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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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结亲宴上又相逢

    梓川找到自己的席位坐了下来,萤儿便贴心地为梓川的杯中满上酒,“萤儿,这是上好的桃夭,是我最喜欢的,待会儿可要多喝一些。”梓川笑眯眯地跟萤儿说道,“川儿,快坐好!”萤儿轻声提醒道,梓川也听话地把不安分的小脚缩了回去,整理好衣襟和裙摆,调皮地看了眼萤儿,然后一本正经地坐好,让人差点误以为,这是个有多么乖巧的小丫头儿,萤儿看着梓川正襟危坐的傻样,不禁偷笑,梓川也跟着会心一笑。

    这时,一位身着天缥色长袍的俊美少年,从殿外翩翩而来,俊秀的脸庞,飘逸的长袍,乍一看,仿佛是飘进大殿的。少年再走近些,梓川一下子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差点儿从席位上跳了起来,双颊又是红一阵白一阵的,没错,这风度翩翩的少年,正是那日在桃林相遇的萧穆。鲜少有人目睹过萧家二公子的真容,因此席间议论纷纷。萧穆径直朝着殿前走去,在潇湘夫人旁边的位置入座,没错,那正是萧家二公子的席位。“原来是萧家二公子……”“真是仪表堂堂……”“你不知道,听说这萧二公子从小体弱,被扔在别院处养着……”“诶,我还听说,这萧二公子弱得很,时常被人欺负呢……”“嘘……小声一点,要是被潇湘夫人听到,你就惨了……”梓川听着四下对萧穆的各种非议,狠狠翻了个白眼,愤愤道,“真是聒噪!”那几厮便不再作声。

    懿儿和越桁的婚宴,几乎是萧穆参加的唯一一次宴席了,潇湘夫人乐开了花,赶忙吩咐婢女给萧穆倒酒夹菜,一直嘘寒问暖着,好似不一直盯着萧穆看,萧穆就会化了一样。这些年,也真是难为了潇湘夫人了。梓川时不时便偷瞟几眼,心想萧穆似乎并未认出自己,暗暗看着萧穆的举手投足,不禁傻乐出了声,一脸的花痴模样。“啊,好痛!”梓川捂着脑袋,眉头紧锁,撅着小嘴儿,抬起头来,原来是琅玕,看着梓川那一脸的痴傻样,用扇子敲了一敲梓川的小脑袋,梓川一看是琅玕,瞬间转怒为喜,“臭狼,是你呀,你怎么才来呀,等你半天了,檀木精呢?你们没有一起来?”琅玕在梓川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话音刚落,行香子也到了,行香子一只脚迈进大殿的一瞬间,殿内的众女妖瞬间哗然,各个痴痴傻傻地看着行香子,当然了,这种场面,行香子早已经习惯了,径直走进殿内,在梓川和琅玕身后中间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三人会心一笑,便不再做声了。

    此时,众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越方老族长和罗襄夫人端坐在大殿中央的族长交椅上,礼官站在二人侧前方,主持典仪。妖界的婚典没有过于繁琐的仪制,旨在众人庆祝新人喜结连理,也宣告新人正式结为夫妇,但是基本的流程还是有的,礼官宣读贺章后宣布典礼正式开始,司仪便引新人入场,乐典们在旁奏着庆贺婚典的乐章,被风抚起的帷幔伴着乐章和风铎叮当作响的声音,好似连它们也在舞蹈。越桁和懿儿相互搀扶着,缓缓走进大殿,懿儿头顶越冠,那是碧水洛内,婚制中仅次于帝后凤冠的礼制规格,身着红绿相间的九尺拖尾长袍,衣袖在清风的挑动下微微荡起,“哇,阿姊好美呀!”梓川看得入了神,殿内女妖的目光也都从行香子的身上转移到了懿儿身上,一时间,女妖们羡慕的眼神都要溢出殿外了。越桁的婚服和懿儿的相得益彰,处处匹配,匹配的佳偶身着匹配的婚服,立在大殿中央,只觉是一副不可言说的极美画卷。

