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青春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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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6点半,简单的洗漱后,找了一身还算正式的衣服匆匆赶往新公司,新公司位于电脑城附近办公楼内的一个写字间,我第一次在早高峰的时候来到这里。看着川流不息的人们昂着头,迎着清晨的朝阳自信满满的奔向各自的工作岗位,他们脸上的微笑代表着对生活的热情,匆忙而轻快的步伐使他们的生活更加充实,使这个世界变得真实起来。这一刻,我想我是幸运的,我仿佛被他们的状态所感染,甚至忘掉了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在这座城市中,我看见了方向,还有自我存在的意义!

    我来到这座办公楼下,使出好大的力气才挤进电梯,电梯里没有人说话,每个人似乎又冷漠起来,与之前的朝气成为了鲜明的对比。我随着人群来到了五楼,站在新公司的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推开门,站在门口,打量着这间写字间。这是一个大约60个平方的屋子,里面杂乱无章的堆着一些线材和设备,靠墙有几张带隔断的办公桌,对面是一组招待客人的沙发和茶几,

    最里面有一个小屋子,门上写着经理办公室。一个男人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看样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带着黑边框的眼镜,身上的衣服褶褶巴巴的,感觉有些没睡醒的样子,我猜刚刚肯定就是他回应的我!

    “你好,我叫韩树,是孙哥介绍来这里工作的!”我礼貌的向他伸出手。

    “坐吧!经理一会儿就来!”他没有和我握手,而是指着其中一张办公桌对我说道。

    “您贵姓?”我坐下来,神手递给他一支香烟。

    “刘策!”他并没有因为接过我的烟而变得热情。

    “刘哥你好,我是新人,以后还得请你多多指教!”我客气的说道。

    “嗯!”他敷衍的应付了一句,便一边吸烟一边把玩着手里那部诺基亚手机。

    气氛因为我们的沉默而显得尴尬起来,我拿起一份桌子上的产品说明书装模作样的看着。

    过了一会儿,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位三十多岁男子快步走了进来。我刚要站起身,他示意我不必客气然后对我说道:

    “你就是小韩吧!”

    “是的!我是孙哥介绍过来工作的!”我有些拘谨。

    “老孙跟我说了,我和他关系很好,以后在这好好干吧!我叫王明全,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兼销售兼售前兼司机!”他笑着主动向我伸出了手。

    握手的同时我大概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他长的很普通,看样子和刘策的年纪相仿,穿着十分得体,脸上的笑容充满亲和力,谈吐也很幽默。但奇怪的是刘策似乎并没有对他有着上下级的尊敬。

    “王总你好,我一定尽力而为!”我微笑的说道。

    忽然我有一种职场精英的感觉,之前工作环境的氛围很随意,在工厂和网吧工作的时候,大家更多的是一起开开玩笑,互相挤兑挤兑。而这种商务谈判式的沟通方式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但我却很享受,这表示我已经正式踏入了职场,梦想将在这个60平米的屋子里扬帆起航。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公司的项目经理,有些项目实施的经验!你要跟他好好学,希望以后你也可以独当一面!”王总指着刘策对我说道。

    “刘经理你好,以后请多多关照!”我再次向刘策伸出手。

    刘策终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简单的和我握了手,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我觉得像刘策这样的人要不有真才实学,恃才傲物,要不然就是江湖骗子。具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能在以后的工作中拭目以待。

    “现场那边我之前沟通过了,明天我们就可以进场实施了,工人也都就位了,我们今天的工作就是把线材和设备整理好,然后装车,我们明天动工,还有,鞍山那边我给你们俩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离工地很近,这段时间你们就在那边住吧!每周一天的休息,你俩商量着休!车就在楼下,干活吧!”王明全说完便亲力亲为的抬起一箱网线走了出去。

    我愣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大小他也是这个公司的老总,这样的力气活他居然也能够首当其冲,让我想起了那句话---能遭多大的罪,就能享多大的福!也许这份坚韧就是他能撑起这个摊子的支点吧。

    随即我每只手提了一箱网线也跟着出去,刘策则拿了两套重量很轻的集线器走在最后面,这让我有些厌恶他。

    中午时分,我们终于把明天要用到的东西装到楼下那辆金杯面包车上,王明全请我们吃了一顿快餐,餐桌上,他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两份图纸对我们说:“下午没什么事情,你们不用在公司呆着了,这两份图纸你们拿回去好好看看,每个点位做到心中有数,另外回家收拾一下行李,毕竟不是呆一天两天!”

    我伸手接过图纸放进了背包里,刘策则不屑的看了图纸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拿!

    王明全又从包里拿出2000块钱放在我们面前说道:“这些钱是你们的伙食费,那边工作环境艰苦,吃点好的,不够了再和我说!”

