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福音战士之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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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想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

    “我的名字?”绫波泡在浴池里,头上顶着一块毛巾。

    “嗯,总不能一直叫你长得像小姐吧?”一位老太太说道。

    “医生说你忘了自己的名字,那就自己重新取一个嘛,”瘦太太笑着说。

    “名字……我可以自己取名字吗?”

    屋外下着朦朦胧胧的小雨,轻飘飘的雨点落在集装箱上,落在轨道上,落在泥泞的水坑里,落在温暖的车厢里,漂泊在安宁的小村上。绫波打着一把黑色的小伞,穿着白色雨衣路过一个车厢,猫咪们在车底躲着雨,一旁还放着一个白色瓷碗,白猫梳理着自己的毛发,花猫蹲坐着望向朦朦胧胧的雨幕中。绫波歪着头看向屋檐下暖色小灯下的“图书馆”门牌,窗户中寄出来的温暖灯光弥漫在潮湿的雨水中。雨滴缓缓从伞上滑下,绫波穿着黑色雨靴,湿润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有几撮发丝仍然粘在脸颊上。她轻轻登上车厢,好奇的往里面看,一只手里还捧着洗干净的马铃薯。这是一个由车厢改造成的图书室,宽阔的车厢中间摆放着书架,书架的一边还贴着卡通的海报。列车上原本靠窗的座椅是浑然天成的座位。三四个孩子从挤得满满当当的书架中选出感兴趣的书,有的坐着,有的把肘撑在软乎乎的坐垫上跪着看书,还有母亲陪着孩子一起。“书,”绫波想起了真嗣放在那简陋的小屋前的书堆,她一眼也没有看过,因为这不是命令。“碇说过的,”她收起伞在屋外甩了甩,不慎怀中桶里的一颗马铃薯掉在了地上,滚到了小女孩的脚下。这位穿着粉色裙子、头上扎着高高的小辫子的女孩便是与绫波一起工作的“前辈”。她个子还不够高,坐在座位上时浅蓝色的雨靴悬在空中。女孩蹦到地上捡起了马铃薯,一路小跑到绫波跟前。“我捡到了,还给你,”她把马铃薯放在桶里,说话时露出缺失的还未长齐的门牙。她把手中的一本绘本递给长得像小姐,“看吗?”书上画着树下草地上躺着的孩子和一只小豪猪,书名用红色的字迹写着《小不点与豪猪》。“谢谢。”

    下雨了,没有顶的废墟平面被淋得湿漉漉的,真嗣便跑到底下与企鹅为伍。

    “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以前是,以后也是,一直都是,”明日香躺在床上,对着手中的洋娃娃自言自语,“这是理所当然的啦,明日香。”屋外响着沙沙的雨声,明日香听到了屋外敲门的动静,立刻紧张起来,从枕头下掏出一把手枪蹿到门口旁边的柜子后面,两只手握住枪,微微侧着头观察屋外。“谁?”

    “我,”绫波平淡地回答。

    “初期型吗?我这就开门。”

    绫波进了门,脱下雨靴,把雨衣挂在走廊边,雨伞也靠在墙边。屋里没有开灯,现在有些昏暗冷清。“我听说碇君在这里,”长得像小姐看着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的明日香问道。“他不在这里,现在离家出走了。”

    “是吗?那我去找找。”

    明日香躺在床上按着游戏机上的按键,“我先告诉你,我们EVA驾驶员和EVA一样,为了防止超越人类界限,在设计时就加入了限制。会拥有影响效率的感情也是因为这个,只是贴合人类认知行动而设计的罢了。你们绫波系列被调整成对第三适格者抱有好感,你现在的感情是NERV一开始就设定好的。”

    “是吗?不过没关系,”绫波简单地回复,“我觉得这样很好。”

    “是吗?那随你便吧,你抱有好感的对象在NERV第二支部N109栋遗址处。”

    “谢谢,”绫波说,站在原地。“你要去找到的话,把那边的口粮也带去吧。应该差不多快耗尽了。”

    “你住在这个村里,不用工作吗?”