    典礼临近结束,众人也都醉得七扭八歪的,有的被搀扶着离开大殿,有的直接趴睡在桌上,有的手里提着酒壶正跌跌撞撞的朝殿外走去,琅玕竟也醉得七荤八素的,“川儿,我先带他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行香子对着川儿道,“去吧,我再喝一点儿,一会儿就回去。”川儿应道,“川儿,你也少喝些。”行香子一边扶起琅玕,一边转头对萤儿道,“萤儿,顾好川儿,我先走了。”萤儿点点头,行香子看向梓川,看着梓川不是很醉,便放心地扶着琅玕离开了。

    梓川的确没有很醉,小脸红扑扑的,拿起酒壶和两只酒杯,“萤儿,你看,殿前的桃花开得正艳,咱们去外面吧。”于是便朝殿外走去,二人便坐在殿前桃树下的石凳上浅酌了几杯,便起身准备离去。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些许似曾相识又温柔的声音,“梓川……”梓川转过身去,看着是萧穆正朝着自己走来,瞬间又觉一阵小鹿乱撞,再加风一吹,酒劲儿倒是给吹了上来,只感一阵眩晕,萧穆继续道,“梓川,你还记得我吗?那日桃林,你走得匆忙,还未来得及跟你好好道谢!”梓川有些口吃道,“没,没事儿,你,没事就好。”说罢,萧穆从袖中拿出一直精致的木簪,上面刻着的桃花样式,是不曾见过的花样,别样精巧,“梓川,那日以后,我便亲手刻了这支桃木簪,一直带在身上,想着哪天若是再见到你,定要送给你当做谢礼。”梓川细细打量着这支桃木簪,喜欢得很,还未等开口,萧穆便将这桃木簪戴在梓川头上,梓川有些惊讶,还未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萧穆,萧穆道,“怎么?是不是不喜欢?”“没有,没有,我很喜欢,谢谢公子。”梓川连忙解释道,萧穆露出满意的神色,“梓川,叫我萧穆吧。”梓川有些害羞地轻轻点头轻声应道,“好!”

    萤儿见状,便知趣地悄悄退去一旁等着梓川。知趣的清风也来撩拨着花开正艳的桃树,花瓣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又是一片知趣的娇艳花瓣儿,落在了梓川的头上,萧穆抬起手来,欲将这片知趣的花瓣儿取下来,手指触到梓川发髻的一瞬间,梓川下意识的浑身一紧,抬头望向萧穆,两人对望着彼此,萧穆的手也停在了花瓣儿上,沉默一会儿,萧穆慢慢将手移开,轻声道,“你看,是花瓣,我帮你取下来……”梓川看着萧穆手里的花瓣,实则更多的目光却落在萧穆那修长又白皙如玉的手指上面,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点头道,“嗯。”萧穆看着梓川害羞到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着实欢喜的很,嘴角上扬,温柔地说道,“梓川,那日,那处院子是我的住处,平日里,大多时间我都在那,鲜少出门……刚刚,听母亲说,你跟懿儿感情最为深厚,懿儿又跟越桁成了亲,那以后,你便是我的妹妹了。”梓川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哦,对了,那日,看你伤势严重,现在都好了吗?”梓川这么一问,萧穆心中更是欢喜,“已经没事了,那日,多亏了你……”梓川贪杯,喝了不少最爱的桃夭,桃夭的名字虽是温婉,可后劲极大,梓川虽是没有像琅玕那般酒醉,却也是强撑着站在那里好好跟萧穆说上几句话了,这日的风倒是知趣得很,好像是非要把梓川吹得醉了一样,吹着吹着,梓川的小脸蛋上被吹出越来越多的红晕,眼皮也不由自主地打起架来,梓川奋力地把眼睛睁开,可最后还是拗不过那不争气的眼皮,萧穆看着梓川醉酒的样子,眼里更是露出遮不住的喜爱,一把揽住正要倒地的梓川,之后便横抱在怀里。萤儿见状,赶忙跑了过来,“公子,我来吧。”萧穆应道,“我来吧,你在前面帮我引路,可好?”萤儿点点头,引着怀抱梓川的萧穆,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到了梓川的住处,萧穆轻轻将梓川安置在床上,给梓川盖好被子,便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