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韩月张开嘴巴，一滴冰凉的水滴刺入舌尖，她吧唧了一下，算是缓解些喉中干渴。

    这里没有固定的食物和水源，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设计的迷宫。

    放在地上的兔子头套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龙慧也在附着墙面喝水，擦了擦嘴巴，她说：“走，还是……”

    “刚好有水，把这块压缩饼干分了吧。”

    从口袋里面拿出战利品压缩饼干，小小的只有巴掌大，打开后，靠近了才可以闻到麦香。

    把它掰断，大的那段给龙慧：“呐，就着水吃，别噎死了。”

    “……”

    两人蹲在地上啃压缩饼干，时不时还舔一下墙面上的水珠，这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坦。

    “我去那边一下。”

    韩月突然说道。

    “怎么了？”

    “尿尿。”

    “哦……我也……算了，你先吧。”

    水声潺潺，龙慧思索着自己的末路，是饿死好呢，还是自杀好呢。

    想到自己还是一个处女，又看着已经回来的男生，她说道：“独孤，你有女朋友吗？”

    她戴上兔子头套，大大方方地找个地方脱下裤子蹲下。

    韩月默默转过身，虽然看不见，但光看那个“蘑菇”就知道她在干什么。

    可算知道女人的开放了，不知道要是大白天她会不会还是这样？

    “女朋友……没有。”

    她扣着墙，漫不经心。

    “那，你做过吗？”

    对方又问。

    “做过吗……”

    手指被墙上的水雾冻的通红，她把其含在嘴里，“没有。”

    “这样。”

    对方提起裤子，从背后抱住他，“反正要死了，要不然互相成全一下，我也是第一次。”

    “啊。”

    韩月怀疑她在自己衣服上擦手，“再说吧，先离开这。”

    龙慧有些混乱，脑子里面想不起来何为色彩。

    她知道自己出问题了。

    “小何，我们一起几天了？”

    有时韩月站在一具野猪的尸体上问龙慧。

    她看见一个兔子脑袋的黑影。

    “五，还是六天来着，我不确定。”

    他们一起吃生肉了，还喝猪血，没什么排斥的，倒不如很暖和，也有味道。

    “小何，她疯了吗？”

    两人看着跪在地上的黑影，隐约是个人类的样子，嘴里念叨着什么。

    地上是散落的很多纸，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应该吧。”

    两人绕过她，继续走。

    “小何，我还活着吗？”

    有时候他们抱在一起，韩月总是会问，他的身体不好，似乎已经感冒了，但对方不嫌弃。

    “应该……”

    “小何……”

    “小何……”

    “小何……”

    多亏了韩月一直在说话，有时候龙慧都懒得张开嘴，她却一直喋喋不休，让她也不得不说几句。

    “看，是那颗苹果树。”

    两人走近了看，是颗梨子树。

    韩月捧腹大笑，笑声吸引来杀手，被她杀掉了。

    “小何，我已无敌，只求一败。”

    吃着梨子，她对龙慧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三国战乱，在一个逃荒队伍里，有一个女孩，她叫何柿子……”

    龙慧听着他的声音，却越来越模糊，自己耳朵可能出问题了，呼吸也很艰难……在黑暗里久了，人真的会疯，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爆发的冲动，渴望疼痛，渴望性x，想挖掉看不见的眼睛，想贯穿灵敏的耳朵，想要安静，又祈祷喧嚣。

    时常把指甲掐入掌心，经常把嘴唇咬破，有时无法呼吸，偶尔妄想自杀。

    而当她呼吸急促时，韩月就会抱住她：“喂，小何，你干什么呢？”

    龙慧不想回答，他继续说：“我记得故事还在继续吧，那何柿子进了宫里，跟着大太监练武。”

    她悠悠道：“对了，在那个世界，皇帝是男人哦。”

    “武则天？”

    “不是哦，那里的所有皇帝都是男人。”

    龙慧想不出那是怎么恐怖的王朝。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那不是皇帝！那是，那是……鸭子？”

    “就是鸭子！”

    “啊哈哈哈。”

    又一个不知道昼夜的时间，她们抱在一起，迷宫里面似乎永远都那么冷，又或者，时间根本没有前进。

    “小何，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男生又问。

    她却感觉嗓子被堵住，说不出话，挣扎地说出几个字。

    “记不清了。”

    刚来迷宫的泛信徒被蟒蛇缠绕，惨叫挣扎，龙慧护住韩月，“别过去。”

    “我可以救她。”

    “……你别过去。”

    “……”

    韩月不知道小何为什么阻止救人，但她这么说，自己听就是了。

    于是他们离开此处。

    ……

    “咦。”

    韩月摸了摸墙壁，“咦？”

    龙慧蹲在地上，她肚子已经饿扁了，“白莲……”

    尽管她在心里面向虚无缥缈的白莲祈求，但现在却连虔信徒都不是。

    坏消息是，她真的要死了。

    好消息是，独孤陪着她死。

    “呐，独孤，你的梦想是什么。”

    两人之间没有问真实名字，在这个脸都看不清的地方，坦诚相见的只有他们的内心。

    他们很合得来，倒不如说，独孤很顺着她。

    他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

    “梦想？”

    对方的声音传来，龙慧感觉黑暗中出现繁星。

    “我的梦想是，变成女人，和男人结婚。”

    繁星消失了，龙慧站起来，走到韩月面前：“你说什么。”

    “我想……”

    “你喜欢我吗？”

    “……喜欢？”

    龙慧无力的倒在地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逻辑混乱，思维跳跃，她一定是生病了，要死的那种。

    “喂喂，小何你怎么又倒下了，我带你飞一会儿吧。”

    韩月带着龙慧飞在半空，天花板他看过了，就是一层厚厚的岩石。

    “想玩海盗船吗？”

    男生如此说道，龙慧看见了阳光明媚的游乐场，自己和他走在路上，前方就海盗船。

    “你别不说话啊，我给你按摩，你看我们现在摇来摇去的，像不像在婴儿床里面。”

    男生的声音有些哽咽，龙慧却看见在一个房间里，她和他一起看着伸着小手的宝宝。

    “呐，你知道我刚才咦什么吗，我摸到了墙上的花纹哦，我讲给你听哈……”

    他在哭，他在为我哭吗，平静的心灵雀跃起来，她不想让他哭，现在却满足于他的哭声。

    如果你能为我哭泣，哪怕只有一次，我也很幸福了。

    在意识消弭的一瞬间，她感觉身体轻了些，自己……被人包围了。

    “我们是警察，你们已经脱离迷宫，重复，保持冷静，你们已经脱离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