    “你白痴吗?这里不是我住的地方,是要守护的地方。”

    雨过天晴,废墟顶上跨过一道透明的彩虹。听到白鸽扑腾翅膀飞起的声音,真嗣下意识的抬起头,朦朦胧胧间看见穿着青色校服的绫波丽漂在水面上背后是没有经纬线的一轮明月,洁净而美好,但转眼间却又消失不见。“碇君,”长得像小姐从背后缓缓走来。“别人告诉我捡到的东西要还给人家,”她缓缓走到真嗣身边,把那个随身听放在脚边。

    真嗣愤怒地用手一拨,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飞到了身后。绫波回头看了一眼被扔飞的随身听,有江一带压缩饼干放在真嗣身边。她转过身捡起随身听,默默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话,“我还会再来的。”

    夜晚,桥拱下的企鹅们都陷入了梦乡。饥饿与真嗣的悲痛做着斗争。潮水,呜咽,抽泣交揉在空气中。

    清晨的阳光慢慢亮了起来,照亮了赤红世界如翡翠般珍贵的远山,金黄的麦田,路边的野花,谈笑着的大妈们,像郊游一般走在路上,背上背的好像都是野餐的食物一样,很温暖。

    顶着太阳,黄瓜的藤绕着金属杆向上生长蔓延了一整片墙,在泥土上留下稀疏的斑驳叶影。翠绿的叶子上留着被从啃咬过的小洞,有些黄瓜还未成熟,留着像海星一样的小黄花。有一些黄瓜已经长得粗壮,挂在枝头摇摇欲坠。大妈们采摘着成熟的黄瓜,小女孩拿着桶接住。有些被磨脏的粗糙白色手套上拿着一个屁股上还留着花的弯弯小黄瓜,沉甸甸的。

    孩童们都帮着大人分担着活计,大人在后面提着袋子跟着,背上背着老大的包,前面的孩子一个抱着比自己都高的金属管,吃力的昂着头和胸摇摇晃晃的走,还有一个抱着遮住眼睛的材料。

    绫波一脚踩着一颗枯树干,两只手握着锯子劈柴。一旁的妇女抱着孩子围观,少年凑在母亲旁边一脸惊羡地看着,见到这样的力气男人们都显得手足无措。

    绫波一手拿着篮子,另一只手招呼着肥壮的母鸡,一旁的一位大妈看着热闹。

    医院里医生检查着即将诞生的小生命。

    列车下,绫波弓下身子俯视即将诞生的小猫,妈妈眯着眼睛打着哈欠,享受着暖暖的鹅卵石。

    餐厅里,大家围成一桌,感谢这食物的馈赠,这来之不易的美味。

    在河边捣着衣服,清澈的水流荡漾着欢乐。湍流的溪边,怀里的毛巾不小心掉到水里。空旷的教室,绫波加入到稀稀疏疏的孩子们中,坐在教室里听着剑介老师的讲课。瞭望塔上,不属于村子的守护者远望着夕阳下的安宁村落。

    剑介修理着坏掉的抽水机,顶着烈日,汗水一路流到下巴,只好擦了擦汗继续干活。

    夕阳,金色的田埂上孩子们举着狗尾巴草到处追赶,欢声笑语一片。

    一棵老树下,干农活的人们享受着树荫下的小憩。斜躺在小坡上,眼前的青草编织出碧绿的梦。秧田里的小蝌蚪畅游在泥中,寻找着妈妈。白云碧水蓝天,湖边的废墟中少年仍是孑然一身。白驹过隙,日月如梭,多少个斗转星移,多少次人来又人去,却每每都会在孤独的人后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医院中,自动的机械手臂正在试运行中。

    “让真嗣自己一个人不要紧吗?”冬二一边记录着柜子中的药品,一边问一旁操纵着机械手臂的剑介,“那样下去不太妙吧。”

    “现在就让他去吧,”剑介依旧稳重地说,“碇需要这样的时间。”

    “可是剑介,你这样对他是不是太无情了点?”

    “过度担心对彼此都不好,他会回来的,等着真嗣吧。”

    “也是啊,”冬二站起来,望着手中的一罐药,“希望真嗣也能尽快融入这个村子。”

    剑介没有回答。

    夕阳,湖水,天空都变成滚烫的金水,波光粼粼的流淌在眼睛里。绫波站在真嗣身后,一如往常。

    “碇为什么不回村子呢?”绫波突然开口,平淡地说。沉默——

    “碇也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你也是守护这个村子的人吗?”

    真嗣掐着膝盖,头埋得很深,看不清阴影下的脸,只是脸上的肌肉痉挛抽动着。

    “我才没有守护,是我毁了一切……”他越来越紧张,越来越亢奋,越来越急促,到最后近乎失声,“我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说,谁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这种人……就让我自生自灭不行吗?!你们为什么都对我这么好?”