    我没有伸手去接,而身边的刘策则没有一丝寒暄的接过了钱放进钱包里。之后我们便约定了明天集合的地点,随后各自散去。

    回到家,发现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随便带了几件衣服和换洗的内裤装进箱子里,又把那把红棉吉他擦了擦装进琴包,我想我能带的也就这些了吧。我又铺开了那份图纸,因为之前上学的时候学过一些CAXA制图,所以看起来并不那么吃力。

    这是一座五层的宾馆,每层楼大约有10个房间,每个房间需要计算机网络,固定电话,有线电视的面板,由于是隐蔽工程,我们则需要借助墙体的空心砖进行走线,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跟随着土建的节奏,在他们砌墙的时候就把线穿进去,然后在图纸标注的位置只需要打一个孔就可以完美的完成工作。这样即不破坏墙体,也能保证工作效率。

    傍晚时分,由于不想面对老韩。我没有选择在家吃饭,而是在家附近的面馆吃了一份炒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独自一人慢慢的散着步,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温婉家附近。我甚至能够看到她家里的光亮,想起有一次来到温婉家里吃饭,那时候温婉的弟弟才11岁,我和她弟弟都比较能吃,吃掉了将近一锅的冷面,害的温婉和她母亲都没有吃饱。

    我笑了笑,找了个台阶坐在地上,抽一支烟,望着温婉家的窗户。回忆随着烟雾飘回了从前。

    温婉是个苦命的女孩儿,在去学校报道的前几天,父亲因为心梗去世,家里的经济压力全都落在她母亲的身上,生活十分拮据。温婉非常懂事,每天早上都要提前两个小时起床,去家附近的服装批发市场去做一个小时理货的工作,赚取一些微薄的薪水作为自己和弟弟的零花钱,然后乘公车到我家楼下来找我,我会带着简单的早餐还有我俩中午的饭盒在楼下那棵大杨树下等着她。由于时间上的冲突,我们总是迟到十分钟才能走进教室,而每次进教室之前,她都会抚平我衣服上的褶皱,像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久而久之,同学们给我俩起了个外号,他们叫我“迟到先生”,叫温婉为“迟到小姐”。我们曾经许下天长地久的誓言,时至今日,这些誓言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我猛然发没有意识到的一个问题,我和温婉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是情侣吗?

    哪有情侣将近三年没有联系的!陌生人吗?可是我们当初谁也没有说出分手这个字眼!我有些困惑,我想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就应该揭晓答案了吧!

    吸完一支烟,站起身来,准备和张哥做个短暂的告别。

    来到网吧,却发现张哥不在,便找了一台机器准备玩一会儿。登录了QQ,看见夏兰正在线上,我不禁有些高兴,记得上次我们聊天还是在过年之前,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沟通了。

    十天的时间,很久吗?十天的时间,为什么我会记得那么清楚?

    “那个小丫头,三更半夜不回家在外面瞎混什么?”我发了一条信息给她。

    “在加班!有份图纸需要改动一下!”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和我瞎扯。

    “吃饭了吗?”我又继续问道

    “吃了,吃的盒饭!”她回复道

    “小同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下次吃不上饭找哥哥,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我继续贫着对她说。

    “嗯!”她简单的回复道。

    我觉得我和夏兰之间的角色在她工作之后好像互换了位置,在她工作之前,她每个星期早上都有两节计算机课,那时候她总是粘着我聊天,但我并不是太喜欢跟她聊,因为我要检查头一天晚上的账目,所以我总是敷衍她,但是她好像并不介意,经常和我说起学校的趣事,或者谈论一些八卦,偶尔还会和我说一些自己的小心事。但是自从工作之后她好像很忙,而我却很闲,每次想逗逗她的时候,她却又反过来敷衍我,让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你换工作了吗?”她突然问道。

    “换了啊!今天上班第一天,明天去鞍山!”我回道。

    “去鞍山?是有项目吗?”她继续问道。

    “嗯!XX宾馆的项目,明天进场开始施工了!”我回答道。

    “你是项目负责人?”她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是,我同志是项目经理,他带我,我这次去主要是学习为主!”我回答着。

    “哦,跟屁虫呗?”她嘲笑我道。

    “跟你虫!”我针锋相对的回复着。

    “爱跟谁跟谁,别跟着我!我可不喜欢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跟我后面转!”她并没有介意我说她是屁。

    “我?我满嘴跑火车?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让你这么说我!”我有些不忿。

    “看看我的个人资料,我比你大一岁你不知道吗?还哥哥,哥哥的!恶心不?你是不是看见个女孩儿都称自己为哥哥呀!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呀?”她连歌曲的名字都用上了。

    我查看了她的个人资料,果然比我大上一岁。

    “嗯,确实比我大一岁,俗话说的好,女大一不成妻,女大二抱钱罐,女大三抱金砖。看来咱俩八字不合,没缘分呐!”我回复道。

    “是吗?”她反问道。

    “当然了,缘分这东西是注定的,明知道天天在一起吵架还在一起生活那不是有病嘛!”我回答她道。

    “天天在一起吵架不就是缘分吗?”她回复我道。

    “我觉得如果是那样还不如分开算了!多伤感情!反正咱俩没戏!”我回复她。

    “切!说的像谁愿意跟你有戏似的!不要脸!我走了,你去找你的好妹妹去吧!”

    说完她的头像变成了灰色。

    我望着屏幕!是啊,缘分真是一个很奇妙的词儿,如果我成长在一个观念开放的家庭,或者温婉能够再等我一年,我们现在也许可以有结婚的想法了吧!我开始有些相信女大一不成妻这句话了,由于我提前上了一年学,所以与我同班的人都要比我大上一岁,而温婉就是其中之一,难道我和温婉真的没有缘分吗?

    还有夏兰?