搞对象年龄，他就已在为以后打算。

    “拍电影可以。”

    “演员要用咱们学校的。”常丽提出要求。

    “我正是这么想的。”

    “你说说。”常丽老师靠在椅子上，身体放松下。

    “肖宗翰刘晔演比较合适。”

    “黄欢由胡婧演。”

    “大壮陈明浩。”

    “臭小子。”常丽笑着看向他：“你早就打算好，事先说明，咱们中戏资金紧张，真没钱支持你拍电影，导演系的学生，打破脑袋抢着不多资金。”

    “表演系更别指望。”

    “我用奖金拍。”

    “够吗？”常丽问。

    “省着点花。”

    “好吧，什么时候拍，提前告诉我和滕老师一声，还要给你们请假。”

    离开常丽老师办公室，别提心情多爽，没有老师们车轴，又能背靠中戏这棵大树。

    有中戏这块牌子，事半功倍。

    ……

    上午文化课上完，滕老师把赵磊叫到办公室，在这里见到车晓彤，不算太高，外表很正派。

    “车老师您好！”

    “你就是小赵，很年轻嘛。”

    “我还是学生。”打过招呼后，赵磊乖乖站好。

    还没出名不要装。

    现在奋斗就是为以后躺平。

    不想上班，过着被闹钟吵醒日子。

    再一次把《心迷宫》剧本拿出来。

    他想着下午多复印两份，万一原稿破损，复印的还能用。

    半小时后……

    车晓彤看完剧本，他夸赞赵磊才华横溢，不止学表演，还能动笔写一些东西。

    他又说到上初中的女儿，应该就是车晓。

    “肖卫国这个人物我很喜欢，内心戏很复杂。”车晓彤拿着《心迷宫》剧本爱不释手。

    “车老师喜欢我很高兴。”赵磊话风一转：“《心迷宫》我亲自拍，制作成本很少，片酬这……”

    他这里就剩40000美元和60000RMB，他刚从银行换一些RMB。

    听说黑市上美元换RMB是1：9，这属于违法乱纪的事，他只想赚钱，违法的事不干。

    “这部戏要拍多久？”车晓彤看向赵磊。

    “25天左右，因为资金不充裕，拍戏也比较赶。”

    “这样吧。”这时滕汝骏插话：“老车你拿一万片酬，就当帮小辈一个忙。”

    这一万片酬可以说很少。

    李雪健拍《水浒传》可是拿43万片酬。

    25天一万片酬，一天400，还要去东北乡村拍，条件肯定好不了。

    人是要吃饭的，都想多拿些片酬，有滕汝骏帮着说话，车晓彤勉强答应下来。

    赵磊又请滕汝骏和车晓彤在学校门口饺子馆吃一顿。

    一顿饭花了80多。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一个周末。

    郑正勋第一次到京城，赵磊提前去机场接他。

    刚走出机场就听他说：“京城这气温和汉城差不多。”

    “东北要冷一些。”

    两个人打车去朝阳三星级酒店。

    不是京城饭店住不起，而是三星级酒店更有性价比。

    一天200块钱，招待朋友也可以。

    他和郑正勋在酒店房间聊一会，让他休息下，晚上请他去全聚德吃烤鸭。

    全聚德包间里有滕汝骏、常丽、霍建起导演，还有他妻子苏老师。

    《心迷宫》在广播电影电视局过审，苏老师至关重要，她在广播电影电视局工作，负责审核电影剧本。

    最后是车晓彤和陈明浩。

    赵磊是第一个告诉陈明浩他要拍《心迷宫》的同学，当时陈明浩死活要演肖宗翰。

    这形象……

    确实不合适。

    陈明浩上学时就壮，毕业后更壮。

    因为长的壮，他演大壮。

    能演戏就不挑挑拣拣，陈明浩经过0.01秒思想斗争，同意演《心迷宫》里大壮。

    他问赵磊：“谁演肖宗翰？谁演黄欢？”

    不想搞的人尽皆知。

    毕竟中戏不让大一大二拍戏。

    他选择冷处理。

    等《心迷宫》剧本过审再说。

    这不，《心迷宫》剧本过审，赵磊通知郑正勋来京城。

    周一课间休息时，他再告诉胡婧和刘晔。

    这次依旧是赵磊请。

    郑正勋吃过全聚德烤鸭很满意。

    他送郑正勋回酒店。

    此时常丽纳闷，怎么找一个韩国摄影师？

    国内有许多摄影师，中戏毕业的也有。

    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先来后到。

    ……

    周一，上午。

    赵磊请假。

    滕汝骏要带着他们去京城电影制片厂，拍电影要用摄影机和胶片，灯光、录音、道具、服装这些。

    现在中影还没成立，京城电影制片厂厂长是韩三坪。

    刚进电影厂就碰到姜闻。

    “滕老师，您今天这么清闲。”

    姜闻身材高大，有模有样。

    他和老谋子合作拍的《红高粱》获得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

    还有他和谢飞导演合作《本命年》获得柏林国际电影节银熊奖。

    中戏毕业，华语电影排面，大明星，大艺术家姜闻。

    后来拍的《让子弹飞》更是成为申遗圣经。

    “师哥好。”

    姜闻有些高傲，赵磊主动打招呼，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滕汝骏介绍道：“这是今年新生赵磊，他写一个剧本，想拍成电影，我们过来看看拍摄器材。”

    扫了一眼赵磊后，姜闻笑着挥手：“那您忙，我还有事。”

    见姜闻走后，滕汝骏告诉赵磊：“他就这样，不用在意。”

    “有本事的人都傲。”

    “嗯。”

    滕汝骏问：“你想用什么器材？”

    “35毫米胶片摄影机，还有35毫米胶片。”

    “黑白还是彩色？”滕汝骏告诉他：“黑白便宜一些，彩色贵，一盒35毫米电影胶片能拍8分42秒，一盒价格4800元。”

    《心迷宫》全片110分钟，要用13盒胶片，废片率五比一，这就65盒，光胶片就要31万RMB。

    他这心哆嗦。

    资金不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