    “因为喜欢碇君。”

    真嗣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着绫波。

    “谢谢你跟我说话,”她向真嗣伸出手,就像一个纯洁的天使,“这是和别人产生羁绊的魔法。”

    他无暇回复这猝不及防的喜爱,埋头失声痛哭,细若游丝,犹如天空中初启的点点明星,逐渐撕心裂肺,剜心痛哭,如黑暗四处侵蚀,却终将被月光照亮,无论何时何地。昏暗的灯光照在脸上,销售的脸庞被风吹得干枯沧桑。“哼,离家出走完了?”明日香头也不抬地说,“初期型干的好事?”

    “嗯。”

    “大哭了一场,痛快了?”她抬起头往这边瞄。

    “嗯。”

    “是吗?既然能动了,就去帮剑剑的忙啊。”视线又回到了游戏机上。

    底盘很高的红色吉普车开在蜿蜒的乡路上,至今为止还是平坦的道路,只是少有破烂的军车栽倒在路旁,却早已草木丛生,回归了自然。“偶尔开车兜兜风也不错吧?可以换换心情。”

    “村里的基干产业是农业劳动,”剑介一边开着车,微风拂过额前的刘海,一边对真嗣说。“不过我可以免除,因为我是多面手。今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检查外围基础设施和环境,很忙的哦。话虽如此,现存的基础设施都到使用年限了,基本已经停用。因为很难修理,就弃置了。”剑介看向远处山上锈蚀的风车向真嗣示意道。路边的木质电线杆似乎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产物,没有废朽就已经是万幸了。他们走到道路的尽头,便下了车。一旁是一些吊塔和停下的挖掘机,已经杂草丛生,被藤蔓封印了起来。两人爬上山边的护坡,艰难地在上山的道路上步履蹒跚。剑介背上还背着大包。

    在入山的鸟居前鞠躬拜了一拜,便走入了静谧的山林。葱葱茏茏的树木遮蔽了阳光,却在树梢如融化了一般散发着柔美的绿光,如精灵一般在风中摇曳着,唱着悠悠的歌。峭壁间生着璀璨的花朵,在阴影中仿佛点点星光。“树枝只捡掉落或修剪下来的用,”剑介拣起地上的枯树枝说,“仅存的森林要好好保护才行。”又走了几步,远远就能听到湍急的水流声,如风铃舞动,清脆作响。透过树下的阴影,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幽感涌上心头。碧绿的水流染上了周围树叶的颜色,白色的浪花在波涛滚滚的水面回旋。湍急的水流从高处的石隙间流向低处,拼命的挤过石头,最后一迸而出,水汽弥漫在空气里,浸润了身在水边的小草和苔藓。零碎的气泡如渺渺浮舟一般在水中徐行,好似清澈空气中的浮云,漂在水藻组成的山上。清澈的溪流流向林间的湖泊,犹如世外之桃源,十数百条溪流汇聚的结晶。“这里的水是第三村赖以生存的基础,检查这里的水量很重要。事关村子的生死存亡,正可谓生命之水。”

    几根枯树枝从水里扎出来,有飘飘渺渺地映在水里,一虚一实,像是在梦境与现实中挣扎的蝴蝶。葱郁的树枝向水而生,向阳而长,却背离了群林,显得孤零零的。他也许会被上涨的湖水淹没,根系朽烂,成为后人叹息的对象。或被人揣测,或被人厌恶,或被人耻笑,但总要做出选择。而他正在做出选择,试图从重复的命运中挣脱。“我去看看前面的水源,这路不好走,碇就在这里工作吧。”说完就递给真嗣一柄鱼竿,“麻烦你用这个弄点食料吧。”

    “不行的啦,我从没钓过鱼。我做不到的。”

    “没关系,”剑介拖长了声音说,“先试试再说。”

    返程的车上真嗣手里握着鱼竿,低着头脸上挂着难以言说的难为情,涨红了脸。“别在意,”剑介云淡风轻地说,“给我们分配的指标是每周一条鱼,下次再来就是。”

    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根与巴黎相似的巨柱耸立在村子边缘,就是体型偏小,大概有一座灯塔的大小。其上旋转着红色的矩形花纹,隔着一段便插着一根,连接围成圈,如屏障一般隔绝着外边的红色世界。“那是WILLE留下的礼物,叫做互补性L结界净化无效阻止装置。多亏有了他,第三村才能免于被核心化,都是美里小姐他们的功劳。”

