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叔，你再别拍我的腿了，侄儿都快被你打残了”，太子嬉笑着，伸手挡下了徐旋凯正欲拍腿的手。徐旋凯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但是人继续哈哈笑着，马上就把拍腿改成了抓手，显得跟太子一场亲近。

    普善一直赔着笑脸，但他明显的感觉到太子的眼神禁不住的频频看向自己。

    太子拉起大旗的那一刻，天下为之一振，人人都觉得自己听错了，梁相如是大梁擎国柱石，是本朝的天策上将，也是先皇的亲弟弟，谁都没想到他会谋反，夺了自己侄子的皇位，还要将太子赶尽杀绝，坊间传言，先皇的死与他也脱不了干系。梁相如从凌烟阁神坛，一下就跌落到黄泉之下，人人斥骂着，诅咒着，对太子就更多了一些同情，太子所到之处，百姓箪食壶浆，州府的军士也都纷纷加入其中，短短的两个月余，太子就拉起了一个三万人的队伍，跟徐旋凯起兵的人数一样。

    徐旋凯加入后，太子的部队有了自己的名字，徐旋凯之前的军队叫“纸甲军”，跟太子回合后，徐旋凯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给会师之后的军队起名叫“太纸军”，包含太子在内的全军将士都是哭笑不得。太子的军队本身有三万，徐旋凯又带来了三千人，三万太子军加上三千纸甲军，就变成了三万三千的太纸军。

    会师之后，太子主要做了两件事，一件就是选址扎营，一件就是与徐旋凯增进感情。自从离京，太子拉起了自己的部队，一举旗，就发现跟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自己已然被裹挟上了一架高速行驶的马车，马车的终点就是洛阳城，自己势必将驾驶马车，冲破洛阳城门，与皇叔梁相如兵戎相见。太子深知自己已经不能让马车停下来，更不能中途下车，为了让马车慢下来，太子只能将选址扎营当做养兵练兵最重要的科目，要求全军步步为营。太子与徐旋凯本是水火不容的两方，如今虽因为共同的敌人梁相如而汇合在一起，但是心里的结缔难以短期内消弭，太子只能积极主动的与徐旋凯接触，徐旋凯看在眼里，只道是太子想加速融合，以发挥整体战力，并没有在意那许多。

    “徐二叔，我心里的疑问现在可以问了么？”

    徐旋凯直勾勾看着太子，并没有迎接普善的眼神光芒，而是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太子转而对着普善笑了笑，一字一句的问道：“小侄心中不解，是梁相如与徐二叔对峙洛河，明明梁军占据上风，为何经过一晚上，梁军就退兵回洛阳了，如此奇事，还请普善先生告知一二”。

    普善合十默了一会，再睁开眼时，发现徐旋凯眼光已经移开，并没有传递什么信息，普善又合十了下，向着太子：“太子殿下，老朽年轻时，曾有一桩奇遇，让我认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神，这事说到底，便是自从奇遇那天开始的”，普善看向太子，太子此时已经用剑指封住了嘴巴，只等着普善继续说道。

    七娘娘此时正与灵母月秀坐在嫁衣院的院子里，白天的嫁衣巷，高耸的泡桐，鲜丽的青苔，以及白墙上的黄色印痕，都在阳光的照射下，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

    “灵母，我一直也没有问你，接下来有何打算”，七娘娘晒着太阳，暖洋洋的，伸手挡了挡阳光，“如今这局面，该怎么破，我也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来，还请灵母告知一二”。

    “七娘娘，我要向你请罪，其实，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的想帮徐旋凯，想帮普善，自打我决定迈出嫁衣神宫的那一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神族一个光荣的未来，让我们神族拥有起码与人族一样的自由和权力。”月秀眼神飘动，凑在七娘娘身边，七娘娘伸出一只手，摩挲着月秀的长发，像妈妈爱抚孩子一样。

    “我自然是明白你的心的，灵母，我看着你长大，自然知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神族，之前我也说过，我并不觉得我们欠普善和徐旋凯，普善于我有恩，我可以舍命想报，但是我神族并不亏欠与他，没有必要更没有道理说请罪之类的话，我是想问你，下一步，我们该何去何从，是否已经有盘算。”

    “不敢欺骗七娘娘，刚开始就想着让梁相如退兵，雪蝉以楔魂之力操控梁相如，然后使得梁相如、徐旋凯两虎相争，我神族坐收渔翁之利。”

    “雪蝉以初学者的身份第一次操控生魂，后又让梁相如推手洛阳城，眼看一切都天衣无缝，但是就是此时，意外发生了，雪蝉在月望之夜陷入昏迷，澄明之力的作用下，梁相如的生魂魂力充沛，眼看就要充破屏障，幸亏方相卅九以剑指咒帮助雪蝉恢复神识，否则雪蝉被黑衣人抓取，后果不堪设想。”

    “雪蝉回来之后，我便加快了这一计划，一方面让蔚门腰主等人依照江湖规则，上们挑战霞山等三大派，把朝廷和江湖的链接切断，同时也为我神族入驻中原铲平了障碍。另一方面，我就让方相卅九在攻城之战胜负已决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梁右年，这样两方都损失惨重，只有我神族以逸待劳，到时候可以多一份问鼎中原的筹码”。

    “嗯，灵母你说的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无法改变也不需要改变，现在我问你的是，往后你有什么打算啊”。

    “七娘娘，如今这局面，梁相如登基，太子起兵讨伐，徐旋凯与太子合在一起，江东三大派没能再有联手之力，所有的这一切都不是我之前遇见的，但是鹬蚌相争双双失败的格局并没有变，我神族楔魂之力仍在手上，占尽了主动权和选择权，但是我并没有想好下一步的计划，因而才在这嫁衣院中，如果有万全之策，我们应该都已经行动了”。

    “普善先生，如此说来，你年轻时曾经与那七娘娘也是缘分匪浅，但我还是不明白，这所谓神族究竟是来自哪来，有何目的，是和居心，还请速速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