    车子开进了一片幽深的竹林,走过去可以看到一片草地。剑介用摄像机记录着外界的画面,巨大的无头EVA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身上赤红的凌乱甲片好似远古巨兽在无声地咆哮,惊飞了周围的鸟雀。“最近开始出现的,我们称之为‘徘徊者’。一直被埋在地底的无头EVA突然开始活动了。今天我们就是来监视他们的。”绿色与红色间隔着如迷雾一般的屏障,无头的徘徊者弓着身子,犹如丧尸一般耷拉着双手缓缓前行,但都在往村落的反方向行走。“果然不会侵入到封印柱这边来,对‘徘徊者’也有效。多面手也有做不到的工作,要是那东西停止运作,我们就没辙了。”

    于是两人踏上了返程的道路。“如你所见,这里也不知能撑多久。但是,在撑不住之前,我们要努力挣扎着活下去。”

    “那是腌梅干,我老公每年就盼着吃这个,”洞木看着像孩子般双手趴在桌子上,眼睛刚好从桌面探出来,盯着罐子里软乎乎的肉色东西一般的绫波,背上还背着小燕,她正在玩弄着绫波浅蓝色的头发。“生活就是痛苦和喜悦的循环,”洞木擦着盘子,微笑着说“每天都和今天一样就好,不是吗?当下永远都是人生中最年轻的一刻,所以要好好活在当下,也是为了小燕。”洞木享受着安宁的平凡快乐,慈祥地看着拨弄头发的小燕,“他都没这么粘我呢,长得像小姐要是一直住下来就好了。”

    “我的名字?”绫波在浴池里再次被问到。

    “对,你选好了吗?”一位太太问。

    “唔,还没想到。”

    “那,就干脆找人帮你取一个吧。”

    长得像小姐去找了在废墟边钓鱼的真嗣。“你的名字?”

    “对,我想要你帮我取个名字。”她脖子上挂着白色的毛巾,胸前抱着草帽,刚工作完就跑到废墟边找真嗣,“我想待在这里,为此需要一个名字。所以,我想要你帮我取个名字。”

    “要说名字……”真嗣犹豫了一会儿,缓慢的收动手中的鱼线,“可你又不是绫波……”

    “什么名字都行,我想要碇君取的名字。”

    夜晚,明日香又拿着木勺喝水,工作台上剑介捣弄着什么零件,真嗣又承担了洗碗的劳动。她向真嗣问道:“初期型活动还正常吗?”

    “嗯,她今天也来找我了。怎么了?”

    “是吗?那就好。”

    可爱的小燕盖着毛毯,正在嘟着嘴唇熟睡,一呼一吸的小嘴小猫咪一样。长得像小姐在灯光下仔细地读着绘本。绘本上每一页都画着,占据整张纸的彩色图画,为了儿童阅读汉字上都标注了片假名。穿着红色花条纹衣服的小不点背上背着竹篮追着逃跑的动物在森林里穿行。

    “接着,那个大栗子突然朝后跑了起来,逃掉了。”

    “小不点赶紧追了上去。”过了一会,又翻过一页。

    安静的空气中忽然响起“滴滴”急促的警报,不断变急促,最后连成一段长鸣。她抬起手看向腕部:

    警告:侦测到LCL失衡

    应立刻重新校准LCL

    视野忽然变得模糊不清,出现红绿蓝三种颜色的幻影。脑海里忽然闪过水槽中被气泡淹没的画面。绘本无力“砰”地砸在地上,好像敲响着警钟。手臂诡异地扭曲,脑袋向上仰,红色的眼睛发出荧光,脑袋重重地摔在地上,发丝凌乱地铺在地面,眼睛痴痴地盯着熟睡的小燕。“是啊,我只有在NERV才能生存。”巨大的诡异红眼,彩色的SEELE图标在眼睛里挥之不去。

    清晨,真嗣跟着冬二并排推着小车。“怎样,真嗣?开始习惯这里了吧?”

    “嗯,有点。”真嗣悄悄瞄过去说。

    “那是好事。聚集到这个村子里的本来都是些陌生人,经历了许多,总算安稳下来了。”

    “一开始很艰难吗?”

    “是啊……发生了很多事。这个世界可容不下软弱的小鬼头,”推着小车,离开了城镇,来到了一条乡间的小路上,旁边还倒着NERV的炮台,只不过都成了自然的天堂。“我们也被迫尽快成长,变得无所不能才行,为了家人,也做过见不得光的事情。太天真是活不下去的。”

    继续走向前,有猫咪晒着太阳从轨道上走过,有老旧的飞机停在荒芜的原野上。

    “我的工作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医生,只是做做医生的样子,靠自学来帮助别人。多亏了有KREDIT准备的诊疗设备才勉强能做下去。”

    “冬二很厉害呀,你救了很多人。”

    “也有救不了的命,想着承受那时的悲伤和愤怒也是医生的责任,我才坚持了下来。我要给自己做的事一个交代,或者说了结,我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活着的。真嗣,你为了大家已经奋战的够多了,今后就在这里和我们一起生活下去就好,这是我的想法。”

    晴朗的天空中贯穿过一生雄鸡的鸣叫。在四周被削平的山坡上,种着一棵树,孤零零地生长在几根木桩中间。真嗣,明日香和剑介双手合十,向着树前的一根木桩低头闭着眼默哀,两旁的竹筒中插着明媚的鲜花。剑介蹲在墓前,放下双手说:“谢谢你们,一大早陪我来。没想到在近第三次冲击中幸存下来的老爸,会轻易地死于事故,那时真是出乎意料啊。早知如此,就该好好和他谈谈,一起喝个酒,听听他发牢骚的。”剑介转身,对真嗣说:“你老爸还活着吧?就算觉得没用,也该见个面好好谈谈,不然会后悔的。”

    “那对他来说也太难了,”明日香说,“对方可是那个碇源堂。”

    “但你们是父子,缘分会一直在。”

    日落时分,太阳也落下了山头,城镇中回想着新生命充满活力的哭声。早上,绫波随着太太们一起去做农活。“听说松方太太严重难产,还好熬过来了。”

    “母子平安,真是太好了,他先生也喜极而泣呢。”绫波被一旁经过的小猫吸引,那只母猫身后跟着小巧的幼崽,轻盈地在铁轨上一蹦一跳。绫波露出微笑。“哎呀,”身后的老太太走到绫波前面,转过身来看见绫波,“你会笑啊。”

    “嗯,很可爱哦,”阿姨说道。

    “真的,你身材又好,偶尔换件衣服怎么样?”戴眼镜的婆婆说。

    “嗯,我换件衣服试试。”绫波脸上泛着微红。

    “我说这次换的这件衣服怎么样?”纸箱子里面胡乱堆着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女式衣服。打上了红色的蝴蝶结,绫波换上了一件青色的校服。“不错啊,很好看。”

    “嫁给我儿子吧。”洞木太太怀里抱着的小燕也伸出手去摸。绫波站在镜子前,白皙的脸上透露出如桃花般的红,好像红宝石洒在脸上的光。“这就是‘害羞’?”

    “真可爱啊,”洞木说。

    “这就是‘难为情’?”

    “抱歉啊,有点闷热,”剑介和真嗣两人穿着厚厚的橘红色防护服行走在无边无际的红色荒野,这是真嗣曾经流浪过的大地,但是却没有细细看过。大地上伸出挣扎般的红黑色双手,透露出诡异的气氛,但在碧蓝的天空中,却又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不过这衣服还得穿一阵。谁叫我是多面手呢,也要负责与KREDIT的联络。”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一片不及操场大的绿洲中。比之前的封印柱小上几倍的柱子插在中心的水潭上,顶端通过好几根输电线连接着,规则连接起圆形图案中心的十根封印柱,而在浅浅水潭中的绿洲上站着几名工作人员,但穿着不一样的白色防护服。“这里在进行L结界较薄弱地域的复原实验,是KREDIT的户外实验室。其实有位员工想介绍给你认识。”刚走近,只见中间的一位作业人员站起身来,高高举起两臂朝两个人挥起手。

    “相田老师!”

    他摘下了笨重的面罩,其下的是一副清澈的面孔,大概十多岁的脸还有些稚气,凌乱的黛色短发时不时的翘起,脸上沾满了脏兮兮的污渍,右边的脸蛋上还贴着白色创可贴。他用真诚的深蓝色眼睛望了过来。“好久不见,”他侧过脸去问,“他是老师的新助手吗?”

    “嘛,差不多吧,”剑介也摘下了厚重的头套。

    “我第一次见到陌生人,”他笑着说,一边走过来,一边摘下手套,伸出他粗糙的手,手掌上长了老茧,手指上也裹着创可贴,还有几处肉眼可见的新伤。“我是加持,加持良治,你叫什么名字?”注意看的话,也可以发现他胸前的名牌上写着“R.KAJI”。

    返回时天已经暗下来了,周围都是整齐的红色废墟残骸,只不过在昏暗的光线下都呈现出清一色的黑。一排排的电线好像网住了太阳,深蓝色的天幕下夜晚正在降临。“怎么样,真嗣,他人很好吧?”

    “嗯,但是刚才那孩子,怎么叫加持……”

    “嗯,他是美里小姐和加持先生的儿子,马上14岁了。他本人不知道父母的事,这是美里小姐的意愿。因为她尽不到母亲的责任,所以决定一辈子不见他,只是作为WILLE的负责人来守护这孩子。”

    “那……加持先生他……”

    “他死了,为了阻止第三次冲击,必须有人牺牲。加持先生选择了牺牲自己,美里小姐也同意了。对于让碇你背负了一切,美里小姐一直很后悔。她说应该由她来承担,不愿让碇你再驾驶EVA,也是因为这个吧。

    “碇,难过的不止你一个人,美里小姐也很痛苦。”天空中的云彩像是火烧了一般蔓延,天边的像是滚烫的金子,身后的就犹如仍有余温的灰烬。平静的梯田里水面像是透明的镜子,照出天空梦幻的粉色和金色,有风吹过,拂过了草和水花,传来了大自然独特的芬芳——不是血腥味,而是一种澄澈的美。“泥土的气息……加持先生。”真嗣坐在田埂上,微风拂过发梢,自言自语,远望着天边即使即将陷入黑暗也要再盛放一把的夕阳,冲破云层,为世界带来最后一点光明。

    “明天Wunder会来接人,返航路线已经定好了,”剑介说,像明日香递过一封信和一个U盘,“这是美里小姐要的村子记录,WILLE员工的家人也有拍进去。此外,还有冬二给他妹妹的信。说是‘务必送到’。”同时剑介还装模作样地学了起来。

    “嗯,明白了。”

    “我回来了,”真嗣从正门走进来。

    长得像小姐仍然穿着校服,在柔和的暖色灯光下,白皙的皮肤也显得温暖平和。她轻轻的用手逗弄小燕的脸蛋,软乎乎的,围着橘色毛茸茸的围巾,让人很开心。她望着手心好像在蔓延着的红色印记,中心的黑色透露着无尽的孤独,好像要把人拉进无底的深渊。她眼睛荡漾起微微的秋波,澄澈而洁净,透露着天真的忧思。珍珠般的泪水滴在手腕上,连成溪流缓缓流下。

    “‘泪水’(なみだ)……在哭的,是我?”

    小燕吧唧着嘴,沉睡在梦乡。

    “这就是‘寂寞’?”

    早上,屋外跳动着清脆的鸟鸣。“早安,长得像小姐。”见到没有什么反应,洞木拉开门,没有看到人影,只见到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上面摆着一张纸,用圆润的字迹写着:

    おやすみ

    おはよう

    ありがとう

    さようなら

    洞木凑了过去,神情严肃。“晚安,早安,谢谢……”

    “‘再见’……”

    雾蒙蒙的湖畔,早已有人在等待。长得像小姐转过身来,说:“早安。”

    “早安,怎么了?这么早找我来。”

    “我想见碇君一面,”她微笑着说。早晨可以看见天上的月亮,一大面都藏匿在了天空中,只有一弦弯弓般的亮色。天空中红色的星星连成一片,缓缓转动。“给你。”她把随身听递过去。

    真嗣接了过来。“谢谢……那个,关于你要我取的名字,绫波就是绫波,我想不到其他的名字。”

    “谢谢你,帮我想名字。光是这样,我就很开心了。”沉默。

    “我无法在这里生存,但是我喜欢这里。”

    “绫波?”真嗣不解地问。

    “知道什么是‘喜欢’了,我很开心。”

    响起了清脆的铃声。她松开手,向后退去。

    “绫波,怎么了?”

    她缓缓后退几步,黑色的战斗服从脚底开始,在红光中变成白色。

    “我本想试试收割稻米。”

    清脆的脚步。

    “本想再多抱抱小燕。”

    错愕,深吸了一口气。清脆的脚步声。

    红色的光线蔓延到脖子,她微笑。

    “本想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

    她变成了洁白的天使。

    “再见。”她闭上眼睛,优美的肉身绽放成红色的花朵,变成生命本初的模样,变成金灿灿的生命之水,晶莹的珠光闪耀生命本来的色彩。

    真嗣慌忙地扑过去,随身听落在地上。“绫波!”

    铃原家环绕着婴儿的哭声。“是吗?长得像小姐没去那边?”光打着电话,转头去安慰背上的孩子。“怎么了?”

    他没有抱住绫波,只剩下一身软乎乎的战斗服,橙红色的液体洒了一地。一颗明亮的红色十字闪在胸前“06”的位置,逐渐暗淡,变成了一圈彩虹,消失在了颤抖的空气里。温暖的液体浸湿了前额的头发,与泪水交融在一起,绫波(长得像小姐)的生命定格在了这一刻,灿烂如烟花,美丽如麦海,纯洁如白雪。

    她是有缺陷的灵魂,同时也是独一无二的。

    直升机在天空中发出撕裂空气的轰鸣声,巨轮拖着五颜六色的集装箱,周围的货车络绎不绝,随着有规律的哨声整齐排队运送货物。冬二与Wunder号成员们仔细核对物资,并在现场作者指挥。剑介镜头正对准天空中静止停息的巨大鱼形飞船。“那就是Wunder号吗,真大呀!”14年过去了,剑介仍然保持着这样的好奇心,想必他也清楚记得那次近乎送命的事。镜头一转,画面来到了地面上的巡洋舰,栈桥上一大批人拥挤在平台上。“想离舰的人都下船了,终于要大决战了吗……”不知不觉,镜头来到了明日香身上。她穿着外套戴着帽子,裹得还算严实,大概是为了不被发现。被注意到后,她连忙拿手遮住脸,“讨厌,别拍我。”

    “抱歉,但今天我想记录下来,”他说。

    明日香脸上泛着红,放松了手臂,只是时候还是在帽子上扯着。“是吗?那随便你了。”听到狗吠声,明日香转过头来,看见一面走来的真嗣一脸严肃,眼角留着红色的泪痕。“诶,你来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

    “碇,你可以留在这里啊。”

    “谢谢你,剑介。也请帮我向冬二他们道个谢,”他捏紧了手中的随身听,“明日香,我也要去。”

    “是吗?那这是规定。”一抬手间,不知什么东西从手中弹射出来,睁开眼便来到了船舰上,逐渐清晰的面庞浮现在眼前。

    关于Wunder号

    奇迹号/AAAWUNDER/忏悔号

    葛成美里、加持良治、赤木律子以及第三次冲击后幸存的部分人类共同所建立的组织“WILLE”,并从“SEELE”组织手中夺取的半成品巨型飞船。Wunder在德文中有奇迹、神迹之意,被称为拥有“弑神的力量”的“希望之舰”。本体携载机体包括二号机改,八号机,执行消灭NERV的EVA的使命。

    其驾驶舱与失去控制后的Mark.09头部相同,点火方式是将催化剂插入一个类似心脏的生物组织,可展开庞大的A.T.field力场,且舰桥具有类似插入栓的结构,也有L.C.L.电化,自主视觉影像等类似EVA的操作系统。在Mark.09来到时,律子也提到“这是Wunder真正的主人”,因此推断Wunder是由不知去向的十一使徒的机体改造而来,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船型EVA,而Mark.09则是由十一使徒的核心改造而来。

    动力来源是近三次冲击后回收的初号机。初号机从力天使处获取了S2机关,因此以获得近乎无限的能源而不需要外接电力,也可以给“奇迹”号提供动力和A.T.FIELD力场。未启动时舰桥外露,主引擎启动后舰桥回缩到一个类似插入栓的具有半球状密封盖的圆柱体内,并与圆柱体一起继续缩回内部,并且插入栓内具有L.C.L.电化,自主视觉影像等类似EVA的操作系统。引擎具有类似心脏的六边形表面球体,在点火后开始跳动。本身有反重力飞行装置,并能控制舰内重力方向,携带水面舰队飞空。载有两部三联装主引擎,前部可见两台姿态控制引擎,双翼也能输出动力。舰艏有冲撞角,背部携载四门双联装主炮,作为主武装的主炮能一击击坠NemesisSeries。主炮已知有能量穿甲弹与能量曲射弹。和Q中未出现的加持良治关系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